第三十三章 辉夜
夜。
欧拉丽的夜晚，星光璀璨，终究是没有工业污染的世界，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陆明并不喜欢就是了，并非不喜欢没有污染，清澈的星空，可清澈的星空之下，也意味着没有足够发达的轻重工业，没有一系列拿来享受的产品。
追求生活环境的美好倒是罢了，可代价要是真回归古时的生活标准……
差不多得了。
工业污染并非是落后的象征，某种意义上来说，反倒是社会进步的体现——当然，保护环境仍然不能忽视。
保持而今的工业发展，也不能忽视对污染的治理，但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第一境界和第三境界表面上看相同，但实际上相差悬殊。
陆明和辉夜走在你大街上。
“所以，有什么事需要走出来说的？”陆明好奇问道。
辉夜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大和抚子脸上微红，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些药剂。
她解释道：“这是应你所托，我找其他眷族买来的药剂，你试着看一下效果，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会大量收购。”
陆明微怔，随即轻笑了声，说道：“好，我就收下了。”
白天时，拿出药剂救了亚丽榭一命，他说可以拿普通的药剂还债——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药剂恢复效果是比不上轮回空间的，作用大概就是掺和着使用能够减低一下他药剂的消耗？
但陆明也不太在意消耗就是了，C级药剂他不多，但D级药剂他如果能用完，那估计也到了这种等级药剂不管用的阶段了。
他本就没打算收债，能够将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药剂，对地错世界来说珍贵，但也就是C级，他不是太在乎。
主要是——他又能在这个世界待几天？真想收债，阿斯特莉亚眷族又给不起，当然是要表现的大度一点。
日常小事施恩于人，如果是无损于自己，顺手也就做了。
只不过……
辉夜脸色更加红了。
少女咬了咬牙，在原地停了片刻，仿佛心里在剧烈的挣扎，眼神不停的波动着，她最终还是开口了。
“请听我说，我有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陆明轻松说道。
”白天的那种恢复药剂，我希望能在要一份。”辉夜咬着牙道。
说出这句话时，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半响，才微微张开个缝隙，仿佛在等待着审判结果。
……能将人从濒死拉回来的恢复药，基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人的生命很脆弱，脆弱到随便一次攻击命中要害都会死亡。
人的生命很坚强，坚强到哪怕刺破要害后也有挣扎的余地，坚强到被腰斩了能在地上写下七个惨字才失去意识。
冒险者的死亡，要么是团灭了，那没什么好说的，但大多数冒险者和冒险者的离别，都是因为偶然的一个不注意，漏出一个破绽，就完全救不会来了。
——实际上，原著之中，在几年后，阿斯特莉亚眷族就是这么团灭的。
面对忽然出现的怪物，在绝对实力上阿斯特莉亚眷族甚至是占据优势的，但因为初见杀，怪物的速度过快攻击力过高，加上能免疫反弹魔法，一个不小心就团灭了。
第一面死了几个，找到反击机会用魔法攻击，又被反弹死了几个。
就算如此，她们也试着找出机会反击，但到那是却有些晚了，最终只有琉活了下来，还让怪物逃走了。
——这团灭，已经算是被以弱胜强的典型了。
如果恢复药剂真的管用，一轮药嗑下去，能把怪物骨灰都扬了。
这种即效即回的药剂，辉夜自然是知晓多珍贵——其实这么说不算正确。
她完全不知道，这东西究竟能珍贵到什么程度，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这种东西能存在在现实之中。
冒险者哪可能遇见那么多无法匹敌的敌人，完全恢复一次都照样不是对手？那种冒险者，不知晓轻重一味的冒险，坟头草早就三丈高了。
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因为突发事故而丢了性命。
毫无疑问，对冒险者来说，能从濒死线救回来的恢复药剂，就是第二条命。
这么珍贵的药剂……
就说白天的场景，别说辉夜根本不知道陆明身上有那种药剂，哪怕她知道，并且陆明还没拿出来救亚丽榭，她都能接受——尽管心中会有怨言就是了。
纵然大家都处在一个眷族，但也只是一个眷族程度的关系，并不算太熟，要求别人拿出这种传家宝等级的宝物，未免有些过分。
但正因如此，她生出了一个有些过分的想法……比如说，陆明这里是不是还有些？
辉夜和眷族中很多小年轻不同，纵然年纪差不多，但她的经历不算少。
但纵然知晓了一些世界的黑暗，她终究是个孩子，大人的世界只有利弊。
如同琉或者亚莉榭那种人，管陆明要药剂根本开不了口，因为她们自认没有足够的筹码交换，彼此关系也没到那种程度。
如果说成熟的大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当然是没皮没脸，先白嫖一波在说。
别管要没要到，反正不吃亏。
但辉夜……哪怕她不好意思，她终究是开口了。
她自己都觉得很过分，但想一想白天，亚丽榭倒在她的面前，生命体征逐渐衰弱，连呼吸都若有若无，几乎就要离世的场面……
辉夜还是忍不住，脸值几个钱。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接下来，因为邪神的影响，欧拉丽将要陷入混乱之中。”
“以亚丽榭的性格，不……以阿斯特莉亚眷族的性格，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投入进去这事件中去。”
她说的是阿斯特莉亚眷族，却没说自己。
“如果有一份恢复药，那是对生命的保障。”
“我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但是……拜托了。”
她终究是向往正义的少女，哪怕她在眷族中一直指责琉那种正义太过天真，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她也是天真的类型。
她不相信正义，但却相信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同伴。
辉夜决然道：“作为代价……可能有些不够。”
“——我愿意拿我的一切来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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