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断裂的弦
教师办公室内，渡边老师正跟山崎羽说着什么。
“山崎同学，前几天发生的事老师都知道了，你……没什么事吧？”渡边老师有些愧疚，算上斋藤飞鸟，这已经是自己班级第二个受到欺凌的学生了，然而自己却什么也干不了。
“老师指的是哪件事？”
“你的椅子书包和文具被人藏起来了吧。”
“啊，这些啊，没事的，我根本不在意的。”
“这……”渡边老师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能是劝山崎羽转班抑或是其他的建议。
山崎羽打断了他，“渡边老师，我没事的。”山崎羽说的很坚定。
这是自己应得的，这是自己没能够在飞鸟遭受欺凌的时候站出来的惩罚。
如果，选择逃避的话，就再也没有颜面去见飞鸟了吧……
至少这样做能让山崎羽好受一些。
“我知道了，山崎同学，你回教室吧，马上就要上课了。”渡边老师揉了揉太阳穴，对于山崎羽的倔强颇有些头疼。
“哦对了，下午会有次考试，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加油啊。”渡边老师不忘提醒山崎羽，顺便鼓励了一下他，想让他知道自己是站在他那边的，虽然可能没有什么用就是了。
“谢了，渡边老师。”山崎羽留下这句话后，回到了教室。
下午的考试，很简单，对于山崎羽来说。
写完最后一道题的山崎羽本能地望向一旁。
真是的，我在干什么啊？那个笨蛋已经不在了吧。
山崎羽突然感觉眼睛有点酸涩，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了怀里。
“山崎同学，交卷了。”渡边老师轻拍着山崎羽的手臂，叫醒了他。
山崎羽一不小心睡着了，不过优等生总是有些特权的。
“啊，抱歉，有点累了。”
“那山崎同学回家好好休息吧，已经放学了，把卷子给我就可以回去了。”
北条美代子在一旁有些着急，山崎羽都快回去了，表哥不是说要帮我教训他的吗，怎么还不来？
一直到山崎羽离开学校，北条和也才从初中部姗姗来迟。
“你在干什么啊，表哥，人都走了，你还怎么教训他！”北条美代子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表妹，直接教训他，我也会有麻烦啊，相信我，我有办法。”
北条和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今天表妹的年级会有考试，于是就想到了教训山崎羽的方法。
他找了班级里玩得好的两个好友，溜到了山崎羽班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渡边老师还没有回家，但好像有什么事没有在办公室里，北条和也和一位同学溜了进去，而另一位同学在门口放哨，随时准备提醒北条和也。
北条和也从下午的考卷里找到了山崎羽的那一张，然而门口却传来了，那位同学和渡边老师的谈话声。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咳咳，没事老师。”
北条和也听到动静，把卷子揉成一团塞进了兜里。
真是奇怪啊，这个同学，渡边老师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正好遇见了想要离开的北条和也两人。
“呃，老师好，我是来找我妹妹的，教室里没看到她，就想着会不会在办公室里，但也没找到，我们就先走了。”
看这年龄，不像是小学部的啊。
但因为以前都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渡边老师也就没有多想。
北条和也匆忙地回到了教室里，北条美代子还在教室里等待着表哥的成果。
北条和也从兜里掏出了那团邹巴巴的考卷。
“这不是我们下午做的考卷吗？”北条美代子展开了试卷，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山崎羽三个大字，“呵呵，不错嘛表哥，还能想到这一招。”
“听说这次考试还挺重要的吧。”北条和也从北条美代子那里听来了添油加醋后山崎羽的事迹，对他也颇为不爽。
北条美代子毫不犹豫地将试卷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看你这下怎么办。”
………………
第二天，渡边正在桌前批改着昨天的考卷，改到最后一张也没有批到山崎羽的试卷，渡边还想看看山崎羽能不能拿到满分，现在却连山崎羽的卷子都找不到了。
渡边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有没有收山崎羽的试卷，难道是年纪大了忘记收了，可自己明明记得收过了还叫醒了睡着了的山崎同学啊，还是找山崎同学确认一下吧。
于是渡边在午自修时又喊来了山崎羽。
“山崎同学，你昨天有上交试卷吗？”
“我交了，渡边老师。”
“那可能是我看漏了吧。”渡边老师又翻了一遍，结果当然还是没有找到。
“真是奇怪啊。”渡边老师回想起了昨天那三个行为举止奇怪的同学，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希望不要是这样，“山崎同学，我也记得你昨天交了，现在试卷不见了，是老师的问题，我会跟校领导沟通一下，争取让你重新做一张新考卷的，辛苦你了。”渡边老师不希望放弃这么一个好苗子。
“我知道了。”虽然这样很麻烦，但怎么说渡边老师也是为了自己好。
不过还是很麻烦啊，山崎羽闷闷不乐地回到了教室，和从后门进教室问表妹后续情况的北条和也和他的跟班撞了个正着。
北条和也眼见山崎羽是从办公室的方向回来的，脸上还一脸不愉快，一下子便猜到了应该是班主任发现他卷子不见了，惩罚了他，然而他只猜对了一半。
但这并不妨碍北条和也嘴上嘲讽山崎羽，“哟，这不是羽同学吗，你的小女朋友已经不在了，你还在这待着呢？”
边上的同学眼见不妙，躲到了一边。
北条和也的话语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山崎羽的耳朵里，刺激着他的神经，他顿住了脚步。
而这一幕落到北条和也的眼里变成了山崎羽害怕自己，欺凌他人产生的多巴胺刺激着北条和也的大脑，让他更加得寸进尺。
北条和也走向表妹，经过山崎羽的身边时用肩膀将羽狠狠地撞倒在了地上，“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干脆你也跟你的小女朋友一样滚回家里好了。”
北条和也的小跟班在一旁笑着附和。
山崎羽感受着木质地板的冰冷，讥讽恶劣的话语在他耳边环绕着，阿苏卡那天是不是也听到了这些呢？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山崎羽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北条和也见山崎羽一句话都没有说，轻蔑地嗤笑一声，“胆小鬼。”
同班的同学们都在一旁小声地议论着。
山崎羽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山崎羽站在座位前沉默了几秒，在这几秒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和飞鸟第一天见面时她害羞的模样，想到了渡边老师对自己的关心和鼓励，想到了其他同学在自己遭受霸凌时的默不作声。
他单手拖着椅子，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北条和也。
椅子在山崎羽的拖拽下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轻，最终只剩下了呼吸声和椅子发出的噪声。
“你想干什么，你……你想动手？”北条和也迎着山崎羽冷漠的目光，咽了口口水，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只是在装腔作势罢了，不用害怕。
“啊———”北条美代子的尖叫声打破了周围的安静，同学们都惊恐地跑出了教室。
没有她在的学校，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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