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冷
此时的曼灵瑶因为湖水的冰冷加上极度缺氧已经有些意识不清，朦胧间，她似乎看见一道身影在朝着她接近。
那是......邑玉......？
直至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揽住，她才相信自己这并非是做梦。
屈玉奕看着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少女，心下一横，直接靠近她，吻住她唇瓣给她渡了一大口气。
感觉她睁不开的双眼回了些精神，他才奋力带着怀中抱着的人儿往上游。
“哗啦......”
两人同时钻出水面后，少年发现靠在他怀里的人儿已经昏迷过去。
见状，他赶忙加快游动的速度带着她到了岸边，在几个下人的帮助下将她拖拽上岸。
上岸后看着她依旧是这副昏迷不醒的模样，屈玉奕想起上辈子他重伤落水后白月光救他的方式。
他先是将她身着的衣物松了些，随后低头覆上她唇瓣往她檀口内吹气，吹罢气又双手交叠按压住她胸部。
来回几次后，他听到少女轻咳了几声，随即哇地吐出好几口湖水。
彻底清醒过来的曼灵瑶右手撑着湿润的湖边地面，还没来得及对邑玉开口言谢些什么，便感觉好多道灼人的目光投向她这处。
她虚弱着身子往身侧看了一下，方才发现不知何时来了好些重要人物。
其中一位，便是文松的母亲。
见她视线投过来，将军府夫人才开口关切问道：
“灵瑶，感觉如何了？”
“多谢将军夫人关心，灵瑶现今已经好多了。”
哑着嗓子说罢这句，曼灵瑶又扭头看向同样浑身湿透的邑玉，小声道：
“谢谢你，若非是你，我还不知会如何，不过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又听到将军夫人的声音响起：
“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待会儿你换身干净衣裳后好好生养下身子。
对了，这好端端，你是如何坠入这净明湖中的？”
她本想问问，邑玉怎么知道毒医堂由她研制却实施较少的呼吸法，但这会儿将军夫人问话，她只能先作罢。
“是.......”
“是姐姐脚底打滑，不小心掉下去的。
当时我想着拉姐姐一把，奈何力气不够。”
曼千柔不给她开口道出事实的机会，这般扯谎抢先回道。
闻言，曼灵瑶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蹲在她身侧，替她打着伞面遮着雨的文松。
一切如何，想必他应当是看到了。
与自己关系交好了这么些年的竹马会站在哪一头，答案十分明显。
但，当她再熟悉不过的少年音出声附和她胞妹时，曼灵瑶震惊的同时 本就被湖水与雨水浸湿的周身又冷了起来。
“的确是千柔小姐所说的这样，儿子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灵瑶不小心跌入湖面的那一幕。”
言毕，他还拿出帕子想要替曼灵瑶擦一下满是水珠的面部，却被少女直接避开。
她挣扎了一下，躲开了他替自己遮雨的伞，反而是软着身子靠近救她的小哑巴，一言未发。
她是可以直接说出真相，可唯一的目击者都站在曼千柔那头，她就算言出，可信度也极低，她索性不浪费这个力气。
将军夫人听此，了然地点了点头，等大夫到了后对曼灵瑶又关心了几句后带着下人离开，继续安排寿宴的事情。
将军府医馆内。
“灵瑶小姐并无大碍，只是体内入了些寒气，喝些汤药便很快能恢复如初，若无旁的事，小人便先退下了。”
文松送走大夫，开口向曼灵瑶解释起他帮着曼千柔掩盖真相的原因。
“灵瑶，我之所以会帮千柔小姐说话，也只是觉得在方才的场合下，若是言出真相，会让她这个刚刚归来不久的贵女颜面无存。
你要相信我，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对于文松的这一番话，曼灵瑶置若罔闻。
此时的她正动手帮小哑巴左臂上着膏药，这伤口，是为了救她被湖中的石头划破的。
替屈玉奕绑好白色布料，曼灵瑶攥着他的衣袖拿起搁置在医馆伞篓里的两把纸伞，看样子是想要带他离开。
文松见自己一直被无视，不由得着急起来，他大步上前拦住二人，控诉少女道：
“灵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还有，你一个堂堂贵女，怎能与旁的不三不四的男子作态如此亲密？”
这一次，曼灵瑶倒是正眼开始看他，只不过，看向他的眼神与以往不大相同。
不再是亲近与信赖，反而被一股强烈的疏离感代替，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少女发白的唇瓣轻启，淡淡回他：
“听到了，文松公子如何做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无须向我做多余的解释。”
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事，又何必替自己找借口，还说什么站在自己这头这样恶心她的话。
“还有，你口中的旁的不三不四的男子，正是方才救了我一命的人，还请文松公子嘴巴放客气些。”
“我......”
文松只是一时气恼曼灵瑶与这少年如此亲近，还被他亲吻了唇瓣，尽管看上去是在救人，这才没忍住这般唤他。
但曼灵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们还穿着湿衣物，需要回去换一件，就不多与文松公子多聊了。”
言毕，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医馆，只留文松一人呆呆站在原地。
医馆外。
曼灵瑶替自己撑好伞罢后又帮着左臂不大方便的小哑巴撑起，递给他。
尽管此刻她还身着湿冷的衣物，可一旦望向身侧陪她一同狼狈的少年，她又感觉心房被暖意充斥。
两人结伴前往存放备用衣物屋的路上，她出声将真正的事实告诉了邑玉。
“邑玉，我若说，其实是我那个胞妹动手推我下去的，你信吗？”
屈玉奕当然信，因为彼时他将曼灵瑶救上岸时，靠近他们的曼千柔眸内出现明显的惊慌无措感，真相究竟为何，不用多说。
少年微微颔首，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都如此信任自己，曼灵瑶突然顿下步子，压抑已久的委屈感彻底爆发。
此时的她不再是一个矜持的贵女，她毫无形象地落起清泪，颤抖着身子在少年面前发泄起负面情绪。
只因为，他是一个哑巴，不会有机会将看到的这一切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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