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日方长
轻微“轰隆”的一声，飞机伴随着黎明的第一缕曙光落地昆明。
短暂睡着的林风眠醒来，手中依旧牵着青荷的手。
青荷睁开迷糊的眼睛：“是要到了吗？”
林风眠点头：“新的一天要开始了。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接下来去哪呢？”
“跟着我，反正我是不会将你给买掉。”
“谅你也不敢。”
“我也舍不得呀。好不容易才把你给拐跑，若拱手相让别人，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了。”
听到熟悉的字眼，原本笑着的青荷微微僵住，却又说：“你不会，我才不信呢。”
林风眠见到试探成功，笑得如明媚的晨光，“傻丫头，你会慢慢相信。”相信我就是你记得的那个人。而这就是林风眠的目的。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青荷眼里的城市在经过一场夏雨后更显得明净，而在其头顶上的花，正袅娜地盛开。
只是来不及欣赏，青荷便跟着林风眠坐上了出租车，然后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香格里拉。
青荷问：“为什么偏偏是香格里拉？”
林风眠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想要去哪里？”
“那里就已很好。”青荷的头看向窗外，声音像是在说给她一人听，“是我一直想要到达的地方。”
林风眠移动身体，紧挨住青荷：“我知道，很巧。所以我们先去最想要和最重要的地方看看。”
“什么是香格里拉？”青荷呢喃着，却又莫名其妙地哭泣，“且我为什么想要流泪？”
知道为什么的林风眠心疼地立马抱住青荷，却又无法言说。因为那是他给予青荷的痛苦。
都怪来日方长？那时曾拥有青荷的林风眠一直以为会有来日方长，所以他便可以等，却不料最后为时已晚，因为等来的结果却是青荷的不告而别。
“对不起。”林风眠一句迟来的道歉。
却只是让青荷哭得更厉害：“我穷极一生都到不了的香格里拉，谢谢你带我去。”
“傻瓜，我才知道，来日方长太长，及时行乐最好。”
青荷依偎在林风眠的怀里，泪眼一闭，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等他？”
然后青荷的思绪漫过远处的山川回到过去。
她终究是再次遇见了竹来风。
且十四岁那年，青荷和竹来风一起升入高中部。
分班榜单前，比青荷高处许多的竹来风站在她的身后：“我说过，你肯定可以。这样，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青荷内心狂喜，却又表现出少女的害羞：“我可没答应和你在一起。只是你本可以去更好的班级，作为排名第一的你，声名远扬的火箭班更适合你，不是吗？”
竹来风却悄悄地有意勾住青荷的小拇指，低头：“火箭虽好，但我从未忘记，我要等等一直在追风奔跑的你。”
“谢谢。”青荷笑得灿烂地对上竹来风的眼睛。
“跟我来。”
却又因为人潮拥挤，竹来风那原本勾住青荷的手渐渐地断开。
青荷一边跑一边看着前方的少年，想伸手去触碰，却又感到隔着好远好远。
是我一直在追的的少年。青荷幸福地笑，同时也知道，她或许永远都不可能追上像风一样的少年，但在这条路上奔跑的她却很幸福。
青荷跟着竹来风来到凌云路尽头的卖书铺。推开二楼的门，青荷问：“来这里干嘛？”
竹来风轻声回答：“当然是给你买啊，作为你的礼物。”
青荷显得局促，不曾接受过竹来风任何礼物的她，从认清五年级那个插班生就是竹来风开始，虽然竹来风已渐渐闯入她的世界，但她又始终明白，她和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已不同往日清嫩的竹来风长成了青春少年，说：“这次可不能再拒绝我。我知道你的努力。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但这份礼物已足够轻。”
“那我只挑一本。”
“可以。你喜欢就好。”
青荷这才减少了些心理负担，去到书架丛中寻找，然后仅一眼，便中意到边角处的线装书。
将其拿出，青荷看到上面的名字——三寸天堂，讲述了一段穿越梦境千年的爱恋，是宋代少女化作石桥，苦等过往少年的故事。
被吸引的青荷翻开扉页，里面折叠着的是一副画卷，展开来看，就是旧时代的香格里拉，藏语里所说的心中日月。
竹来风来到青荷的身边，问：“喜欢吗？”
青荷点头。
“那便她了。”
“我想留在这里看看。”
“我陪你。”
青荷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而竹来风也坐在对面翻开刚才拿下的书。
窗外是初秋的暖阳，远处是妩媚的青山。
竹来风却不似青荷那般专注，时不时地就看向她，因为不敢出声，所以只能在心里和青荷对话。
“这是你拒绝我心意的第十一次。却也是我成功迈出的第一步。”
“我该偷偷地跟着你。你很好，而等，会显得很漫长。”
青荷像是听到了竹来风内心的话语，察觉地问：“怎么了？”
“我在想，青荷的梦想是什么？”竹来风并不是随便问问，也是想多了解青荷。
“世界太大，所以我的梦想是环游伟大祖国。而第一站，就是经常在书中看到的香格里拉，一个很神圣的地方。”
“为什么？”
然后青荷和竹来风异口同声地说：“先只有好好地爱自己，才能更好地爱别人！”
而这句话，不管是竹来风还是林风眠都永远记得。
只是林风眠这次想切身实现它。
当香格里拉不再神秘，林风眠和他爱的人会初次到临。
夜幕时分，林风眠唤醒沉睡中的青荷：“丫头，我们到了。”
青荷伸懒腰：“哇，终于到了。但其实我还没准备好如何迎接它。”
“不妨道一声辛苦。”
青荷懂得地笑着跟在林风眠身后，来到一家客栈，却是老板娘亲自迎接。
青荷看着林风眠和老板娘的交谈，像是他们早就认识，于是便问：“你知道我们要来？”
“是时刻等候着你们的到来。”老板娘微笑着说，“林少预订的房间使用权是一年。”
“什么？一年？”青荷震惊地将林风眠拉到一边，“你一年前就想过来这里？”
林风眠回头看老板娘，大笑：“这算是蓄谋已久吗？”
“我倒是觉得这算是别出心裁。”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的老板娘跟着林风眠打暗语。
只有青荷差点蒙在鼓里：“所以说，一年前的你就知道会现在发生的一切？”
林风眠神秘地笑：“路途劳顿，我带你先去休息。”
“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不知道啊，或许神明知道。”
青荷恼怒地去揪林风眠腰间的肉：“林少，你就告诉人家嘛？难道林少对人家还不信任？我可是大老远陪你来到这里呢。”
“叫风眠哥哥。”林风眠一边打开房门一边笑着说，“叫哥哥，我就告诉你。”
青荷暗自庆幸她的撒娇能力。要知道，偶尔的撒娇和责怪，往往能诱惑住青春少年的心跳。
“风眠哥哥～”青荷如是喊。
林风眠眼里装笑般地拥青荷入怀：“叫得好听，想再听一遍。”
青荷像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乖乖地服从命令：“风眠，哥哥。”
林风眠的眼睛里装得下整个青荷，同时还不忘贪婪地嗅青荷身上的清香：“其实你撒娇的样子真可爱。但或许真的只有神明才知道答案。”
“你耍赖！”青荷意识到她已落入圈套，想从林风眠的怀里逃离，却被林风眠眼疾手快地紧紧抱住。
然后林风眠目的明确地抱着青荷一同躺进软软的床，温柔地道：“我累了。想抱着你睡。你逃不掉。”
一瞬间，青荷感到疲惫连同林风眠身体的重量共同袭来，再加上背后的软绵绵之感，像是深陷进温柔乡。
“哼，算了，便宜你这个大坏蛋。睡吧，等休息好了，我们再去看漫天的繁星。”
“还有去听独克宗城里的经筒转响。”
“是啊，一定要去转经筒。”青荷听着林风眠的补充话语，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因为在青荷的心中转经筒是她的信仰。
只是这一睡，时间飞逝。
青荷先醒来，看着“坏蛋”模样的林风眠还抱着她，于是恶作剧般地贴近林风眠的耳朵：“不知道你会不会梦见我呢？”
也醒来的林风眠却故意地不睁开眼睛，但在感受到青荷的口中热气吹拂后，脸随着心痒痒地露出笑容。
“还笑！还笑？”青荷感受到了，嘟起嘴，“装睡，是吧。再不起来，星星等会也要回去睡觉了。”
但林风眠却小孩子般地将头埋进青荷的秀发里。
而下一秒，青荷没想太多地就咬上林风眠的耳朵：“你一点都不疼人。哼，说话不算数，还是个臭流氓。”
一脸笑容的林风眠抬起头，眼睛注视着青荷：“疼，我疼你还来不及呢。丫头，我梦见你忘记我了。我很害怕。”
“梦都是反的。”
林风眠却又问：“你会为了我，而忘记竹来风吗？然后我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之后的现实世界。”
青荷沉默了。
林风眠却不想逃避这个问题。
而这时想明白的青荷回答说：“为什么要忘记那段记忆？那是我为之存在过的证明。他至少教会了我一个道理，离开的，不一定会回来。但我要变得比之前要好一些。”
“风眠，我做不到忘记，因为曾经，我真的喜欢他。”
林风眠正视青荷想要躲闪的眼睛：“那便不忘记好了。放心，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或许就是他派我来爱你的，也说不定。”
青荷呆呆地看着林风眠的嬉皮笑脸，还以为是他在不正经。
谁知，“叮咚，系统提示。请珍惜眼前人，和要保持继续爱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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