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欧洲各国的麻烦（十五）
婚礼正式走完流程，伯爵正式变成了王斌的岳父。就在王斌要带着新婚妻子回大使馆的前一天，伯爵问道：“王斌，你不会失去大使的职位吧？”
王斌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鸿胪寺对此事的评价只有一句，‘知道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自己也当不了几天大使了。
“我想告诉你件事。俄国已经决定与英国签署协议。”说完，伯爵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王斌愣住了。他急切的想知道协议内容，但是王斌也已经有了预感。即便自己没有娶个外人，光是英国与俄国签署了协议，大概就已经能让王斌从驻俄大使的位置上滚蛋。
伯爵随即将他所知道的协议内容告知给王斌。
俄国与英国的协议分为波斯、阿富汗、阿萨姆，共三部分。
协议中，波斯被划为3个地区。北部为俄国势力范围，包括德黑兰在内的大片最富饶地区；东南部为英国势力范围；中部为缓冲区（中立区），英、俄享有同等权利。
在阿富汗部分，英国声明无意改变阿富汗的政治现状，并答应不在阿富汗采取“威胁俄国”的任何措施。
俄国承认阿富汗不属于“俄国的势力范围”，俄答应通过英政府同阿富汗建立一切政治联系，并且不向阿富汗派遣“任何间谍”。
虽然这两部分都没有侵犯到大周的利益，但是俄国与英国的三大冲突点中，波斯与阿富汗就是其中两个。
能在这两个点上达成协议，就足够证明俄国已经决定与英国走近。
俄国与英国另一个争夺的点则是黑海方向。克里米亚战争中，英法联军打败了俄国，从此也确定了英法在黑海的最终决定权。
而且这个方向上的矛盾虽然激烈，也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至于阿萨姆地区，俄国不过是表示支持英国对阿萨姆的所有权。这就是个打酱油的姿态。却也表达了俄国的善意。
在大周与英国争夺阿萨姆的现在，俄国完全有机会借此敲诈一下英国。
听完协约内容，王斌忍不住问道：“消息可靠么？”
伯爵答道：“或许过些日子你就有机会打听到消息。”
王斌带着新婚妻子回到圣彼得堡，立刻给国内发去电报。第二天，王斌先接到一条电报，告知王斌准备回国述职。下午，王斌又接到第二条电报，‘上一条命令取消，你需要抓紧时间确定消息。同时等待后进人员的抵达。’
鸿胪寺说话就这么有技巧。所谓的后进人员，就是下一任大周驻俄国大使。不管怎么说，王斌总没有弄出一个大笑话。
娶个外国老婆，或许还能说是个人选择。在任内并没有掌握到所在国签署的重要密约，可就是职业上的一大败笔。
大周鸿胪寺并不在意王斌怎么想。俄国与英国的走近很意外，尤其是这样突然的走近。鸿胪寺立刻向欧洲各个使馆下达命令，要他们一起打听此事。
有了无线电之后，消息传递速度很快。各使馆发回来不少打听来的消息，其中一条来自法国的消息让鸿胪寺感觉有点可能。
法国那边的消息人士透露，尼古拉二世为了皇子的血友病十分头痛，花费了极大的心力为皇子看病。在得到了王斌提供的治疗手段后，皇子的病得到了有效治疗。
放下心来的尼古拉二世终于能把更多心思放到国务之上。带着皇子出访英国的时候，尼古拉二世心情很好，就与英国国王兼印度皇帝的亲戚就俄国与英国的两个相对次要方面的矛盾进行了协调。
这样的描述挺符合欧洲的现状。一群亲戚们互相串门，就国家问题进行讨论。在威廉一世在位的时候，俄国沙皇好几次出访德国，达成了好几个重要的协议。
虽然这样的判断也能解开鸿胪寺的一部分疑惑，却让鸿胪寺感觉很滑稽。为尼古拉二世的王子治疗血友病，是大周试图分化俄国与英国关系的一个小手段。不成想这个小手段反倒推动了俄国与英国的妥协。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鸿胪寺也没有时间抱怨。既然俄国与英国协调了关系，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是一场考验。
1905年8月，欧洲少数在印度的记者们看到火车运回了大量尸体。英国殖民地当局调动了许多印度军队上了向东北方向去的火车。
记者们大感兴趣，给印度军官塞了些钱，很轻松的打听到印度部队的目的是阿萨姆地区。
虽然英国并不想宣布自己在阿萨姆遭受到的失败，可消息很快就在欧洲各国报纸上见诸报端。便是英国国内报纸知道不报道才是最好的，却也只能化被动为主动，用非常优雅的笔法，讲述了印度殖民当局在阿萨姆的‘可歌可泣’的战斗。
首相大人拿着最新的战报，已经不知道该先把哪一位阁员叫来。战争的损失太大了，有两千英军，六千印度士兵确定被击毙。一千多英军和四千多印度军队下落不明。
由于阿萨姆地区处于局面不明的状况下，退守山口的英军根本不敢派人前去搜寻。只能默认这些部队大概是被歼灭了。
最后首相咬咬牙，还是召开了内阁会议。刚一开始，内阁成员就表达了对首相的失望。
便是知道自己会面对这样的局面，首相心中也很失望。但是这属于没有办法，英国的政治体制就是这样。执政党的首领并非是党派的主人，而是被选出来为党派效力的一个人。
下面这些议员出身的阁员们是首相的‘选民’，首相可以通过党内制度与国家制度要求这些阁员履行其责任，却没有理由让这些阁员对自己俯首帖耳。
好在这帮保守党阁员们也很清楚这件事。对着首相开炮之后，胸中的郁闷消散。他们立刻开始应对眼前的局面。
外交大臣表示，此时需要再与大周进行协商。询问大周到底想做什么。外交大臣也不避讳，“阁下，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接受对阿萨姆地区的一些自治权进行调整？”
“这么干的话，我们岂不是变成了自由党么？”党鞭实在是忍不住，提出了看法。
理论上，党鞭是管理党派内的纪律。不能对具体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至少在执政党会议上不可以。
党鞭表态，也证明了保守党内部已经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外交大臣只能基于自己的职责做出解释，“阁下，如果能用自治权换取和平的话，我认为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话一出，包括首相在内的一种阁员都开始摇头。现在保守党最大的反对党是自由党，自由党的对外政策已经非常清晰明了，首先，自由党表示不要畏惧战争，该出手时就出手。其次，自由党认为要给与殖民地以相当的自治权。
所谓自治，是各殖民地组建各自的殖民地当局。由这个殖民地当局管理殖民地，而不是现在这样派遣一个总督，由总督代表大英帝国政府来管理殖民地。
保守党之所以叫做‘保守’，并非是保守党成员都是老古董般的糟老头子。这个保守指的是坚持传统的管理模式。殖民地就是总督来负责，当地的所有命令都要服从于大英政府。
放到当下局面。现在的阿萨姆是印度殖民地下得一部分，由印度总督下令组建的阿萨姆地方的管理机构来管理。
自由党的那套，就是让阿萨姆地区按照英国的社会组织模式，选出一批有影响力的人来进入当地的议会与政府。印度总督也派一些人去议会和政府里面出任职务，组建出阿萨姆地方当局。
这个地方当局组建后，剿匪什么的，由这个阿萨姆地方当局负责。如果阿萨姆地方当局向印度总督请求派兵相助，再由印度总督决定是不是派兵。
所以外交部长这话，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某种意义上，就是英国的谈判底线是做出一定让步的。
以现在大周在阿萨姆的影响力，地方上选出来的那些人会听谁的呢？反正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根本不会代表大英的利益。
但是也没人继续表示反对。这么做的结果也是有好处的。一旦组建了阿萨姆地方的自治当局，就意味着大周必须承认英国在阿萨姆的所有权。
承认了这个所有权，大周就不能在公开战争之前夺走阿萨姆。
从谈判的角度上。英国只有做出这样的让步，才能继续谈下去。
最终，事情还是敲定了。英国向印度增派军队，同时扩大在印度本地征召部队的人数。
英国一边要与大周谈判，另外一边也做好与大周在阿萨姆地区决战的准备。
等会议结束，国防大臣并没有立刻离开。首相也有些事情想和国防大臣说，当其他阁员都离开后，国防大臣忧心忡忡的提出了一个问题，“阁下。如果那个蒙古将军陈韶到了阿萨姆地区的话，事情或许会变得更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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