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陆禾禾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开始她还在读小学,大概是六年级的时候,申莘和陆祥成离婚了,她发现了陆祥成出轨一脚就把这个男人踹了让他净身出户,虽说争取到了陆禾禾的抚养权,但申莘强势惯了,她并不知道怎么当一个温柔的母亲,她的人生里有比婚姻爱情以及女儿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陆禾禾的记忆里几乎只有保姆的陪伴。
陆禾禾的小学是在南方的一个私立学校读的,因为申莘的工作业务基本都在南方。
南方的天气总是闷热的,雨季的时候又潮湿异常,一年四季好像只剩下短暂的冬季和漫长的夏季,一年到头窗外永远不变的是茂盛的大榕树,长长的棕色的根须垂下来,连深秋的落叶都还是绿色的。
那时候好像是保姆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请了几天假,每天的上下学接送就由申莘自己接手了,她总是忙碌的,每天早上陆禾禾喝到的牛奶都是冷的,每天下午她总是在学校待到最后才被接走的。
以前的小学在校门口的前面是一大片湖,靠近湖边的是种了两排大榕树的小道,小道上放着石椅,陆禾禾就总是坐在石椅看着湖面等着申莘来接她回家。
那时候苏琪和江远泽都会和她一起坐在小道边等着家里人来接,他们一起玩的跳房子的游戏,有时候会去学校对面的小卖部买辣条吃,有时候又拿着石头在湖面上打水漂,但是几乎是石头直接就砸到水里了,根本就打不了哪怕一个水漂。
但是黄昏渐进,慢慢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有时候也会有点害怕,所以就坐在门卫室门口的石栏杆上看小说。
连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真的喜欢那些故事还是因为只是无所事事所以陷进去了。
不过那段时间是陆禾禾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因为来接她回家的不再是保姆而是妈妈,回到家看到的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房子。
可这段快乐的时间也很短暂,因为保姆很快就回来了,申莘又重新全身心地投入到她的工作里。
长大后的陆禾禾能理解她的行为,因为她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接着才是她的妈妈,她有权利选择过任何她想要的人生,而不是围绕着女儿生活。
但是年少的陆禾禾无法接受,她没有办法理解慈爱温和的父亲私底下为什么会做出那么恶心下作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接受母亲的冷漠。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骨子里流着父亲肮脏的血液所以她才会那么讨厌自己。
尤其是在其他同学的对比下,她越发难过,苏琪的父亲再忙也会骑着自行车来载她回家,江远泽的爸妈隔三差五就来看他,而她,就连家长会的时候,旁边的椅子都是空荡荡的。
等到了初中,她在学校住宿,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反正是一个周末,她从学校回家,保姆给她做饭的时候突然告诉她。
“对了小禾,你妈妈去欧洲了,说是那边有生意要谈。”
她那时候很平静,只当她是和以前一样出差几天,只不过地点换成了国外。
“哦,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但保姆阿姨说:“她说暂时不知道,至少也要好几年吧。”
陆禾禾忘了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好像很平静?
记忆里她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回房间做作业,第二天又收拾好东西去了学校。
但她很快就病了,莫名其妙地发起高烧,保姆阿姨说她病的时候一直在哭。
梦里也是这个时候的事情,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申莘,抱着她的人怀里很温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所以那么多年的思念和不满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接我,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
她想起来那些一个人待着学校门卫室门口等着她来接自己的时间。
路灯是昏黄的,旁边的湖面幽深平静,天色渐晚,她无数次期待地看向路口但总是失望地低头。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真的好害怕,我在里面等了你好久,所有人都欺负我。”
她想起来在学校里被人说是没爹妈的孩子,有些人明里暗里排挤她,说她是孤儿,她打开书看到过夹在里面骂她的小纸条,走在路上被人指着笑话。
“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明明说过你最喜欢我的,你明明说要来看我的……”
她想起来那些屈指可数的跨国电话里,她略显生硬地、故作温柔地安抚她,告诉她她不久就会回来看她。
她哄她说,她是她最爱的宝贝女儿,不管多远她都会回去看她的,但是她一次也没有回来,她等来的只有银行卡上冰冷的汇款数字。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就是把我当成累赘……”
她完全无暇去想为什么前一秒看到的还是江远泽,后面看到的就变成了申莘,她只是觉得难过,所以不停地哭诉不停地落泪。
到最后她的意识彻底模糊起来,逐渐睡去,只感觉有人温暖地抱着自己,她眷恋地在来人的手心了蹭了一下。
陆禾禾醒过来的时候脑子很不清醒,甚至比晚上喝醉的时候还要不清醒。
因为她看到自己是趴在一个人身上睡的。
而那个人,是江逾白。
他似乎是睡得不怎么安稳,眉头紧皱着,眼底是两团明显的乌青,嘴唇有点干燥泛白。
而且,陆禾禾注意到他上半身什么也没穿,肌肉的线条流畅又漂亮,白皙的胸膛上一大片暧昧的红色,锁骨上一点的位置还有两个咬得很深的牙印,隐隐透出来点血色。
陆禾禾心虚又不可抑制地往下面看,江逾白底下两条大长腿又白又长。
陆禾禾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往上涌,忽然感觉鼻子一热,她连忙仰起头,生怕流出鼻血。
半晌,她又看了一下自己,她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衣,要命的是里面是真空的什么都没穿,而且脖子上好像也有类似的红痕。
陆禾禾:“……”
是…是酒后乱性吗?这么…这么刺激的吗?
她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天上的馅饼掉得太快,她完全不知道这饼啥味道就已经吃完了。
她腿动了一下,想了想以前看到的小说,好像里面写的女主角第一次过后都会像全身被卡车碾压过一样的痛,但是她……嗯……好像腿是有点酸痛,但是那个地方好像没什么感觉。
也许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然后她游弋的视线突然就定住了。
黑色的床单上,江逾白的身下压着一件浴衣,看起来像是从他身上扒下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面有点突兀的红。
陆禾禾脑子一阵轰鸣。
这……这个就是那什么吗,这这么多的吗?
陆禾禾,冷静点,不要乱想。
陆禾禾暗自给自己打气,然后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江逾白睁开了眼。
“小…小叔,对…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陆禾禾鼓起来的勇气瞬间消退,吓得立刻道歉。
江逾白起身揉了揉眉心,扫了一眼自己和她的样子,再看了一下自己身下的浴衣,结合她的话一想就明白她是误会了什么。
事实上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做的最逾越的事情也只是把她摁在车椅上亲吻,从车上下来回到家后,他就打电话给顾星河让她过来帮忙给陆禾禾洗澡。
之后他洗完澡出来见陆禾禾已经洗好了在床上睡着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但是他刚躺下不久陆禾禾就摸着墙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迟来的酒疯又发作了。
这一次又是和上次一样抱着他就啃,啃完了嘴巴就啃脸,江逾白本来还想着这次她安分了不少,起码没在脸上在给他留个牙印了,结果刚庆幸完,人就一路啃下去,在他锁骨上肩膀的位置咬了两口。
那力度就和啃猪蹄似的,一开始江逾白还有点旖旎的心情的,但是被她这么一咬就只剩下痛了,好不容易把人掰开了,她又哭了,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江逾白无奈只能任她鱼肉,好在她前面咬完了后面就没兴趣了,也许是觉得那里都是骨头咬着不舒服。
但是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几乎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好吃的,整个胸膛,从脖子喉结到腹肌都被她当成磨牙棒啃了一遍。
江逾白被她啃得浑身燥热,一晚上被她折磨得难以入眠,不过他也不屑于趁人之危,何况他在某个方面比较保守,对他来说,水乳交融是要放在婚后才能做的事情,所以这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浴衣是陆禾禾扒的,上面的血迹是他肩膀被咬的时候流的。
而陆禾禾明显是误会了,但江逾白不过沉思了一瞬,就决定将错就错。
他掀起眼睫,定定地看着陆禾禾,早起的阳光温暖和煦又不会过于刺眼,从窗帘筛落进来的晨光洒在他线条流畅俊美无俦的脸上,就像是什么梦幻偶像剧的故事开端。
他轻声说:“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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