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从康熙下旨到瑞珠举宫搬迁, 中间差不多隔了半个月。
搬宫对郭洛罗氏也是一个好消息,她现在住在撷芳殿的后殿,位置狭窄, 瑞珠也不过拨了一个小宫人伺候她,平日连饭菜都是撷芳殿的宫人去御膳房一起提过来, 然后再分发给她, 还是瑞珠特别照顾, 她吃的东西和瑞珠差不多,不然就只能和宫人吃饭, 毕竟她现在在皇宫的身份也不明不白的, 总不能让御膳房像伺候小主一样伺候她。
郭洛罗氏并非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与世无争, 若真是这样, 当初她也不会一昧坚持要进宫了。她是嫁过一次的人,对人间情爱已经看淡, 嫁给世间那些庸俗男子,她并不情愿。
在瑞珠搬宫之前,郭洛罗氏也去见了瑞珠几次, 虽然瑞珠话语间并没有提让她准备搬宫事宜,但郭洛罗氏心里认定她会和瑞珠一起搬到翊坤宫去。
翊坤宫现在一个宫嫔也没有, 瑞珠搬过去住在主殿,她肯定就能住偏殿了,那也比蜷在撷芳殿的后殿强。
搬宫前两天内务府就已经来人帮忙将不太重要的东西搬过去了,郭洛罗氏想着自己也没有多少东西, 就一些衣裳, 便也没太在意,到了搬宫这天,她在房间里左等右等, 就是没等到撷芳殿来人请她搬迁,赶到撷芳殿一看,早已人去楼空,瑞珠她们什么时候搬走了她都不知道!
郭洛罗氏先是不敢置信,进宫这么久,瑞珠待她一直很好。可如今搬宫却不带上她,甚至连个招呼也没打,郭洛罗氏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瑞珠这是故意的了。
她拉不下脸去找瑞珠讨要说法,只得自己想办法离开撷芳殿后殿了。
郭洛罗氏进宫这么久,就和瑞珠当年一样,几乎算个透明人,没人将她的寡妇身份看在眼里,认为这样的人绝不会得到帝王的宠幸。
可宫里流出来的一个传言让这些女人被打了脸——中秋夜皇上在雨花阁偏殿宠幸了郭洛罗氏。
这样的流言就不会是空穴来风,一时间,让人忽略的郭洛罗氏因为心机上位几乎成了后宫公敌,倒不是因为她多令人忌惮,而是被人不齿。一个寡妇耐不住寂寞勾引了君王,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消息,宜嫔和郭洛罗氏闹翻了,宜嫔搬宫都没有带上郭洛罗氏。这个消息更加证实了前一个消息的真实性。
瑞珠悠闲地站在庭院中一棵硕果累累的紫葡萄架下,成熟的葡萄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她手拿银剪剪下一串葡萄,吉祥在一旁端着雕花木托盘,上面已经放了几串葡萄。
瑞珠兴致勃勃地剪了不少,吩咐吉祥命人给德贵人送一些过去。
吉祥又命人洗了两串葡萄过来,晶莹剔透地葡萄用水晶果盘装着,色泽更加诱人。
“这宫里的葡萄树倒是很好的品种,果肉饱满多汁,一点也不酸。”
吉祥问道:“小主,奴婢替您剥皮吗?”
瑞珠摇头,“不必,我不想吃,你也尝尝味道。”
吉祥轻声说道:“奴婢已经按照小主的吩咐,将那日的事情传出去了。”
瑞珠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她拿起一颗晶莹的葡萄,没吃,放在手里把玩。
“这人心啊,真是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真是人心换不来人心。”
吉祥知道瑞珠重情义,如今遭了郭洛罗氏的背叛她心里肯定不舒服,劝解道:“小主何必生气,这样的人,不值得小主为她费神。”
瑞珠冷冷地笑道:“她想必是怕我舍不得将皇上分享给她,那日我真心实意地问她愿不愿意伺候皇上,她不愿意,自己偷来的想必是吃着要稥一些。”说话间,瑞珠一个用力,手心里的葡萄瞬间迸裂,汁水四溅。
“我必不会让她如愿。”瑞珠接过吉祥递过来的手帕,平静地将葡萄果肉擦去。她又吩咐吉祥,“送些葡萄给咱们皇上补补身子,这些天想必是累着了。”
晚间,康熙就来了。
他来的时候瑞珠正在吃饭,见他来了,瑞珠也没有行礼。康熙也没有太在意,而是笑道:“朕来得正是时候,方才才用了一点,这会儿看到这些菜又饿了。”说着便吩咐吉祥再去拿一副碗筷过来。
瑞珠淡淡地说道:“只怕我这的菜不合皇上口味呢,皇上在这只怕吃不饱,还得去别处吃。”
听出瑞珠话里的讽刺,康熙笑容一滞。他在榻桌的另一边坐下,这才问道:“怎么了这是?你吃的菜合朕胃口得很,朕怎么吃不饱了?”
瑞珠一边吃饭一边说道:“也是,都是撷芳殿的菜,当然合皇上胃口了。”
康熙顿时听出弦外之音,脸色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尴尬。
吉祥如木桩一般站在一旁没动,也没去取碗筷。瑞珠好像自己只是在跟康熙闲聊一般,一直没停下吃,只是脸色淡淡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正在不爽。
这事毕竟是康熙理亏。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那人是瑞珠的义姐,而瑞珠之前主动跟自己提侍寝的时候,自己拒绝了,转头又在她高热生病的晚上宠幸了郭洛罗氏。
康熙时候觉得愧疚,所以连档案都没记,也没给郭洛罗氏任何晋封。
不想瑞珠还是知道了。
房间里沉默地令人有些窒息。康熙今日吃了瑞珠派人送去的葡萄,想起瑞珠才搬进翊坤宫,他就想来看看她。可没想到迎来的却是瑞珠对他的指责,康熙心想自己身为帝王,想宠幸谁难不成还要谁同意不成?这样一向,淡淡的不满就升了起来。
瑞珠却突然将筷子重重一放,眼里就蓄起泪意来,她扭头一把抹了泪,这才含嗔带怨地说道:“若是当日嫔妾知道皇上正在与旁人颠鸾倒凤好不快活,嫔妾真可情愿高热不退,就此去了!平日皇上爱宠幸谁宠幸谁,嫔妾何来胆量敢管皇上的事。可嫔妾私以为皇上对嫔妾是有几分真情在的,从此次看来,嫔妾对皇上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女人罢了。”
瑞珠一边饱含真情地哭诉,脸上淌着泪。若是她一昧冷脸,康熙兴许抬脚就走了,可她这样柔情似水地一哭,康熙只感觉怜惜得心都化了,连忙坐到瑞珠那一边去,想将瑞珠搂到怀里。
瑞珠还无力地抵抗两下,拧不过康熙,只得伏在他怀里,细细地啜泣。
康熙一边搂着她,一边哄她,“这次是朕不对,朕其实也没想的,只是那日喝多了,稀里糊涂的就朕怎么舍得伤了你的心呢!”
瑞珠只是细细地哭。
康熙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也不由得对那日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后悔,那日他分明就知道瑞珠不太舒服,想着宴会结束之后要去看她的,也没喝太多,不知道怎么的就醉得不省人事了,等他完全清醒过来,郭洛罗氏都已经躺在了身边,他意识模糊,只记得确实是宠幸了郭洛罗氏。
瑞珠抓着他的衣襟,萦绕在鼻尖的是熟悉的龙涎香,以前只觉得这稥清淡好闻,如今闻起来,却仿佛感觉这香中混了别的女人身上的香气,令她想要作呕。
“皇上,当初在行宫的时候,嫔妾就曾经问过郭洛罗氏,问她愿不愿意伺候皇上,她跟我说不愿意,她只愿安静地在皇宫中了却此生。嫔妾还多次劝她,她都不愿意。皇上想想看,雨花阁离撷芳殿有多远?她若不是存心勾引皇上,又怎么会出现在雨花阁呢?自她进宫,嫔妾真心待她,自问没有半点亏待之处,可她还是背叛了嫔妾。”
康熙也不傻,瑞珠这样一说,他也意识到那天可能不是偶然,定是背后有人精心算计,他才中了圈套,顿时对郭洛罗氏起了厌恶之感。
瑞珠抬起头看向他,“那晚已成事实,嫔妾不敢计较。可难道皇上就甘心这样被人明目张胆地算计吗?嫔妾以为,要以儆效尤,以后才能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康熙问她,“你想朕怎么做呢?”
瑞珠双手攀住康熙的脖子,用脸贴着他的脸,“皇上能给嫔妾一个保证吗?保证皇上永远不会给郭洛罗氏名分。”
让康熙杀了郭洛罗氏或者处罚她都是不可能的,那样康熙就会背负骂名,毕竟康熙睡了郭洛罗氏是不争的事实,而让康熙永远不给郭洛罗氏名分,这可能比惩罚她让她更难受,毕竟她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东西吗?
康熙自然不在乎一个郭洛罗氏,此时他被瑞珠哄得服服帖帖的,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是满口答应。
吉祥得了瑞珠眼色,这才出去吩咐小树子去御膳房重新提膳过来。
那次雨花阁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天了,郭洛罗氏却没有等到康熙的封赏,按理说,她被康熙宠幸过后,怎么着也会有封赏下来的,可后宫中除了飞起的流言和对她的唾弃骂声,什么也没有,甚至她依旧只能住在撷芳殿后殿里。
一转眼又是两月过去,京城已经逐渐冷下来了。
逢十五,后宫嫔妃们要去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皇太后通常都会在太皇太后处,所以也就不必多跑一趟,在宁寿宫就能一道请安了。
瑞珠畏寒,在其他宫嫔还在为了美而依旧穿着夏装的时候,她就已经穿上了夹棉的裙子了。
宁寿宫在东六宫,翊坤宫在西六宫,所以瑞珠早早就出发了,免得到得迟了。
到达宁寿宫已经是两刻后,瑞珠走进去,已经来了不少人,都还在等着,而钮钴禄氏和佟佳氏都还未到。
差不多又等了一刻钟,人才陆陆续续地都来了,钮钴禄氏和佟佳氏仿佛是约好了,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到达。
苏麻喇姑出来请众人进去,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的都是贵人以上的份位,这倒不是因为太皇太后看不上贵人以下,而是康熙后宫的女人渐渐多了,若是都过来了,只怕屋子都站不下。
钮钴禄氏上任这两个月很是繁忙,先是皇后册封礼,接着是贵妃的册封礼,后面又是几个嫔的册封礼。
钮钴禄氏着实忙了一阵子,累得人都清减了几分。与之相反的佟佳氏则一脸的圆润,显然坐上贵妃之位的她过得很是舒坦。
大封册封的七嫔,只有马佳氏没有出席。康熙依旧没有解她的禁足。
众人见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先是请了安,便一一在小凳子上落座,而身为皇后的钮钴禄氏和佟佳氏自然是坐在离太皇太后最近的地方。
太皇太后对钮钴禄氏做皇后显然是很满意的,“皇后如今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是皇上之福。”
钮钴禄氏连忙谦逊道:“都是老祖宗教得好!臣妾不过是做了份内之事。”
太皇太后笑道:“虽然皇后宫务繁忙,事情多,但是也不要疏于保养自身,别累坏了身体,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
钮钴禄氏神色一僵,顺从地低下头,“臣妾谨遵老祖宗教诲。”
钮钴禄氏心里却清楚,受身体所限,她恐怕不会再有孩子了。思及此她不由想到了瑞珠,她现在倒有些相信瑞珠的话了,大概她真的没有生子丸了,不然凭借瑞珠现在的荣宠,她早就羽翼丰满,没人轻易能奈何她,可她还不是没有怀孕?
这样一想,钮钴禄氏不由得有些心冷。坐上皇后之位又如何,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拥有。
就在这时,坐在她身侧的佟佳氏却突然干呕了几声。
太皇太后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关系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佟佳氏捂着嘴,连忙站起来福身道歉,“老祖宗恕罪,臣妾这两天都会有些恶心干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太皇太后闻言和皇太后对视一眼,眼里露出惊喜,连忙问道:“可传了太医?”
佟佳氏摇头,“并不曾,臣妾想着身体也没有别的不舒服,就没请太医看呢。”
太皇太后笑道:“怕不会是有了吧!快去传御医来看看!”
钮钴禄氏身体瞬间僵直,她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佟佳氏,心里骤然升起不好的感觉。
佟佳氏却笑容满面,“老祖宗,或许只是因为吃坏了什么东西呢?”
钮钴禄氏拢在衣袖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精心保养的寸许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那剧烈的疼痛提醒她保持理智,极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讨论声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她的耳膜——“大概是有了!”“真是可喜可贺,大封没几天,贵妃就有孕了,一会儿确定了之后要马上派人去告诉皇上,让他也高兴高兴。”“太医怎么还没来”
一股腥甜从喉咙涌了上来,钮钴禄氏无声地咽了下去。她已经失去了孩子,难道还要将这得之不易的皇后之位也失去吗?
没多久,太医就来了。
瑞珠冷冷地看着那年轻太医给佟佳氏诊脉,她从佟佳氏脸上的细微表情来看,她肯定早就请过太医了,不过是要借着今天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机说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太医蒋英诊断过后,跪在地上恭贺太皇太后,“贵妃娘娘已经有孕一月有余了!”
孝庄听了大喜过望,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祖保佑。
“快别坐着了,赶紧回去养着吧,哀家这就派人去告诉皇上,皇上知道了肯定高兴。”
佟佳氏笑得很满足,她说道:“没想到是真的有了,臣妾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呢。”
孝庄笑看皇后,正准备说话,就看到钮钴禄氏脸上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阴沉,顿时笑容尽失,她半托付半警告地说道:“皇后,贵妃有孕,哀家就将贵妃托付给你照顾了,你一定要确保贵妃此胎安然无恙地生下来。”
钮钴禄氏逼着自己露出笑容,“臣妾谨遵懿旨。”说完又对佟佳氏笑着恭贺,“恭喜妹妹了。”
佟佳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才笑道:“多谢皇后娘娘,臣妾这一胎就托付给皇后娘娘了。”
直到此时,瑞珠才明白佟佳氏为何要事先隐瞒有孕的事,非要到了请安这日才装干呕引出怀孕的事,原来是算计好了孝庄一定会嘱咐钮钴禄氏照看她这一胎。估计佟佳氏也清楚,自己设计让钮钴禄氏的孩子死在了腹中,她如今有孕,钮钴禄氏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苦心孤诣地想出这样一出。
这样一来,钮钴禄氏就算想对她的孩子做什么,也会掂量掂量了。真是好计谋,瑞珠不由赞叹。
从宁寿宫回来,钮钴禄氏气得砸了好几个瓷瓶,又不解气,再想砸时,被冰壶死死地拉住了。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有气,您朝奴婢发吧,可千万别再砸瓶子了,这些瓷瓶都是登记在册的,若是若是传出去,外人都会道您对贵妃这一胎不满的!”
一语惊醒,钮钴禄氏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梅瓶,冰壶连忙接了过去放好。
钮钴禄氏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哈哈地冷笑了几声,才恨恨地说道:“佟佳氏她害得我失去了孩子,如今竟然怀上了,真是老天不公!本宫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尝!”
冰壶服侍钮钴禄氏坐下,这才说道:“可是娘娘,如今太皇太后将贵妃托付给了你,若是贵妃有点差池,太皇太后可不得将责任算到你身上?”
钮钴禄氏满心都是仇恨,若是不能替她的孩子报仇,她活着有什么意义?
“且等着看吧,本宫定不会让她如意的。”
那一边,佟佳氏其实是很懊悔的,她这一胎来得太晚了,若是在大封之前怀上,现在后位说不定是谁坐呢。她摸了摸肚子,不过也好,怀上了就好。
佟佳氏的心腹雪雁从闺中就伺候她的,欢喜地说道:“娘娘这一怀孕,按照规矩,过段时间,夫人可进宫陪伴娘娘了。”
佟佳氏也不由得高兴起来,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亲人一面,如今可以借着怀孕接母亲进宫住一段时间,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按照规矩,得满了三个月,才能接亲人进宫陪伴。”
雪雁笑道:“娘娘如今已快两月,再有一月夫人就能进宫了。”
得了消息的康熙这时也赶了过来,他对子嗣一向在意,佟佳氏又是他嫡亲的表妹,看在逝世的母亲面上,他也会对佟佳家族照看几分。
借着康熙高兴的劲儿,佟佳氏便提出想接母亲进宫陪伴自己。
康熙自然是同意,“等孕满三个月,朕就让内务府去接姑母进宫陪伴你。你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行动可要小心些。”
佟佳氏得了康熙允诺,更是高兴。
等康熙一走,舒穆禄常在就过来恭贺她了。
舒穆禄氏现在已经完全失宠了,康熙这两个月都没有去她那,她只能紧紧地抱着佟佳氏的大腿。
说起来,她和佟佳氏还是亲戚,佟佳氏太/祖佟图赖的妻子舒穆禄氏是她太/祖扬古利的堂妹,只是这亲戚关系太久远了些,现在舒穆禄氏和佟佳氏已经不是一个级别的家族了。
她本是想着第一时间恭贺佟佳氏,让佟佳氏别忘记了她。可她没想到佟佳氏却不愿见她。
佟佳氏一听舒穆禄氏来了,就命雪雁找借口将她打发了。舒穆禄氏怀孕七月还小产了,晦气得很,这个关头她可不想见她。
舒穆禄氏只得回去了。
瑞珠在翊坤宫住得倒是挺舒服的,翊坤宫到现在也只住着她一个嫔,连个答应都没有,关上门就是自己在过日子。且她前些日子还跟康熙申请了一个小厨房,用的还是康熙过来的时候能及时吃上热饭的借口,虽然不太合规矩,但康熙也答应了下来。
有了小厨房,瑞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份例虽然有限,但是她有钱啊,有钱什么买不到,过得别提多逍遥了。
而郭洛罗氏如今还住在撷芳殿的后殿里。戴佳氏封了常在之后,就住进了撷芳殿去。她想跟瑞珠结个善缘,自然不会搭理郭洛罗氏,郭洛罗氏没办法去御膳房提膳,只能花钱去买,买了几个月就开始囊中羞涩,就没办法让宫外的家人给自己补给,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去找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倒还愿意见她。
见到钮钴禄氏,郭洛罗氏显得很是委屈。
“娘娘,皇上至今也没有给我封赏,别是皇上忘记了吧?”郭洛罗氏看出钮钴禄氏心情不太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钮钴禄氏并不是每次都愿意见她的。
“你觉得皇上会忘记吗?”钮钴禄氏当初帮郭洛罗氏获得康熙宠幸,不过是想着恶心宜嫔,谁曾想宜嫔仿佛半点影响都没受到,反而略施小计就反败为胜,“宜嫔早就跟皇上请了旨意,让你永远不得晋封。”
郭洛罗氏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宜嫔出面阻止,“可,可皇上宠幸了我啊。”
钮钴禄氏有些不耐烦了,没料到郭洛罗氏这样愚蠢,“皇上愿意宠幸你就宠幸你,他不想负责你也没有办法。就是本宫,本宫也无可奈何。你只能自己想想办法了。”
说完就想要送客。
郭洛罗氏早就后悔了,当初宜嫔好几个月都没有安排她侍寝,她只当是宜嫔不愿意,就投诚了钮钴禄氏,谁曾想钮钴禄氏见她得不到宠幸,也想抛弃她。若是钮钴禄氏都抛弃了她,那她在这宫里真的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郭洛罗氏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看着钮钴禄氏说道:“佟佳贵妃有孕,皇后娘娘一定很不舒服吧。”
钮钴禄氏确实极不舒服,但她不愿意让任何外人知晓,她冷冷地看着郭洛罗氏,“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谁告诉你本宫不舒服了?”
郭洛罗氏不以为意,笑道:“我有办法让佟佳娘娘无法生下孩子,但作为交换,皇后娘娘您要帮我获得名份。”
钮钴禄氏怀疑地看着郭洛罗氏,不太愿意相信她,郭洛罗氏算不上她的亲信,万一是佟佳氏给她下的套,她信了岂不是将自己送上绝路。
郭洛罗氏也看出她的犹豫,又表露诚意,“娘娘怕我是在骗娘娘?我想求得的只有娘娘能帮我,而娘娘也可听听我说的这个法子,可神不知鬼不觉,还不会怀疑到娘娘头上,娘娘听听又何妨?”
钮钴禄氏看着郭洛罗氏,似乎是想要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而郭洛罗氏也一片坦诚地回望着她。
钮钴禄氏确实一筹莫展,贸然动手,只怕会惹火上身。佟佳氏的一切吃食都经过专人之手,佟佳氏曾经用这个法子让她没了孩子,如今自然要要放着旁人用这个法子对付她。
郭洛罗氏说道:“娘娘事成之后不要忘了我所求。佟佳娘娘身怀有孕,她这样的身份自然会请娘家人进宫陪伴的,这就是娘娘动手的好机会。”
钮钴禄当初怀孕也让她额娘进宫陪伴了月余,自然知晓这点,她静静地看着郭洛罗氏,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皇城以北的红螺山上有座红螺寺很出名,不知娘娘可曾听过。那红螺寺尾殿供奉着送子观音,求子很是灵验。”郭洛罗氏说着一些似乎没有太大关联的话,而钮钴禄氏却没有打断她。
郭洛罗氏继续说道:“佟国维大人当年成亲多年无子,其妻赫舍里氏就去红螺寺请了一尊送子观音回家,后面佟国维大人连生七子,引为佳话,而红螺寺也因此名声大噪。娘娘,您说,赫舍里氏这回会不会为女儿去红螺寺求一尊送子观音佛?以求女儿顺利生下阿哥?”
钮钴禄氏淡淡地笑道:“谁知道呢,兴许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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