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监控
傍晚，邢樾回到家，邢母早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
隔着水蒸气模糊了的玻璃窗，邢樾看着她正在一双一双地摆放筷子。
邢母抬头正看到邢樾慢吞吞地走进来，她脸上随即浮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异样神情。
“樾樾，快来吃饭吧。”邢母尽量表现得平静。
“哦。”
邢樾坐定，看到邢父脸上带着愠色也坐了过来。
邢父手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响。
邢樾这才意识到，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他撂下碗筷，眼睛在镜框后不住地骨碌着。
“爸，您怎么了？”
邢父长叹一口气，没说话。
邢母凑近了，坐到邢樾身边，呵呵笑起来问道：“樾樾，妈妈问你一件事儿。你如实回答好不好？”
邢樾点头：“好。”
“你最近是不是零花钱不够花了？”邢母问的小心翼翼，眼睛里也满含关切的光芒。
邢樾一头雾水：“我平时都不怎么花钱的，所以……”
“那么为什么……”邢父吼起来，邢樾吓得一哆嗦，可邢父话没说完，就被邢母强按了下去：“一遇到事儿，你就急，我来问吧。”
邢母转过头，继续用那种关切的目光看着邢樾：“就这段时间吧，咱们家超市好像出了点问题，然后，我和你爸爸就在家里偷偷装了个监控。”
话到此处，邢母手指指向超市屋子最隐蔽的一个角落。
那里安了一台空调，在空调和墙壁的夹间处，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摄像头。
若不是亲眼看见这东西安在哪，任何一个人在这琳琅满目的超市中，也很难发现这个摄像头。
邢樾看到摄像头的那一刻，浑身蓦地浮起一层冷汗。
他用眼角余光瞥到了自家摆放零食的货架，那里曾经发生过他“罪恶的事实”。
不用多问，邢樾已经知道父亲在生气什么了。
“我……”邢樾支吾着。
“咱们家的货，总是莫名其妙地少一些，后来查监控，我们看到……”
没等邢母把话说完，邢樾直接认了罪：“妈，东西是我拿的。”
得到了邢樾的回答，两人的神情似乎并没怎么轻松，邢母继续说：“你平时不是不太喜欢吃零食吗？最近怎么突然……”
“可能……可能是太累了吧，就想吃些甜食，而且我还送给刘超一些。”
邢母依旧眉头紧锁，她嘴唇嗫嚅，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似的。
邢父不耐烦地一拍大腿：“你吃点零食，刘超吃点零食，那都是不打紧的事儿，我就问你，你一个男的拿卫生巾做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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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夜风温柔，刘舒凝还没有多少困意。
宿舍中，舍友们早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她走过她们的床边，掀开厚重的窗帘，轻轻打开阳台的门，走了进去。
她打开手边的小台灯，翻开后桌借给她的一本言情小说看了起来。
微风过处，鬓角的发丝起起落落。
书页上的纸张，扑拉拉地轻响。
这本书还差三四页就要看完了，有一点强迫症的刘舒凝，总觉得不看了结局不痛快。
所以她摸着黑，打着灯，坐在阳台上，静静地将目光落在最后的书页上。
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与之前的几本完全不同。
他木讷寡言却坚毅隐忍，在众多甜言蜜语而极擅撩妹手段的男主中脱颖而出。
不知为何，刘舒凝总觉得这个男主给她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像是身边很熟悉的朋友。
故事的结尾，也是一反常规，平淡温暖。
这却让刘舒凝，蓦然有种沉浸而难以自拔的感觉。
“我们回家吧！”
这是故事里男主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这一句，也是最最打动刘舒凝的一句话。
“家”曾经是刘舒凝不敢轻触的字眼儿。
她曾作为一个流浪儿被师父收养，相伴青灯古佛，日子平淡朴素。而师父念及她是个女孩儿，以后人生广阔，便决定将刘舒凝放回社会。
所以不到一年的时间，刘舒凝又被自己的继父继母领养。
从此，小学，中学，高中，一步步走上人生正轨。
而近几年，继父继母因为家庭琐事，婚姻几近破裂。
他们对于刘舒凝早已经无暇顾及。
金钱，情感，刘舒凝皆无法依托。
家，对于刘舒凝而言，简直是可望不可及。
她望着窗外，校园外依旧繁华的楼宇，心口微凉。
她玩笑似的算利着，不久的将来，自己大学毕业以后，也许会遇到一个像故事里的男主一样的男孩儿，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
也许，童年的缺失，会被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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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学校总是会突然停电。
有时候，上着课，老师打开ppt正讲的口沫横飞的时候，投影屏幕会突然就空白一片。
有时候，中午放学，同学们正在食堂吃饭，那嗡嗡嗡的抽油烟机和高悬在头顶上的吊灯，突然停止工作，随后便是一阵骚乱。
为此，学校还请了电工，火速抢修。
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两天，就在大家都认为停电风波已经过去的一个晚自习。
大家正各自闷头写作业的时候，头顶上的吊灯，轻轻“啪”一声响。
整个班级，整个学校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整个校园的学生们惊呼起来。
10班当时是一名很有资历的老教师在盯班。
见此情形，老教师稳住大家的情绪，匆匆朝门外走去。
刚被稳住的班级，顿时又乱了起来。
倒不是大家反感停电，而是大家觉得这电停得太妙了！
不用写作业，不用复习功课，反而还能黑灯瞎火地和同桌犯贫，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学生们疯了一样，前后左右，360度旋转，小喇叭一样广播。
刘舒凝和邢樾的后桌，又开始扒起了学校最新的卦。
邢樾黑暗里摸着自己的笔记本，靠在墙上，愣愣地出身。
刚才的他正看着自己昨夜写得一行字出神。
那是一行写得极郑重工整的小字，安安静静地躺在笔记本的扉页上。
“放弃信念，无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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