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有“仙人”(1)
“哥,你怎么大冬天开车还要开窗户啊,冷死了。”苏若水抱怨道。
来接她的是表哥白威,开了个水果摊子卖水果,今天开着拉货的五菱宏光顺道拉苏若水回家。
白威说话跟带着刺儿一样:“嘎哈啊,唉呀妈呀你整得我一车狗味儿,我开个车窗,还不行了啊。”
苏若水不往心里去,她表哥从小就这样,只是揉了揉犬戎的脑袋,小声安慰他:“别理他,这人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嘿你还有心情跟狗唠嗑,有空多关心关心你爹妈。”白威舔了舔嘴。
苏若水抬起眼睛:“我爸妈咋啦?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呢。”
白威沉默了一下,犹豫着开了口:“受了点伤,没事儿了。”
苏若水连声问这怎么回事儿,白威却只说等他到家就知道了。
苏若水的家住在老小区,地方有些偏,今年随着年轻人外出打工,住户越来越少,颇为冷清。苏若水牵着犬戎走在前面,白威提着他的行李箱跟着身后。
“咱家这一块儿是要拆迁吗?”苏若水看着对面楼上大大的拆字,疑惑道。
白威脸更臭了,啐了一口说:“洪伍德那家伙干的,本来没规划咱们这一块,非赶人走。”
话未说完,他们就看到两个流氓地痞站在苏若水家门口骂街。
白威低骂一声:“又来了。”将苏若水往后推了推,独自上前。
“嘎哈呢!瘪犊子,找削是不是?”白威随手拾了块砖头,指着那两人吼道。
两个地痞臊眉耷眼的,个高的吼道:“瘪犊子叫谁呢?想找你爷爷比划比划?来啊!”
个矮的拉扯了一下他同伴,接过话锋:“你小子就是摆水果摊子的那个外甥?去跟老两口劝一劝,这块儿地洪总圈了,识相的赶紧地尥,别给人添麻烦,捞不到好。”
个高的威胁道:“少管闲事啊,回头掀了你的水果摊子。”
苏若水气得够呛,象牙塔里出来的她一下子想不到什么措辞,只能举起手机气冲冲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我都录下来了,我报警了!”
地痞呲笑一下,高个歪起嘴巴:“呦,告官啊,告啊!我还告诉你,在咱们洪关这地界,洪总的话,哎,就是王法了。”
矮个子打量着苏若水,眼神让人很不舒服,他开口说:“学生吧?你是老苏家的姑娘?大学生懂道理,知道什么叫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吗?好好劝一劝你爸妈,你说你们占着这块洪总指定要的风水宝地干什么?占着也没用,不如早点让出来,大家都好。”
高个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瞧不出来啊,老苏家姑娘长的还真得劲儿!你要自己找洪总唠一唠说不定有望哈哈哈。”
说话之间,高个子手也不老实,竟然直直往苏若水脸上伸了过来。
高个子知道那个叫白威的家伙打架狠,可他离得远啊,伸手揩下油,他就麻溜儿的跑了,也故意气气对方。
可他没想到,手刚伸出半路,突然平地腾起一只巨大的白狗,张嘴就咬住了他的手腕。
那狗嘴怕是有个盆大,牙齿颗颗像是钢板。
“嗷!!!”高个子徒劳的挣扎,“放、放、放……救命!”
大狗甩动着脑袋,将人扔出几米远,还嫌咬了脏人赶紧吐了口水。
高个子捂着血肉模糊的手臂倒在地上哎哎叫着站不起来,矮个子吓得够呛,小心绕过苏若水和她的狗,蹒跚着跑去扶起高个子一溜烟跑了。
边跑边理所当然地放出了反派宣言:“你们给老子等着!”
“滚蛋!”白威把手里的砖块朝他们扔过去,吓得他们一个踉跄。
白威扫了一眼犬戎,开口说:“行吧,臭是臭点,狗还不错。”
苏若水也伸手摸了摸犬戎的脑袋,小声道谢,然后看到犬戎的大白尾巴压抑不住地梳起来晃动了一下。
进了屋,苏若水的父亲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母亲端着汤水坐在床沿边上喂他喝。
他们都长得一副老实相貌,小眼睛小鼻子,说话声音缓慢又轻柔,完全是外甥白威的相反面。
“到底咋啦?”苏若水来到床边握住父亲的手,眼圈都红了。
“没事儿……”父亲慢慢地说,“你想吃点啥让你妈给你整。家刚包了酸菜馅儿饺子,自家腌的酸菜,让你妈给煮点。”
“现在还吃啥呀?”苏若水扭头问母亲,“妈,咋回事儿?刚才那两个是干嘛来的,爸的头是谁打的?”
妈妈叹了口气:“你管那些嘎哈,你帮得上什么忙,吃顿家里的饺子,赶紧买机票回你工作的地儿去,这件事我们已经找你伯伯们回来了,让他们来解决。”
“管不管的,事儿你得告诉我啊,爸都这样了,你们瞒着我不说干啥呀。”苏若水对于被当成小孩子这件事忿忿不平。
“我来说!”急性子白威开了口,将这段时间家里的遭遇告诉了苏若水。
事情很简单,这地头的一霸-洪伍德,不知听到哪个风水先生的建议,说这块地方是个风水宝地,他就打算用这片地方给自己盖个大别墅,硬生生拆了几个老小区,老小区里居住的大多是些老年人,既不会上网揭露也没有力量抵抗,中间出了不少脏心烂肺的污糟事。
而这个小区,就是苏若水和白威家不肯搬离,洪伍德天天找人骚扰,砸砸玻璃泼泼脏水,让人没有一天安生。苏若水父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也不多理会,可对方却越来越过分,砸了窗户还扔石头,石头砸到了苏若水爸爸的头。
“咽不下这口气,我得和那群王八蛋比划比划!”白威一拳砸在桌子上。
苏妈妈连忙安抚:“别激动啊,等大哥他们回来好好商量一下,他们又人脉又能力,会解决的,你可千万别冲动啊。我答应了你爸妈要好好照顾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
白威吃软不吃硬,最怕苏若水妈妈的哭哭啼啼,连声保证:“行行行,我又不会怎么样,我等伯伯们回来处理还不行。”
苏若水妈妈这才作罢,让白威带着苏若水去吃饺子。
晚上,苏若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睡不着,她翻了个身面朝趴在床下的犬戎小声说话:“小白,你睡了吗?”
就在苏若水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复的时候,声音才响了起来:“犬戎”。
“唔,我还是喜欢叫你小白。”苏若水嘀咕着。
“犬戎。”
“好啦好啦……犬戎,你不是说我应该没爹没妈吗?你也看到啦,我爸妈都可好了,老好人儿,跟羽玖那个家伙可不一样。我爸妈一直都是工厂的工人,老老实实干活,现在也退休了。我表哥爸妈去世得早,我爸妈就一起将我俩养大的,白威性格凶,但是人很好。我一直觉得很幸运拥有这样的家人,你不会想告诉我他们有什么不对吧?哪里会有我爸妈那么憋屈的妖怪嘛,还被小混混欺负,不可能有问题对吧?”
犬戎滞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张口还是闭口。
“啊,我不听。”苏若水捂住耳朵在床上打了个滚,翻身从床上下来躺在犬戎身边,把头埋进了犬戎厚厚的毛里,“至少现在什么都别告诉我,借我毛毛埋一下。你有爸妈吗?”
犬戎睁大了眼睛,似乎在回忆:“有,弄明生白犬,他们生下我不久就跟着先祖成了神。”
“那你怎么办呢?”苏若水的声音闷闷的,温热的呼吸喷在肌肤上让犬戎不太习惯。
“我生而知之,也不需要他们教我什么,很快我就有了自己的部族,成为了族长。”犬戎突然从遥远的记忆中找了父母的影像,那是两只巨大的白犬,与他的真身半人半狗不同,他父母的真身本来就是犬型,他们温热的舌头舔舐着自己,温暖而放松,那种松懈安全的感觉是他后来几千年都没有过得。
他竟然还记着这些,等他想把这些分享给苏若水的时候,发现苏若水已经蜷在毛蓬蓬里睡着了。
第二天,白威奉苏若水父母的命令送她去机场回工作城市。
苏若水做了二十来年乖乖女,这次她决定不要听话了,进了机场之后她又退了票偷偷溜了出来。
她偷偷问犬戎:“你昨天闻过那两个混混,能找到他们在哪儿吗?”
犬戎点了点头,带着苏若水去找那二人。
他们沿路一直从城东找到了城西,来到了一片别墅区,看到两个混混正从一幢朱红色的别墅里走出来。
高个子手臂还裹着绷带,没了昨天的嚣张气焰,抱怨着:“这能怨咱们吗?那狗跟狼一样,咬他他也怕。”
矮个子转移了话题:“憋在这儿说,唉呀妈呀,你说洪总之前的风水大师不是挺厉害吗?还要找驱鬼的?”
“我听说他只会看风水,不会驱鬼啊。”
“你二大娘靠不靠谱?别再把事情搞黄了,咱俩就没活路了。”
“瞧你说的,我二大娘可是祖传跳大神,治好了多少人啊,人家供着大仙儿呢。”
苏若水来不及管混混,她直愣愣地盯着那幢朱红色的别墅,整个别墅散发出不祥的气息,怪不得这个姓洪的要找风水宝地呢,他住的这地方……确实太不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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