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叹清水河
传说商末周初，度朔山上生有奇桃，肉甜味美，食之可延年益寿。
这棵大桃树盘曲三千里，在枝干延伸出去的最东北处，有一座“鬼门”，那里是众鬼出入的门户。
而把守着鬼门的两位神将，一位叫神荼，一位叫郁垒，防止害人的鬼进入人们的家中。
陆言走的是西南方向的鬼门关，西南方的门叫“神门”，由神荼守卫，不用说，眼前的这位便是鬼王神荼。
“擅闯鬼门关，罪大恶极，当镇压鬼门关之下万年。”神荼声如雷霆，加上那骇人的相貌，令人心惊肉跳。
“原来是神荼大王，小神东岳司厕巡案，误入鬼门关，还请大王赎罪。”
陆言拱手说道，他也是鬼神，偶然进入幽冥世界并不算什么。
更何况神荼是酆都地府鬼王，而他是东岳地府鬼神，就算想治罪那也是交给东岳大帝，不关酆都地府之事。
神荼自然能听出陆言的潜台词，冷冷打量着这位司厕巡按，心中还有些欣赏。
见到一方鬼王也能面不改色，不卑不亢进行辩解，算是东岳后起之秀。
只是对方似乎对他不太恭敬啊，意识瞬间落到面前的司厕巡按陆言身上。
无数年镇守鬼门关，死在其手中的妖魔鬼怪不可胜数，养成的杀念惊人，又岂是陆言所能抵挡。
咔嚓一声，陆言腿部骨骼碎裂，再也坚持不住跌倒下去。
要眼看就要跪倒，陆言直接将伤风剑插在地上，以伤风剑为拐杖，如此才没有真的跪下去。
“好后生，有你这毅力和胆识的后辈可不多了。”
神荼镇守鬼门关数千年，何等人物没见过，年前司厕巡按陆言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
沉吟片刻，说道：“罢了，看在太乙派的面子就算了”，随即话锋一转道：“你这后辈好不懂事，我为你册封那么多属神，你竟没有一丝感谢，反而跑我面前耍横。”
陆言神力灌注双腿，算是勉强将双腿重新撑了起来。
重新站了起来，陆言躬身行礼，苦笑道：“突然被挡在鬼门关内，小神只想着赶紧逃走，却是忽视了恩人。”
心中略微松了口气，对方提起了太乙派，而太乙派又是青华教主也就是酆都大帝传下来的道统，神荼身为其麾下鬼王，应该不会拿他怎么样了。
听到陆言提到出鬼门关，神荼不由得皱眉，呵斥道：“你既然知道那妖猴厉害，为何还要跟随他进去阴曹地府，你死了，傲来国数百万百姓怎么办？”
当初接到太乙派掌门风华天仙的信后他便留意到这位古怪的厕神。
以厕神神职成就正四品可谓绝无仅有，一查神籍才发现其本在西牛贺洲发展，不知为何突然跑到东胜神洲了。
不管其是偶然见到妖猴崛起打算守护百姓，还是说痴心妄想在东胜神洲吸收香火，总的来说都是好事。
最起码能增加阴司地府在东胜神洲的影响力，只是此神好死不死竟然陪着孙悟空来了阴曹地府。
掺和到这件事中就算不死也得被人算计，所以他才出面挡下那些暗中窥视之人。
盯着陆言心中暗自冷笑，真以为幽冥世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
皱眉说道：“那妖猴强抢东海定海神针铁，现又篡改生死簿，天庭必然震怒征缴，你就好好回去经营神域吧，不要再操心花果山之事了，那不是你所能掺和的。”
说完整个人化作玄光与鬼门关融为一体，鬼门关打开，陆言急忙飞了出去。
淹着雾蒙蒙的阴间小道行走，整个人不断飞升，终于在天亮时分返回阳间花果山。
站在清水洞前陆言脸上表情很纠结，似乎有很多事情想不通。
“孙悟空篡改生死簿果然有内幕，镇守鬼门关的神荼至少是知道的，不然孙悟空虽然能打进幽冥世界，可想要打败两位鬼王也不容易。”
“佛门一直在谋划西行取经，而阴曹地府又是佛门控制的地盘，他们不可能会这样做，除非有看不过眼的其他势力，那动机最大的便是酆都地府了。”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办成这件事可不简单，不仅要误导判官忽略去除生死簿中孙悟空的姓名，还要为孙悟空进入幽冥世界创造机会？”
陆言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很久，最终只想到一个原因，那就是借孙悟空打击阴曹地府的声誉。
如此一想一切都豁然开朗了，只是通过这件事也让他明白西游取经中很多以往想不通的事情。
任何布局都不是绝对的，甚至可以说是动态的，有各种各样的可能，也会相互博弈。
任何细微变化都会影响走势，所以要不断调整，而观音菩萨便是跟踪调整之人。
西方灵山只要保证结果就行，对于中间的小变局并不在乎，或者说他们也在妥协。
“小势他们并不在乎，只要不影响大势，而我完全可以通过改变其中一个点来谋取利益。”
现在清水洞前沉吟了很久，心情仍然无法平复，通过幽冥世界之行后他深刻明白了与孙悟空之间的差距。
虽然可以说是同时学艺，甚至他的起步更高，但人家孙悟空是天生石猴，又是经过女娲娘娘锻炼的。
踏入修行之路后可谓一日千里，轻轻松松便超过他了，按照推测，孙悟空很有可能已经进阶传说中的太乙境界，而他还在为突破玄仙苦苦挣扎。
真是人比人得死，再这样下去恐怕差距会越来越大。
就比如今天变成蚊子跟随孙悟空，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以孙悟空的精明，应该有所察觉。
只是他应该感觉到了七十二变神通，所以才没有立刻拆穿，但对于他的调查绝对已经开始了。
目光似乎无意地从水帘洞方向扫过，陆言迈步来到清水河边。
看来瞒不过去了，孙悟空绝对察觉到他的存在。
不过也好，他已经想好如何与孙悟空相处，甚至还想到一个极佳的身份，一个令孙悟空大吃一惊并且又不得不相信的身份。
恐怕三界那帮大佬也想不通，而且还无法阻止他。
迈步来到清水河边，张口唱了个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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