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Day4
这里不愧是贵族吸血鬼们的宿舍，装潢华贵精致，家具都是恰到好处的舒适。
回到宿舍，初曦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现在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做了，只有等待，等待这半身特殊的血液将答案指向何方。用意念打开芥子空间，尽管查看过很多次，初曦还是希望从中翻出自己的本命玉牌，上面有华胥的方位信息，同时这也是打开华胥之门的唯一一把钥匙。只可惜，多少次翻了个底朝天，过往收藏的物品都好好留存其中，唯一不见了最贵重的东西。
初曦想回家，想回去看看当初和阿父一起做的树屋是不是还在，想看看姐姐捏小泥人的台子是不是生了蘅芜，想再坐在山坡，迎着晚风听哥哥吹一曲骨笛。
真的，好寂寞呀。
初曦不自觉抚摸着哥哥的昆仑锁，当初姐姐守在炉边几载炼出补天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今，这红色的小石头依旧流光溢彩，怎么只是睡了一觉，人就没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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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条拓麻通知该去上课的时候，初曦正坐在窗边的小圆桌边，认真研究着手中的手机。苏醒十年，总是在追寻在等待，这才有闲心去接触这个繁华的人类世界。
她觉得某种意义上人类真是堪比神明，上古神族可以差使神鸟，折送纸人传信，现在只需要轻轻一点手机就可以传递信息，手机上的各种功能更是让初曦玩的不亦乐乎。
「你什么时候回来？」
水月无奈地看到手机上的讯息，而三分钟前她才收到初曦用神力折的小纸人，纸人还在眼前手舞足蹈，它先是用手指点点水月，再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接着做出假装背着背囊行走的样子，末了不忘点点头，浑然不顾一行金色的字正悬浮在眼前，不用它这么卖力地演出。
水月莞尔，这算是物肖其主吗？她轻触小纸人倔强指着的指尖，小纸人连带空中的字都瞬间化为光点回归自然。
好了，回去吧。水月走出吸血鬼元老院的资料室，所过之处水膜跟随，掩盖住她的任何行迹和声音，直到离开，都没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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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来到黑主学院已经三天了，初曦这几天除了第一晚提早离开以外，其他时间都跟这群吸血鬼们一同行动，将她的「吸血鬼观察计划」和「人类观察计划」彻底落实。睡了太久，任何事情都让初曦觉得有趣，时不时也会参与倾听她们的话题，无非是对玖兰枢的崇拜等等，整个夜间部不是玖兰枢的迷弟就是爱慕者，让初曦看的惊奇又好笑。
这晚如往常一般，吸血鬼教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从血族的尊崇往事到对levele的鄙夷，语调抑扬顿挫，却仍然难以吸引台下吸血鬼们的注意，蓝堂英沉浸在自己手下的图画中，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痴笑，早园琉佳看似做着自己的事，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那个坐在后座窗边的血族至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呢。支葵和莉磨这对小情侣依旧若无其事地挥洒甜蜜，巧克力味的pocky被莉磨投进支葵慵懒张开的嘴。
闲适的夜晚，如玖兰枢一般，初曦环视一圈后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华夏上下五千年》，原来故人都成了传说。
初曦浑然不知自己也是众吸血鬼偷偷打量的对象，虽然对这个神秘的纯血种大人第一印象非常不好，各个贵族吸血鬼们都向家里确认了这位大人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家族，但毫无疑问，从那晚的威压气息，她是一位真正的纯血种吸血鬼，血脉里的天性让她们不自觉想要对她臣服敬仰，这是吸血鬼难以克制的本能。
本能之外，众位吸血鬼们也格外惊叹于这位大人的美丽，仿若神造，她外表完美的没有瑕疵，白皙的肌肤，漂亮的身段，每一寸都恰到好处，金黄的眼睛耀眼夺目，让人不自觉想要被吸引进去，注视进去才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真是一位很自我的大人。
早园琉佳的注意力渐渐被坐在靠近后门的那位大人所吸引，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引人注目，总是在瞧着她们的行为，殊不知每次被看到，这些吸血鬼们都会变得很紧张，只以为她会开口对他们说些什么，期待她会说些什么，却没有下文，在这暗夜里，她神圣得像她们永远不可追寻的光明。她们当然是枢大人的忠诚追随者，多么希望第一天两者的冲突是个误会呀，不过看来枢大人也不是太在意的样子。
这样想着，琉佳看一眼玖兰枢，再瞟一眼初曦，却惊奇地发现二者看书的姿势和神情都十分相似。
一只淡蓝色水做的蝴蝶飘到眼前，初曦合上书，看向教室另一头端坐着的玖兰枢，开口：“可以先回去吗舍长大人？”
“啪”玖兰枢合上书，华贵的音色无论听几次都令众吸血鬼沉迷，“还有一个新生没有来吧？作为新人，太放肆了一点。”
纯血种的压迫感袭来，众吸血鬼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倏然起立，初曦只笑笑，“啊？抱歉，她身体不太好……”话音未落，她看到水月走进教室，把剩下的话吞回，这才站起来，拉着水月面向众吸血鬼介绍：“这是水月，我的好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初曦有意放出纯血的威压，众吸血鬼对视，极力抵压臣服的冲动，无人附和。
玖兰枢踱步过来，对初曦伸出手，初曦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大掌，抬手握上去，一样不带温度啊。
“欢迎你们。”玖兰枢先开口说道，众吸血鬼这才放松下来，一齐说道：“初曦大人，欢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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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曦发现自己正走到一个洁白宽敞的大殿中央，正前方放置着一把王座，黑色为底，金色鎏边，椅边的造型似是玫瑰花枝，仔细看去又似是睁着红色眼睛的蛇，华贵霸气，与那王座上坐着的男子相得益彰。
男子身着一身黑袍，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似是发现了殿中来人，他抬起头。初曦看不起清那男子的脸，似被蒙着一层迷雾，她想走上前看仔细，进而发现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
那男子一看到初曦，迅速站起来，走到初曦面前，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却也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高兴和宠溺。“不是说下个时辰才是吉时吗？怎么就来了。”
“嗯，想你了，提前来看看我的未婚夫。”初曦听到自己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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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夕阳余晖洒进房间，整个房间都是温暖到极致的靡丧。初曦迷迷糊糊被水月牵下楼，众吸血鬼已经在一楼大厅集合，玖兰枢不动声色地撇一眼初曦。
「她在忧愁什么吗？」这样的想法出现脑海，下一瞬，玖兰枢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是不明敌友的神秘人，怎么会对她的事情这么在意，心好像不受控制地被牵扯。这样的感觉让他烦躁，毕竟他从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事物。
“走吧。”说着他率先走出门。
今天的夜之寮外浮动着躁动的气氛，门被打开的时候，早已守在外面的学生就连尖叫也比以往激烈。每个人手里都抱着或大或小的巧克力盒，期望能顺利将自己的心意送出去。
黑主优姬一如既往元气满满的样子，正认真地介绍着“圣巧克力日”的规则，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可爱稚嫩，这样的孩子谁都会喜欢的吧？初曦思索，不期然看见玖兰枢对那孩子露出温柔的神色。
看吧，果然。
在门口耽搁好一会儿，离开时每个人怀里手里都满是巧克力盒，就连作为新生的初曦都不例外，足以见得夜间部的人气是多么高涨。
叫做锥生零的男生将一盒巧克力抛过来，玖兰枢转身抬手接住，动作一气呵成，随即他将巧克力盒置于唇边轻吻，微笑道谢。更是把其他巧克力都交给星炼，只留这一份。
早园琉佳露出不快的神情，看不得尊贵的枢大人对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这么特殊对待，即使看到多次也不能理解。
圆月过去，今天是弦月，夜间部教室昏暗的光不能阻挡吸血鬼的视线，习惯了黑暗的生物对自己的夜间主场总是游刃有余。
第一次吃这种被称为巧克力的食物，初曦随手拆开一个金色的小盒子，里面放着做成星星月亮等形状的巧克力，环绕着中心的圆球状太阳。
初曦捏起“太阳”送入口中，甜蜜却不过分甜腻，恰到好处的焦香，最后淡淡的苦味在舌尖绽开，她喜欢这份巧克力，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神情。
甜蜜而苦涩的感觉，就像是……
一张看不清面容的脸浮现脑海，那个人，是谁呢？
神明不会做梦，下午看到的场景大概，就是那段未知的记忆吧。
真想，快点想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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