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明天赛场见。”
“嗯……”
好不容易熬过了晚饭，饶漫终于离开了明家三口的活动范围。
她快步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内心计划着明天的行动，她不能再被明夙缠上了。
一直紧张地和明家相处，她都没时间看消息。
饶漫打开手机刷着朋友圈，却愕然发现了一堆语气恶劣的发言，矛头都指向她。
「有人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在偷人东西。」
「还以为饶漫光明正大抢男人的说法是谣传呢，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可信的。」
「什么什么，我错过什么瓜了？！」
「指路校园论坛hot贴。」
饶漫瞳孔地震，立马去了校园论坛。
唐汐兮发的贴子挂着火热标志高居第一位——《所谓女神的面目，都是丑恶的伪装。》
贴子里，将饶漫捡票不还的证据尽数贴上，还将过去饶漫曾在旁人面前毫不遮掩地表达对明夙的嫉妒、以及故意调坏明夙小提琴的事情再度详细写了出来。
唐汐兮在半个多月以来在网上不断发布寻票启示，明夙自拍照中，饶漫座椅上的号码正与唐汐兮半个多月前发布的寻票启示一模一样，如此一来饶漫白天在体育场外发的充满炫耀的朋友圈显得格外可笑。
评论区意见两极分化，有说早就看出饶漫委为人虚假，有说唐汐兮不该为门票的事诬陷饶漫祸害明夙。
直到秦泽的刺猬头好友实名在评论区留了言，风向才彻底统一——
「哎呀呀，早知此事瞒不久，当初何必要封口。」
唐汐兮在贴中一一列出了演出后台的见证人员，在场的其他女生都是乐团成员，即便对饶漫有意见，也不敢公然站到饶漫的对立面，但刺猬头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又与饶漫毫无瓜葛，若不是秦泽威胁，他早就要将这劲爆的消息公之于众了。
饶漫气得浑身发抖，却没有任何有力的说辞去反驳，朋友打来电话，她都没有接听。
最后只能干脆关了机，一夜无眠。
第二天的比赛，明夙果然没再看见饶漫。
如果经过昨晚的风波，她还能无视一切而来赛场寻求所谓的偶遇，明夙就要佩服她的精神力了。
-
武术大赛进行途中，热度每日持续上涨，远超前几届的话受关注程度。
其中话题度最高的便是武簌，年轻教练、貌美气仙、赛场表现傲视群英，不少对武术赛事从无接触的群众都投入了观战，武簌的比赛合集更是在单个视频网站上达到了数百万计的播放量。
达到这种程度，只过去了初赛和半决赛而已。
这几日明夙耳旁总回荡着爸妈对年轻选手的夸赞，明夙最初内心的些许羞耻感也慢慢被磨平。
决赛日一大清早，一团黑漆漆的物事就从窗户外撞了进来。
“哼，女人，我又回来了。”小黑环起烧火棍般的细瘦胳膊漂浮在明夙面前说道。
当惯了中学生，明夙反应了好几秒才确认它口中的“女人”是她。
明夙回头看了正在洗漱收拾的爹妈一眼，低声对小□□：“你不陪着化身，来找我做什么？”
小黑颇为傲娇：“本恶魔可不是来找你，本恶魔是要回到你的身边，陪你日出日落、上学放假。”
“……”明夙沉默了片刻，“是观鹤山的伙食不好吃么？”
小黑瞬间来了气，跺脚道：“那里一点都不好玩！每天就是训练训练，还有只生蚝精天天像怨魂一样盯着我看，我是什么脏东西吗？”
明夙：“以常理而言，是这么回事。”
小黑：“。”
“夙夙，你在跟谁说话呢？”明千里听到动静忽然问道。
明夙看着明千里思索了两秒，说：“和同学发语音呢。”
决赛日，比赛尚未开场，直播平台的在线人数就已经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赛点。
场馆内，广播定点播报着倒计时。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分钟，请各位观众有序快速落座。”
“你们猜武簌能拿几个金牌？”看了一天的比赛，明千里总算有了些兴致。
林巧应道：“她那么厉害，要是拿不到三块，就说不过去了。”
明千里：“青城队还是强悍，除了那小姑娘，其他队员的表现都很优秀。”
那也不看这一年他们是谁带教的……明夙在心中说道。
“接下来出场的是青城队的武簌选手，本届比赛她可谓是呼声最高的一名参赛者，今天能否斩获金牌，想必青城队对她也寄予很高的期望。”
武簌站在场馆中央，手握长剑，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前她比赛，展示的大多是现代所谓的“套路”，但这一次她会更多融合自己的剑法……她当年作为一介凡人求仙时，苦修的剑法。
动身如蛟龙出水，挥剑似长虹破空，目指虚空，气动山河。
只是开场五秒，便让全场观众屏息扼声，就连解说员刚脱口的半句话也因那惊艳的起势而中断了许久。
——雾草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所以之前只发挥百分之一不是开玩笑？
——原本以为够强了，没想到还能更强！
——青城教练恐怖如斯！
——什么叫人类高质量女性？
——放肆，这能叫人类？？
短短四分钟的展示，观众们如同看到了一个时代的天地更迭，可回过神来时，却又觉得方才的时间须臾一瞬，都未来得及细细品味。
片刻的寂静过后，场内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掌声。
“这简直是武术大赛史上惊人的一笔！堪称最精彩的比赛！”
“武簌选手一定能成为一代传奇，希望她能培养出更多的武术高手，也希望对武术感兴趣的观众朋友们可以多多参与到武术学习中来！”
明亮的灯光中，武簌静静地站在场中看着涌动成一片的人群，欢呼声笼罩四面八方，她微微垂首，嘴角轻描淡写的一勾。
自她作为飞升后在仙界深居千年，她便再也没体会过这种热闹和纯粹了。
——啊啊啊她居然笑了！
——截图干嘛啊，愣着啊！
明千里也激动地挥着充气棒，还要拉着老婆孩子一起欢呼，林巧却拿胳膊肘碰了碰他，眼神朝明夙指了指。
明千里当即停顿了动作，自家的女儿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目光注视着场中的武簌，嘴角轻扬，显出超脱年龄的镇定和温柔。
众人皆闹，唯有她安稳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
察觉到父母的目光，明夙忽然转过头来，展颜一笑：“不愧是我看中的选手！”
夫妻两个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刚才女儿于喧哗之中静坐的场景，要是记录下来了该多好啊。
-
全国武术大赛落幕数日后，武簌来到灵墟空间递出了一张银行卡。
“奖金加代言费，一百四十万整。”
明夙：“零头被你吞了？”
武簌：“嗯。”
“行。”
明夙从灵墟中翻出一只木盒。“放这儿吧。”
武簌将卡轻轻放在盒中，看着虚空中的两百一十九万数字，说：“以这个速度，想在六年后涨到一亿名望值还远远不够。”
“你说得不错。”明夙应道。
武簌双臂环上胸口，看着明夙淡淡说道：“我们还需要更多化身。”
“你说得不错。”
“我们的资本太少了……”武簌看了一眼宽敞如一片平原却堆满了物件的灵墟，“先将这里清理清理。”
明夙看着灵墟内的结界，那是「世理」设下的限制，而经过这一年她力量的恢复，结界缩小了几分，她能拿到的物品比起当初多了不少。
“你说得很不错。”
明夙回到现世，在房间中塑造出一具与现在的身体一模一样的高中生化身。
小黑惊奇地看着两只别无二致的小家伙，说道：“这又是什么花样？”
“这只是具临时化身，消耗的力量很小，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
小黑精明地转了转眼珠子，嘿嘿笑道：“难不成……你要偷偷出门做坏事？”
明夙敲了小黑一脑壳，说：“我要去赚钱。”
小黑一摊手：“二十四小时，能赚几个钱？”
明夙掐诀念咒，身体瞬间拔高，变成了一位外貌二十多岁的姑娘。
“唔！感觉就像你长大后的样子！”小黑新奇地叹道。
“准确来说，是这副身体长大后的模样。”
纤瘦高挑，玲珑有致，唇红目明，一头乌黑卷发如岸边随风浮动的海浪，黑裙加身，更显冷艳。
“你要去哪，带带我。”小黑投来渴望的眼神。
明夙云淡风轻地瞟了它一眼：“给你一天假，不用跟着我。”
“好耶！”意外之喜，它可以四处玩耍去。
明夙跟着地图的指引来到了白城的古玩市场，这里并不偏僻，房屋的风格却与市中心格格不入，旧且古朴，像是跨越了一个时代。
门店都挂着木质招牌，刻着各种诗意而有格调的名字，还有些老板当街摆摊，吸引不少上年纪的人前来闲逛挑拣。
听说这种地方多出赝品，但也有真实可交易的文玩在其中售卖，要淘到好货，不仅要有过人的经验和慧眼，还要有运气。
明夙观察着那些店铺，店掌柜多为中年男子，有的坐在柜台前摇着蒲扇，有的细细擦拭着店内物品，看上去都很悠闲的模样。
“海市蜃楼。”明夙看着一家店铺的招牌，这家店有两层，却是唯一一家一楼空空如也的店面。
门口不见货物，也无招待的人员，如此也能吸引顾客？
海市蜃楼，这是故弄玄虚卖关子呢。
明夙理了理披肩走了进去。
踏着旋转木梯走上二楼，才能看到摆满货架的精致物品。
室内光线并不明亮，墨色的展架上物件陈列有致，给人以镇静之感。
明夙第二眼才注意到坐在柜台后的男子，黑到极致的衣服与头发，就连眼瞳都幽暗无光。
在那与这室内景象一般沉淀的黑色下，展露着一副极美的面孔，冷白的肤色与衣发对比鲜明，眼眶略显深邃，看上去不像本地人。
像个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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