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离
燥热的吻落下,桑宁近乎惊吓睁开眼睛,观感被放大,近在咫尺的少年,唇上压着少年那炽热裹挟着情欲的唇。
少年喉结动了又动,强行克制更多想做的事。
热得过分的大手握着她后颈。
一秒,两秒……被强吻了五秒钟后,桑宁一把推开他。
站起来退了好几步,桑宁终于记起来发火,他怎么敢!
同他额间相抵是为了快一点输送灵力给他,助他压下白狐毛的催-情术法,他居然敢碰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装不下去清纯了,被最厌恶的人碰,她只想反手砍了他。
金华猫一抖:“小主人!淡定!大局为重!”
容染耳根通红,半跪在地,一手撑在碎石地上,整个人快要被白狐毛给折腾死了。
“抱歉。”他的声音又沉又哑,唇边流着血。
是他自己咬的,方才对神女做了那样的事,他不能再晕晕乎乎下去了,咬破舌头也要保持清醒。
金华猫继续给她降火:“这是大义!是笼络他的一步绝佳棋路!你想啊,容染现在这么纯情,他亲你一口,可不得死心塌地要对你负责了!”
桑宁凝了眸光。
金华猫道出结论:“那么咱们离任务达成又近了一步!”
也只有在说到任务时,她才能快速恢复理智。
其实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放不开的女子,可偏生这个人是容染。
是她前世拼了命都想摆脱的人。
闭眼深呼吸一次,她已敛去眸中那抹戾气,又如往常般美好可人。
“容染,我扶你……”
噗通一声落水声起,断了她温温柔柔的话语。
容染一头扎进小溪,运气压制白狐毛的术法。
就见两团灵力在他头顶斗来斗去,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桑宁两手交叉相抱,靠在大石上,看着水中湿-身的少年。
“蠢法子。”
她本打算再给他输送一次灵力的。
算了,随他自己磨吧,反正也死不了。
幻生谷的夜降的很快。
小溪边上燃起一小团篝火,白衣少年平躺在篝火边,胸口上趴了个娇软小神女。
容染醒过来时浑身一抖,接近慌乱的程度。
“神,神女!”
他以为自己对桑宁做了什么不堪之事。
“你醒啦。”
桑宁揉揉眼睛,手肘撑在他胸膛上,人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就感觉身下人身子僵了又僵,手不敢动,头不敢动,连眼睛半响都没眨一下。
“冒犯了神女,容染领罚。”
桑宁挪到边上:“看来白狐毛的效用已经消失了,我们去摘灵果吧。”
她要起身,然一使劲便往前头一栽。
容染反应极快去接,她又扑倒了他。
篝火星子蹿上半空,地上人影交叠,桑宁的鼻尖碰到了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交换。
容染环在她楚腰上的手紧了紧,口干舌燥。
保持着近距离,她樱唇微启像在撒娇:“腿麻了,站不起来。”
然后容染就直接从坐着的姿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怀里抱着个人起身还能稳稳当当,力气真大。
桑宁也不扭捏什么,双手环上他脖子,毫不见外脸蛋贴他胸口,舒舒服服被抱着走。
她盯着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颌,他生得是真的极为好看,美中不失男子气概,难怪会有三段姻缘。
容染迈出一步。
“哎,方向反了。”她戳他肩膀。
他“哦”一声,纠正方向,身体很紧,声音略哑。
难得紧张得如此明显。
他到此还未问桑宁是如何从白狐手中脱身的,也无心再问。
本想解释清楚那个吻是怎么回事……可话到嘴边,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解释什么。
那个吻或许是受了白狐的术法所致,但他心里清楚,更多是因为——
他想。
桑宁也一直没提那个吻,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来观光的。
他察觉到,便放慢了脚步。
没了白狐的看守,摘灵果很容易。
从幻生谷返回赤风崖,容染依旧抱着她,灵果被她拿在手里把玩,算是解闷。
而这灵果乃是朱厌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生带回来的,若被那位主丹师大人知道他的爱徒随手就把灵果给了小神女当玩具,怕是要气得破口大骂三天三夜。
“是不是很累啊,我好像有点重……”
桑宁搂着他脖子,小皱眉头。她知道自己轻得很,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哪里会沉。
“神女该多吃些。”
言罢,他加快了脚步。
这是……在暗示她一点也不重,他还有很大的劲?
此时在她识海中睡饱了的金华猫又被莫名其妙给“喂”饱了。
它还是接着睡觉去罢。
回到赤风崖时师兄们都在等,一见容染姿态亲密的抱着他们的神女大人,瞬间炸开了锅。
“我说炼丹房那小子怎么没见着人,原是去招惹小神女了!”
“不过,神女大人这是……受伤了?”
南禺示意弟子少说闲话,快走几步。
桑宁从容染怀里下来,其实双腿早就恢复了力气,容染一直没让她下来,她便坦然在他怀里待着。
南禺行至两人跟前,皱着眉头看一眼容染,再问桑宁:“神女去了哪?半日前幻生谷内疾风大作,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师兄别担心。”她举举手中之物,姿态悠然到完全不像是刚对付过白狐灵兽。
她道:“我二人去了趟谷中,摘了灵果,一时惊动了谷内灵兽,与之大战了一番。”
一听这话,这些以为桑宁只是个漂亮小花瓶的弟子们纷纷上前好奇。
“神女大人竟斗赢了灵兽!好厉害哇!”
“就是就是!早说咱们的神女大人是低调,此番一历练,真本事可藏不住了!”
“神女不如同我们说说那灵兽长什么样子?好打吗?听说幻生谷可好看了!”
“我也要听,我也要听……”
南禺的话不好使,弟子们一窝蜂将桑宁拥簇在中间,他被往外挤了好几个踉跄。
再一次怀疑,他的大师兄头衔,纯属虚名!
容染站在人群外围,只能透过弟子间的间隙瞥桑宁几眼。
见她意气风发与弟子们说起幻生谷中的景象,他便知道她根本不会把那个吻放在心上。
天真快意如她,又岂会在意一个中了幻术之人的吻?
于她而言,不再提起此事怕就是对他最大的面上照拂罢……
容染忽觉心口莫名很堵,喘不上气的那种堵。
正好南禺过来:“容染,你随我来,详细禀上幻生谷中一切大小事宜。”
南禺是怕桑宁这小家伙在谷内捣完乱还瞒着不报,幻生谷是灵物灵兽修养生长的好处所,可不能给小神女糟蹋掉。
南禺倒也没问其他的,只着重反复确认谷内的土壤树木是否受损,得知一切完好才放容染离开他的帐篷。
容染一出帐篷便察觉到一抹注视他的目光。
小神女不知何时从一众弟子的包围圈中脱了身,靠在南禺的帐篷外等他。
“神女有什么事?”他问得礼貌,话语又隐隐透漏着一股刻意的疏离。
桑宁没心思探究他脑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锵锵”一声,伸出小手,一根由芝梓树茎干制成的簪子赫然显于他眼前。
“给你的,芝梓树的枝叶茎干能护修道者的灵识,你不是在解封印嘛,拿着这个,有好处的。”
她把簪子往容染修长的大手里塞。
容染愣了好一会,单单是握着手中之物就已经感觉到纯明的灵力。
此前朱厌提到过让他自己想法子从满是尖刺的芝梓树上弄点枝叶下来,说是有助于他修习,只是在幻生谷那会遇上了灵兽白狐,后他又想着得快些送桑宁回到赤风崖才没有当时就摘取。
原本,他是打算赶在历练结束前再入一次幻生谷的。
他垂眸凝着簪子好一会没出声。
桑宁瘪嘴:“你不喜欢吗?”
“喜欢。”
他抬眸去看面前双眸无比清澈的小神女:“谢谢。”
桑宁这才重新展笑:“那我走啦,你休息吧。”
“等等。”他一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怎么啦?”
他沉默一会,再是开口:“我看看神女另一只手。”
桑宁这才慢慢伸出藏在袖子里的左手,他只看了一眼便蹙眉。
小神女左手手背上刺痕不少,指尖还有被尖刺扎破的小伤口,有些结了痂,有些好像还能流出血来。
朱厌早说过,芝梓树上全是尖刺,所以才让他想法子去取枝叶,小神女给他拿来的是茎干,比取枝叶更难,不知她究竟被那些尖刺扎了多少回。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桑宁说着要抽回手。
却被他紧紧握住。
他眼中一下沉了下来,有点骇人。
“容染?”她轻唤一声,“手腕疼……”
容染松了一分力道,但没完全撒手,话语有那么点不容反驳的意味:“神女来我帐篷,我替神女上药。”
桑宁右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给她上药的容染。
帐篷内安安静静,容染专注在她手上伤口,这药上得比他守丹炉炼药还要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又怕药没涂好,日后留疤。
“容染……”
她又唤他。
“嗯。”他浅浅应一声,给她涂抹最后一道药粉。
“你为什么这么想解开身上的封印?”
她分明看见这封印是他娘亲亲自结下的,遗愿也是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入仙途,莫要再与仙宗有丝毫纠葛。
容染停了一下动作,抬眸。
两人视线相汇的瞬间,桑宁顿觉前一刻还在细心给她上药的容染好似消失了,此刻的容染,更像两百年后的羽涅神君。
冷冽,无情,拒人千里又高不可攀。
一双眼深沉得丝毫不许光入,让人畏惧到想要远远逃离。
还不待他回答,帐篷外,哨声紧急响起,弟子们以最快的速度聚集起来。
只闻南禺丢魂般的话:“历练提前结束,大家今晚便同回仙宗。”
“朱厌主丹师……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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