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一辈子不可能
看到叶雪绒哭，夏小冉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
“小冉，我好想回去，回到一年前，这一年的时间我过的很后悔，很痛苦，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去招惹谈晋野，是我错了，错在我痴想妄想，错在我总是忘记自己是个兵，错在我以为总有一天我能够感化他。
可是你知道吗？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偏执狂是放不下仇恨的，而他心里从来爱的不是我，是你。关于这个真相我不痛苦，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清楚地知道这个事实，只是我恨自己，为什么要去自讨苦吃，为什么要去爱一个根本不爱我的男人，你看看我，现在的手，哪里还是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神枪手，你看看我的腿，就算是上街遇上抢劫的，我会没用到被人一脚踹翻在地上，连站起来都困难。因为爱一个人，我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样卑微的我如何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疼爱我的哥哥，还有我一世英名的爷爷。身为叶家人，我愧对他们。“
叶雪绒当着夏小冉的面，一下子敞开了心扉，心里面的那些痛苦在她面前尽情的倾述着。
他们都知道叶雪绒在谈晋野的手里受尽了磨难，吃尽了苦头，但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痛苦是因为她再也配不上叶家，愧对叶家的每一个人。
“雪绒，别再说了，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夏小冉抱住失声痛哭的叶雪绒。
站在急诊室门口方向的谈晋野始终没有踏进去，这就是叶雪绒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他的理由，前几次听到总觉得她是撒谎，她在找借口，可是今天听到她哭的这样伤心，这样无助，他这才幡然醒悟对她造成的伤害，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弥补。
齐霄站在谈晋野的身后，把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也没敢说一句什么。
他放下搭在门把扶手上的那只大手，却没有发现那只手刚才在微微颤抖。
“和我聊聊吧！”谈晋野面如死灰的瞥了一眼一旁的齐霄。
他没有反对，两人朝着医院后院走去，站在庭院里，他们各自点上一支香烟。
谈晋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什么也没敢问。
“从英国逃亡到小渔村的那段日子，我们是乘坐游轮的，我起初并不知道她有多痛苦。在海上航行的那段日子，她每天晚上都会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却什么也没有说，第二天起来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齐霄抽着烟，眼神眺望着不远处的夜空，“谈晋野，我说过，她现在是真的不爱你了，你没有听到她刚才对夏小冉说的那番话吗？从前的她是身手矫健的神枪手，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警花，你能想象她穿着一身制服，腰间别着配枪，那副英姿飒爽的画面吗？你毁了她一生的梦想，却连她最后的自尊都踩碎了，这样的你她怎么还能继续谈爱呢？”
谈晋野沉默的抽着香烟，许久之后才问出，“我真的没有机会了？”
“除非下辈子，这辈子你们不可能了。”
齐霄心情沉重的说道。
谈晋野夹在两指间的香烟还在烧，烟灰掉下来不小心烫到了他的手指，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如果，我说我爱上了呢？”
谈晋野猩红的眼眸瞥向齐霄。
齐霄冲着他摇摇头，“放弃吧！这样的她是不会快乐的。”
面对齐霄的再三劝说，谈晋野终于还是面对了现实。
“原来，我竟错的这么离谱。”
他轻声说道。
声音很轻很轻，轻到齐霄以为他根本什么也没有说。
叶雪绒，我始终还是错过了拥有你的资格。
盛一德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真的被你给说中了，现在我很后悔，我后悔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齐霄站在那里。
自从至亲死后，这次他第一次有了梦醒的错觉。
“回去吧！暂时好好照顾她，等你想通了，就放手吧！”
齐霄缓缓地说道。
“走吧！”
谈晋野径自走在前面。
等他们回到病房，叶雪绒又睡着了。
夏小冉站起来，见到谈晋野的脸色有点差，和她刚才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这微妙的感觉让她找不到答案。
“她刚睡着。”夏小冉又转头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叶雪绒，她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我得回去了。”
盛骞野还在等她。
齐霄没有说话，谈晋野看了冷淡一眼，“送她出去。”
“是，少主。”
冷淡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夏小冉心情沉重的走出了病房，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
佟匪载着她离开了医院。
“佟匪，我想去找他。”
夏小冉轻声说道。
佟匪没有阻拦，“好的大小姐，我现在送你过去，明天上班不要迟到。”
他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好的。”夏小冉同意了佟匪。
等夏小冉离开后，谈晋野坐在病床前，冷淡站在走廊上，齐霄回去准备晚餐。
他看着睡着的叶雪绒，黑眸睨着她，“复仇这条路一直一个人在走，不曾想过要停止，叶雪绒，如果你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答应你不再复仇。”
我有想过，等复仇完毕我会在母亲和外公墓前送自己下去见他们。
谈晋野快要忘记了他们的脸，但依然记得非常清楚，那是唯一疼爱过他的人。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不会有牵挂，可是到了现在，他的生命里出现了牵挂，只可惜这份牵挂却不愿意与他在一起。
躺在病床上的叶雪绒并没有睡着，她一字不漏的听完了谈晋野说的话，只可惜她没有办法给他答案。
这个答案她永远给不了。
也不想给。
谈晋野摘下戴在脖子上的一条项链，然后把那条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如果你无法成为我的妻子，那么请你在离开那天戴着这条项链一起走。”那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
是这辈子收到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而送礼物给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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