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迦楼罗踢着地上的小草，将鲜嫩的草尖碾碎，根部连着泥土直接被翻起。
将自己的体型变小后，鞋子也不太合适了。于是迦楼罗朝着垃圾桶的方向一踢，鞋子便飞了出去，然后稳稳落入垃圾桶中，撞在垃圾桶金属的内壁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没有鞋子并不会影响到迦楼罗，对引力与斥力的控制可以让她稳稳地走在虚空之中，根本不用担心踩到什么东西。
就这样，迦楼罗走到湖边，在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坐下，一手支着脑袋，开始望着湖面发呆，间或捡起一两颗碎石子丢进湖里，看着那小石头在湖水中旋两圈后安稳地沉入水底。
“切，无聊。”将手中最后一块小石子丢出后，迦楼罗拍拍手心中并不存在的灰，开始盘算着该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做。
要不索性闯去酒厂讨债？在跑路之前先把烂账了结了，偶尔做一回不坑中也的好人什么的……
迦楼罗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鉴于酒厂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联络地点，她决定直接找当时签订合作项目时与她交接的酒厂负责人，一个叫波本的家伙。
反正找琴酒是不可能找琴酒的，虽然他兢兢业业，但时常让人怀疑业务能力。
虽然波本已经消失好几个月了，但当迦楼罗真要想找一个人的时候，只要那人还存在于世界上，对她来说，找到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于是，迦楼罗闭上眼睛，从周遭的一草一木开始感知，身边的事物仿佛都形成了更清晰的图像涌入她的脑海。
若是换成以前，在世界上找到一个人对迦楼罗来说估计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但是……迦楼罗想，果然还是因为无惨老板太弱了吧，导致她现在也变得这么菜。
“哟，”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这不是——”
迦楼罗扶额，睁开眼睛，头也未转，用略显浮夸的声音拉长了调子道：“好巧哦——”
在身后那个人发出声音之前迦楼罗就感知到他的存在了，本以为此人只是路过，却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了。
那人走到迦楼罗边上，随手将不知何时捡起来的小石子扔向湖里。小石子在湖面跳跃两下后才向下沉去。
来人正是五条悟，他今天倒是没有穿那一身泛着紫的黑色衣服，而是一件疑似泛着蓝的白色t-shirt。眼睛也没有用绷带缠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圆框墨镜。
“啧，”迦楼罗望着湖面的双眸微微眯起，看上去懒洋洋的，“你这人的品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问题。”
五条悟的手中拎着一个纸质的食品包装袋，伴随着他在石头上坐下的动作，被他往天上一抛，旋转一周后复又落回手中：“现在的小朋友真没有礼貌诶，明明都没有看到就轻易下定论了吗？”
“你就当是因为我脑袋后面长眼睛了吧。”迦楼罗双手抱臂换了个坐姿，默默又离五条悟远了些。为什么现在的人类都这么自来熟呢？
“我们还真是有缘诶。”虽然语气一如既往地不着调，但是五条悟确实在透过墨镜用六眼仔细打量着迦楼罗。他总觉得……这个孩子的眼睛不简单。
而且——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小朋友根本就不是坐在石头上的嘛。应该说是悬在石头上的更加准确。她和石头之间是隔了一段距离的，只是普通人大概很难发现就是了。
墨镜后的六眼微微眯了一下，五条悟随即又抬手扶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墨镜。这不是和“无下限”很像吗。
大大咧咧地在迦楼罗边上坐下后，五条悟就开始拆手中的食品包装袋了。他想，这个小朋友无论是从外表，还是眼睛，甚至是“术式”，都和他超——级像呢。
即使不去看，迦楼罗也早就闻到了一股几乎甜到发腻的点心味，她皱了皱鼻子：“这次可是我先在这里的哦。”
言下之意，之前一次偶遇是迦楼罗错误判断了五条悟的“视力”和“实力”，自己撞上去的。现在，在两人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一定了解后，五条悟还自己跑过来，那么“偶遇”就完全是他的锅了。
“总之，我们一点都不有缘。”迦楼罗下了定论。
五条悟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却并没有反驳“小朋友”较真的话。他确实是在注意到迦楼罗后主动过来的，但之所以会来到这附近，真的就只是出于偶然而已。
两人于是又这么沉默地在湖边呆了一会儿，谁没有去打扰对方，可却又谁都无法忽视对方。无他，双方的存在感都实在是太过强烈了。
于是——
“你完全不用上学的吗？”/“你完全不用上班的吗？”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继而又齐刷刷地转过头对视：“哈！一定是逃学/无业游民吧！”
说完，对视着的两人又沉默了。最终，还是迦楼罗“嘁”了一声率先别开脑袋。果然被当成小学生了，她想。
然而，迦楼罗别开脑袋的动作在五条悟看来就好像什么自己已经“胜利”了的信号一样：“诶呀，人家可是人民教师诶~专门抓逃课小朋友的哦。”
迦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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