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6章
一行人到了归梧城已是华灯初上,一路朝西城而去。西城夜市是为了方便商贾交易货品而建立的。与东城的庄重肃穆不同,西城的夜带着独有的热闹和烟火气。
长街灯明如昼,叫卖声不绝于耳,挑着担子各处游走的小贩、表演杂耍的艺人,络绎不绝。茶楼酒肆,日用百货,风味小吃应有尽有。
几位公子哥一时间愣住了,原来归梧城的夜还有这般热闹景象。
只有商屿丞和沈初无甚反应,其他人看过来,目露疑惑。沈初解释道:“凤锦乃是七国商都,这样的夜市在商丘很是常见。”
其他人:“······”有一点羡慕嫉妒怎么办!
他们各个相貌不俗,且衣着华贵,想不引起注意都难。一路走过,街上的人无不朝他们侧目,小贩的吆喝声都更加卖力了。
丹鸣很快被斗鸡吸引了注意,硬是拉着谭飞挤出一条路,进到了最里面。
商屿丞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掏钱买上一份,偶尔还能说说某些吃食的历史典故。没一会儿,他们四人手里就拎满了大包小包的玩意儿。
毫不自知的商屿丞,捧着刚出锅的汤包,递到丹枢面前,“你尝尝,小心烫!”
丹枢咬下汤包一角,尽管他很小心,舌尖还是被烫了一下。他吃得若无其事,不想被人看出来,与丢人相比,这一点痛算得了什么。
跟在后面的沈初只想扶额。
这俩人到底谁是主,谁是客!
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喝彩声,一群人围成一圈又一圈,鼓掌叫好声不断。
中间的是一个黑衣中年人,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块白色丝绢,上面绣着一支寒梅。中年人将丝绢盖在手上,随后一支红梅自丝绢下生长而出,中年人拿起丝绢,上面的梅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手中那一支含苞待放的红梅。
又是一阵叫好。这次中年人直接将白色的丝绢用双手握住,不过几息的功夫,一只白色的鸽子从他手中盘旋飞出。
周围人手都拍红了,口中还在喊着再来一个。
中年人扬手,将鸽子放飞,接着拿出一枚铜钱放在手心,抬起握着铜钱的手,众目睽睽之下再打开,钱竟然不翼而飞了。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热闹的人几乎要贴到对方身上了。丹枢眉头不自觉蹙了一下,下一刻,商屿丞已经带他挤出了人群。顺便叫上同在人海中的沈初和元帆。
兜兜转转,亥时已经过半,他们需在子时前回学院去。
沿着路而行便遇到了江瑜和楚元宥,几人继续向前,走过两条街也没能找到另外两人。路过一处秦楼,灯笼高悬,雕梁画栋,楼内莺歌燕语,红绡幔帐。门外揽客的姑娘妩媚柔情。
商屿丞一行正打算绕路,却见楼门口拉拉扯扯的人有些眼熟。
丹鸣再次挥开对面人搭上来的手,板着脸严肃道:“我亲眼看见那人进了这里,你把人叫出来。”
对面的姑娘以扇掩口,轻笑道:“小公子,你这是为难奴家,不若你同奴家一同进去寻人。”
丹鸣皱着眉,“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要是能进去,哪还用你去找人!”
以学子之身出入秦楼楚馆,被穆监事知道了,一定会把他屁股打开花的。
谭飞寒着脸,这女子已经和他们绕了半盏茶的圈子了,他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限。上前一步抓住女子手腕,姑娘还来不及露出个害羞的表情,一声痛呼先冲口而出。她的手被谭飞扭到身后,一般人尚且吃不消,更何况是个身娇肉贵的姑娘。
“呦,忙着呢!”商屿丞吹了声口哨,冲两人道。
丹鸣险些被他气死,“姓商的,你别胡说八道。”
元帆开口调和,“我们正在找你们,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丹鸣气愤难平,“我刚才遇上个骗子,一个病蝈蝈骗了我五十两银子。我亲眼见那人进了这里,可她们就是不认。”
姑娘本是看丹鸣单纯,想逗逗他的,此时见对方还有同伴,不由懊恼,急忙解释道:“哎呦,我的小少爷,我们红袖坊开门做生意,若是让你这般闯进去了,您是出了气,可我们往后还怎么做生意呀。”
说着,掩面嘤嘤哭了起来。
丹鸣见她哭的悲切,一时间进退不得,本来他也不是在意那点银子,只是气不过而已。他摆摆手,“算了,就当本少爷倒霉。走了走了。”
一辆马车自众人身后而过,辘辘车轮声中还伴随着车内人低低的谈话声。
商屿丞听到一句,“一千禁军已经去了姚州,必定万无一失。”
风吹动车帘露出一丝缝隙,楚元宥蹙眉:“魏侯怎么会在这?”
东丹不禁官员嫖妓,只是有身份的人更愿意养外室,而不是来青楼妓院找乐子。
“管他呢。”丹鸣背过身,低下头,生怕被认出来,低声道:“他刚刚应该没注意到我们吧,赶紧回去。他若是和穆监事他们告状,咱们就惨了。”
走出几步,才发现江瑜没有跟上,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脸上的血色倏然退去。
就算粗心如丹鸣也看出了问题。
楚元宥问:“怎么了?”
江瑜神情凝重,“我要回家一趟。”
商屿丞看了眼满天星辰,说道:“这个时辰?”
江瑜眼眸发红,语气中有些不安,“我家可能出事了。”
这话也把其他几人吓了一跳。
“我这几日一直反复做一个梦,梦中家里正在办喜宴,一支卫兵突然冲进来。父亲上前理论,却被对方一剑封喉。原本喜气洋洋的宴席,变得呼喊声四起,他们或被收押,或被斩杀,最后江家被查封。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从大喜到大悲,从人间坠入地狱。”
江瑜低声诉说,他知道梦不可信,可依旧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慌。直到刚刚听魏侯谈起姚州,能惊动禁军,肯定是姚州出了大事。
“这······”丹鸣本来想说,这想法荒唐。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楚元宥拉着江瑜袖子的手一直未曾松开,他略微沉吟,说道:“我陪你回去。”
商屿丞注意到马车停在不远处的坊院外,他看了眼门上匾额——红绡院。
他道:“别急,既然人在这里,不妨打听清楚再行动。”
丹鸣立马应和,“对对对,万一只是虚惊一场呢。”
江瑜本要亲自去,但他轻功稀松,为保万无一失,只能由商屿丞去。其他几人则去了对面的一家酒楼等消息。
商屿丞轻而易举的翻进后院,没怎么费力气便锁定了目标。
屋内丝竹声声,白衣女子舞姿曼妙如同一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窗户发出吱呀一声响,等众人看去的时候,一位少年已经站在屋内。石轻远手中剑已然出鞘,护在主子身前。
“是你呀,吓死小爷了。”云霄拍了拍自己惊魂甫定的胸口,又朝屋中人摆摆手,除了石轻远外,其他人流水一般退了下去。
此处正是云霄的产业之一。红绡院并非秦楼楚馆之流,而是一处乐坊,此处的姑娘擅长各种乐器,堪比国手。可教习乐理,可供客人赏乐,若是哪家有宴席,还会被请去登台献艺。
云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平时少用些香料,用也别用这种少有的,我想装认不出都难。”商屿丞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除了你那狗鼻子,其他人闻不出来。”云霄抬手嗅了嗅,香气淡雅,清新怡人,“你到此处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说吧。”
商屿丞也不遮掩,直言要找魏侯,此处是云霄的地盘,和他打听,总比他自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去找要快。
云霄未多问,看了一旁的石轻远一眼。后者得了自家主子的示意,转身出去。
等待消息的时间里,云霄凑过去问道:“你打听魏侯的消息做什么?你在博贤学院安心读书就是,东丹朝堂乱的很,你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商屿丞想起他消息一向灵通,打探道:“最近朝中可有事情发生?”
“还真有!”云霄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姚州总督江辙被御史参了,说他谎报军功,贪墨粮饷。”
商屿丞心头一跳,这可是个抄家灭族的死罪。
他问:“何人参奏?可有实证?”
云霄看他一眼,如实道:“尚无实证,不过禁军已经去姚州了,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你对这事怎么如此关心?”
商屿丞不便细说,只道:“受人之托。”
这时,石轻远回来了,淡淡吐出几个字,“三楼,雅文诗间。”
商屿丞道了声谢,起身要走。
云霄提醒道:“此事少不得世族在其中推波助澜,荣泽太子一案,他们损失了郑国公和工部两大助力。此次势必也要让勋贵一党伤筋动骨一番。”
“知道了。”商屿丞复又想起一件事,问,“你可有宴公的消息了?”
云霄瞥他,气哼哼道:“你是他徒弟,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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