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用心良苦
玉鹿实在太虚弱,也懒得继续纠缠,于是说:“我已经登报解除婚姻关系,二少爷与我不过是挂了个名而已,我们并无夫妻之实,何必苦苦纠缠。”
说完这句话,闭上眼,转向一边。
孟长珏上下打量萧陌杨,终于出声:“以后若想纠缠我家鹿儿,先去打听打听老虎岭的几位当家的,哪一个是吃素的!”
萧陌杨连连冷笑,目光扫过三个人的脸,那份愤怒与绝望混合在一起的滋味,久久占据着高傲的内心。
他一摔门,扬长而去。
然而,他离开不到一个钟头,教会医院就被治安所的警察围住,与大帅府的卫队人员发生对峙,一方要进入医院搜查土匪,另一方坚持不让,“医院里都是大帅的亲兵卫队,保护着玉小姐,并没有土匪。”
北郊治安所所长李廷壬带着白手套,摸摸大沿帽,冷笑:“怎么会没有土匪?刚才萧陌杨二公子亲自报案,说有两名土匪威胁了他和妻子的生命安全。”
双方各不相让之际,副官江飞鹤从里面出来,对领头的李廷壬说:“李所长,不信你就进去搜寻,丑话可得说在前头,我们大帅是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吧?若是找不到土匪,打扰了大帅的救命恩人养伤,你……后果自己想吧。”
李廷壬左右为难,在所里收了萧陌杨的银票,若就这么掉头回去了,不好说话啊,怎么也得做做样子进去搜一搜。“江副官,就算什么也没有,这个过程也是要走的,身为治安所的所长,维护一方百姓的安全,是老弟我的职责啊。”
“好,那就请李所长进去搜,若搜不出来人……”江飞鹤拔出了腰间的枪,面上一片和善的笑意,“李所长想必也听说嫡出和庶出这两兄弟的事情,人家不管怎么争,也是一个祖宗一个爹,咱们外人……”
“哈哈哈,江副官说的极是。”李廷壬回头对手下说,“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亲自去搜。”
江飞鹤前头带路,在走廊里转了几圈,又找了个背风的角落抽了一根烟,这儿才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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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萧军烈安排孟氏父子在大帅府休息。孟长珏深表感谢之后,这才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萧帅,上次你单枪匹马闯进老虎岭救出我女儿,老朽一直认为你不错,虽然不是小女的夫君,却比她那个夫君强上几十倍。”
“哈哈哈……”萧军烈大笑,掩盖着内心的疼痛,他何尝不想成为她的夫君啊。
孟长珏又说:“白天有治安公所的人过来搜查,多亏江副官周旋,我父子身份特殊,想过几天小女伤好了,就带她回老虎岭,不好总叨扰大帅。”
孟长珏说到这里,不由抬起头来,望了萧军烈一眼,萧军烈倒是极为客气,欠身道:“孟老先生不必见外,玉鹿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才才斗胆以主人身份邀请两位来安阳。”
萧军烈给孟长珏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孟老先生放心住着就是,什么治安公所的人,下次保证不会再来了。”
“大帅美意,让住咱就住几天,何况我妹妹伤还没好,大帅爽快咱们也别客套,客套什么劲呀,都是一家人。”孟泽倒是不见外,十分喜欢萧军烈,“大帅,若是方便,帮我们老虎岭买点枪支弹药啥的,一看你手下的装备,我羡慕不得了。”
“这个……日后好说,哈哈哈,好说。”萧军烈答道。
又说了一些不想干的话,萧军烈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孟氏父子的卧室。去军部拿了一个小笼子放进车里,开车去了教会医院。
萧军烈顺着楼梯上楼,两边的侍卫想打招呼,他给轻声制止了。轻手轻脚刚走到病房外,香茗正好走出来,悄悄笑道:“大帅,玉小姐睡了。”
他迟疑了一下,把那个蒙着红布的小笼子放在门口,终于还是走进房里去,屋子里静得连她轻浅的呼吸似乎都能听见,她像是睡得正好,嘴角微微上扬,倒似含着一缕笑意。
萧军烈怕惊醒了她,走到床前就屏息静气,见到如此甜谧的睡容,却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去。
玉鹿伤后睡的都很浅,他进来时,虽然是轻手轻脚,但是衣服窸窣,她朦胧间就听见了,隐约闻见一股特有的薄荷,松木,柑橘混合的气息,便知道是谁,想睁开眼睛,却一时眼皮睁不开。
萧军烈俯下身子,她的呼吸暖暖的拂在他脸上,像熏人欲醉的杨柳风。她的唇上已经有了红润的颜色,不像昨天那样惨白,似含苞待放的樱花般诱人,这是一种令人心情愉悦的美好的诱惑。
她大难不死,他如饮糖饴。
如此之近,触手可及,他慢慢的更接近些,只是想呼吸着她的呼吸,温暖着她的温暖。玉鹿心中怦怦乱跳,本能般欲睁开眼来,就在此时他的气息却渐渐离远,终于只是伸出手来,替她掖了掖被角。
他终是怕打扰了她的睡眠,一口欲望咽回了肚子里。望着“熟睡”的女孩,轻声说:“你啊,总是空是心非,替我挡那一枪,我一辈子都欠你的啊。”
她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百味陈杂。她心如明镜,自己并没有替他挡枪,只是特别凑巧的跑过去,挨了那一枪,却成了他的救命恩人。玉鹿想着想着竟清醒了不少,眼皮也轻轻松松的睁开,装作刚刚醒来,慢慢睁开眼来。
萧军烈见她醒了,不由微微有些歉意:“玉鹿,我吵醒你了?”
玉鹿看着他,他还没有换便装,一身的戎装,腰带扣头与肩章都是一种冰冷的金属色,可是他的目光温暖如春。
她将唇边含着的那朵浅笑绽放到极致,说:“我是睡醒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萧军烈高兴地说:“既然醒了,我给你带了一样新鲜东西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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