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一片伤心画不成
佟宝珠愣了一下,从来他对自己都彬彬有礼,可自从玉鹿出现在他们之间,萧军烈开始疏远她敷衍她甚至是讨厌她。她心有不甘!
萧军烈见她立在那里不动,冷冷说道:“你不走我走。”留下这句话,他大步出了帅府,汽车夫急忙帮他把车开过来。
佟宝珠追到大门口,只见一道汽车尾气绝尘而去。
“玉鹿啊玉鹿,你在何方?”他一边开车一边想,“这一次一定伤透了她的心,她对自己原本是一锅沸水般热烈的感情,却被一次次的伤透了心,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终究是自己铸成了大错,早应该把她妥善安排……”
阳光那么好,那么足,他却有一丝丝寒意。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怯懦如小兔子的眼神,想起他说做她爹爹时她满心的欢喜,想起将她五马分尸时她眼里的热泪,想起欺负她时她的忍耐与宽容,想起她为自己挡枪子想起她冒着战火硝烟跑到前线寻找自己,想到她有了他的孩子那般喜极而泣……
可是,自己给了她什么?不安稳的生活,每日躲躲藏藏害怕母亲来袭,她被几次三番赶出家门,如今生死不明,一切的风风雨雨都是自己带给她的。
他脾气不好,她永远微笑,不和他计较。
当这样一个女孩子从生命里消失,他方觉出她的的珍贵,再也不会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如此爱着他,为他放弃豪门富太的生活,在这个男尊女卑,男人是天的世界里,冒着重重压力登报离婚,她虽然明着不说,但是这个离婚也一定是因为想和自己在一起吧。
她嘴里说不在乎名分,可是看到那张婚书的时候,雀跃的像个孩童。想到这里,他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自己造的大错,为何不拿出婚书给母亲看,迎娶佟宝珠的时候,让玉鹿坐在上位,当着阖府上下宣布她是先进门的夫人理应为大,让佟宝珠给她敬茶……
再想这些有什么用?她已经从自己的生命里分离出去,硬生生剜走了他的心头肉一般痛断肝肠!
她心里只放一个他,把他惯得为所欲为,横行霸道。而他总是以为已经够爱她,却还是没走脑子错走一步,从此末路殊途!
他又寻找了一天,站在如血的夕阳里,无助的像个孩子。插在兜里的手突然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只月白缎子绣牡丹花的荷包。这荷包是他从玉鹿那里顺手拿来的,里面有血玉蛋。
他用力一捏,里面只有棉花没有玉蛋!!玉蛋呢?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最近这三天,他一直和佟宝珠在一起,睡在沁园的婚房里人事不省,昏天黑地。牙齿咬得咯嘣响,佟宝珠你胆敢动我的东西!
他急忙调转车头,向沁园方向开去。
这一生一世,就算踏破万双鞋底,掘地三尺,上天入地,只要我萧军烈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上,也要找到玉鹿。他捏着那只香囊,咬牙切齿地想:佟宝珠最好不是你,否则……再别想我原谅你。
车子在靖远路被哨卡拦住,李永德急匆匆的跑上前,低声说:“大帅,有渔船在城外打捞上来一具女尸,衣着……是夫人穿过的小号军装……”
“你开车!”萧军烈脸色凝重,手不听使唤地哆嗦着,好不容易才从驾驶位置移到副驾驶。李永德上车,一路呼啸直奔城外的护城河。
当他们赶到现场,那具女尸就放在桥边,不但脸部毁容,而且被河水浸泡的快要腐烂了,身体也不完整,缺胳膊少腿,五脏都挂在肚腹外面。身上穿着藏蓝色军装,已经破烂不堪,破碎的不能蔽体。
萧军烈一眼就认出那套衣服是玉鹿的,整个安阳城,只有他的军队制服是藏蓝色的。只有玉鹿才有这套小号的军装,而且是女式的,领口处别着他送给她的桃型胸针。
他的腿再也迈不动,抬都抬不起来,站在那里,死了一般。周围的人都掩住口鼻,难闻的尸腐味道不断冲击着人们的嗅觉,有人开始呕吐,还有人赶紧离开。
萧军烈突然扑过去,抱住那具破败不堪的身体,声音哽咽:“玉鹿,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你不要走太远,你要等着看我把残害你的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李永德拉开他,嘴里劝着:“大帅节哀!”
他突然挣脱李永德的手臂,再次扑上去,把那女尸破烂的衣服一把扯开,完全露出胸部,没有刺青,没有“萧军烈”三个字,他终于长出一口气,渐渐生出一点希望。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因为找不到玉鹿而食不甘味,行尸走肉地度过每一天。
老格格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军营里堵住了萧军烈,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教:“女人就是身上衣,脱了旧的换新的,玩玩就算了,你是有正房夫人的人,对一个戏子用情到如此地步,简直给老祖宗丢脸。男人事业为重,放眼天下格局,坐拥河北道24州才是你萧军烈的最终使命!”
萧军烈突然站了起来,直视着母亲,一字一句地问:“母亲原来这么薄情寡义,这么独断专横,你给我安排的就是正房夫人?你为了佟宝珠的幸福害得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无处容身,生死未卜,可曾想过她是儿子最心爱的女人,可曾有过一点仁慈?可曾想过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他声泪俱下,拿出婚书,指着上面的字迹和印章,大声问:“我若出尔反尔何以服众,何以让这些当证婚人,主婚人,介绍人的高级将领们敬仰?论理说,玉鹿才是我的正妻!”
“你那个婚书不算数的!”老格格有些理屈词穷,还在狡辩,“没有父母之命的婚姻都不作数。”
萧军烈指着门说:请母亲回到那个充斥着封建礼教,沉闷的让人喘不过起来的沁园去吧。我的婚姻不作数,难道你们给我酒里下药,使用下三滥手段得来的婚姻就作数?就光明正大?我说过多少回近亲不能结婚,你还是用老一套逼我就范……我不想再此时此刻见到您,请回沁园吧!”
萧军烈背过身去,再也不看老格格一眼。玉鹿那么想和他一起霜染白发,那么想和他一起岁月静好。可是,他还不是辜负了她?她有什么错?
萧军烈仰天长叹:世间无数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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