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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尽是断肠声


在大街上开车,漫无目的,最后在一个小酒馆前没了油,萧军烈下车,进到里面要了一壶烈酒,两个小菜。

        店老板认出他,吓得不敢要钱,还多加了几样下酒菜。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孤独的喝酒。

        小的时候,第一次喝酒,觉得酒又苦又辣,颇没意思,如今尝遍生活的个中滋味,便觉得这酒实在比生活的滋味好太多了。

        喝了两瓶酒,觉得还不够,又让掌柜的拿了两瓶,丢了两块大洋在桌子上,将酒瓶子揣在怀里步履不稳得离开了,回头看看店铺的名字,嘴里念叨着:“巷子深酒店,卤肉,酱鸭脖……巷子深……”

        他一边走一边往嘴里灌酒,十分之三进了肚子,十分之七洒在了衣服上。

        等他走回大帅府,已经是很晚了,月上柳梢头,又大又圆。他歪在床上,看着那个皎洁的月亮,恍惚间,是心上人的脸,她望着他,眼睛大大的,没有怨恨和哀伤。她依偎着他,只是温柔的笑。他也望着她,温柔的笑。他不敢说话不敢动,就那样望了她一夜……

        清晨,觉得眼眶生疼,衣襟湿了一大片,不知是酒水未干还是夜里留了更多的泪。

        筋骨可劳,心志难酬。他只是个把感情看得太重的普通人。关键时候,总会做的不尽人意。一方是亲情,一方是爱人。

        若自己不救佟宝珠,母亲势必一哭二闹三上吊,拿命威胁自己。可是救了佟宝珠,自己就成了玉鹿心里的坏男人,愚孝至极。一个不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些什么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对她说爱?

        他爬起来到衣橱前找衣服,门口处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叩叩叩……

        “谁?”

        “大帅,沁园老格格的管家过来了,说是老格格今天寿宴,请大帅过去。”茗香的声音传了进来。

        萧军烈一拍脑瓜子,母亲的生日居然给忘了。往年都是他亲力亲为给母亲操持寿宴,今年却给忘了。

        “茗香,告诉管家,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他揉了揉太阳穴。随便找了套衣服穿上,走出房门。

        先到前面的办公室,里面江飞鹤在值班,见了他家大帅,吓了一跳,大帅形容憔悴,眼窝深陷,判若两人。

        “你一会儿联系一下咱们安排在蓟州的线人,打探一下玉鹿和季霜降的状况,随时到沁园汇报给我。”他吩咐道。

        江飞鹤点头,又提醒说:“大帅,要不要化个妆,掩盖一下……黑眼圈。”

        萧军烈狠狠瞪他一眼,出门去了沁园。

        沁园中给老格格办寿宴,连各处树木都挂满了彩灯,妆点得十分漂亮。院子里宽阔的草坪上搭起临时的彩棚,戏台子铺红挂绿,两边排满盆栽,春意融融,花香夹着衣香鬓影,在那戏台上的丝竹悠扬声里,名符其实的花团锦簇。

        佟宝珠在热情的招呼宾客,抬头看到了萧军烈,于是向他招一抬手,他碍于情面,大家都看着呢,只好走过去,说:“母亲寿宴,辛苦你操劳了。”

        佟宝珠说:“今天老爷和萧陌杨都来了,你得给他们一个面子,母亲大寿,是高兴的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萧军烈挤出一个假笑:“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去见母亲,你先陪客人吧。”

        整个祝寿过程,他都不记得是怎么过来的。寿宴结束,是看戏环节。

        萧军烈人虽然坐在那里,却连一句戏也没听进去,只是觉得心神不宁,勉强耐着性子坐了一会儿,起身就去换衣服。

        他一出来,旁边的萧陌杨却跟了出来。“大哥,留步。”

        萧军烈停住脚步,没做声。萧陌杨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问:“玉鹿现在可好?”

        萧军烈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她……挺好。”

        “哈哈哈……”萧陌杨突然仰天大笑,冷笑着说:“她登报跟我解除婚约便跟了你,可是据我所知,她过得并不好,三番四次遭排挤迫害,我还知道她去怀州救你,你昨日拿她换了佟宝珠……那丫头可真傻,偏偏看上你这个瞎了眼猪油蒙了心的男人。”

        “住口,你叫住我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萧军烈脸上挂不住,滴血的心又一次被揭了伤疤,怒气冲天,“我的家务事不需你管。”

        “我倒是不想管,只是又听说了新消息。”萧陌杨微微一笑,提醒道:“昨日我的一个商业伙伴从蓟州来,说路上看到一起事故,据说那车子翻进了沟里,车内一男一女当场就断气了。”

        萧军烈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体摇晃着扶住门框,才堪堪没有摔倒。萧陌杨瞥了一眼他,挺着腰板,迈着四方步走了。

        萧军烈靠着墙壁咱也站不稳,就要摔倒的时候,江飞鹤从花厅那边找了过来,上前扶住他。把他扶到小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萧军烈哆嗦着手摸了摸口袋,江飞鹤连忙将烟盒子打开递给他一枝,又替他点上。

        他拿着那香烟,却一口都没有吸,沉默了好一会子,才问:“你也是来报告……噩耗的?”

        江飞鹤摇了摇头,说:“没听说什么噩耗,只是那边的探子来了电话,说玉夫人……。”

        “她怎样了?”萧军烈抬起头,嘴唇哆嗦着,有些青紫的吓人。

        “说玉夫人回去后就病了,连夜送进了医院,可能是……偶感风寒。”江飞鹤被萧军烈抓住的手,觉得快要被捏断了似的疼。

        萧军烈并没有再说话,坐了一会儿,又起身踱了两步。最后立住脚说:“我这会子心神不定的,你先回去继续留意那边的动静,有什么事赶紧过来汇报。”

        “是。”江飞鹤答应。

        遥遥听见前面戏台上锵锵的锣鼓声,萧军烈心情烦躁,随手将烟拧熄了:“这些应酬,真是烦人。”

        正说话间,周妈来请:“大帅,老格格请你过去点戏呢。”

        萧军烈叹了口气,跟着周妈回到戏台边,挨着老格格坐下,另一边的佟宝珠见他回来,赶紧凑过来,陪在身边,递上水果茶点。“军烈,点一个吧,母亲就等着你呢。”

        他拿过本子,随便指了一个。不多时,台上便有一小旦上来唱到:“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他蓦然想起,这戏是《桃花扇》,犹忆那年,玉鹿血溅戏台,为他挡枪……眼角湿润,转身离去,再也听不得这一曲桃花扇,尽是断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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