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刚一进来你就说疼
小满委屈的垂着头，也不说话，心里却道：你该去问惊蛰啊，冲我发什么火？玉鹿来的正好，看你把两个女人怎么安排？
子衿转身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风衣，披在身上就向外走来。
小满见了面色一喜，连忙凑上前来殷勤的说道：“子衿哥，我将马都给您备好了，咱们快点走吧，去晚了，她可要挨冻了。她毕竟是和你在一起生活五六年的女人，怎么会因为一个佟宝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觉身后的人竟然没跟上来，他回过头去，只见子衿站在帐子中央，煤油灯里的火苗灼灼的照着他的脸，他的脸上依稀有浅灰色的光影晃动，像是隔着看不透的雾。
“子…子衿哥？”
小满试探的小声叫道，子衿站在那，眼神静默，过了好半天，终于，他垂下了正在系风衣扣子的手，声音平静的说道：“你带上几个侍卫，去将她送回察北我的官邸吧。”
“啊？”小满愣愣的张着嘴，问：“特派员你……？”
子衿也没说话，只是淡淡的转过身去，脱下风衣，缓缓的走到地铺上坐下，手指摩挲着扔在上面的那张泛黄的古墓地图，久久的没有说话。
“那我……这就去送她了。”小满郁闷地说了句，转身就要走出帐篷的时候，又听到子衿的声音低沉的传来：“以后在门口报告一声，不经允许不得进来。”
小满攥了一下拳头，撇了撇嘴，一板一眼的答：“是，属下遵命。”
小满带了留个骑兵，一溜烟似的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玉鹿升起的一小捧烟大火苗小的跟前。玉鹿正蹲在地上啃馒头，一口馒头一口凉水，她想要是有个咸菜条就好了。
小满跳下马，玉鹿抬眼看了他一下，他原本很有型的卷发被夜风吹得乱七八糟，有点滑稽可笑。
“嫂子，你怎么来啦？”小满看着月光下她的清白的一张小脸，心里竟有些怜惜起来。
玉鹿嚼着嘴里的食物，口齿不清的说：“我不放心子衿。他上回剿沙匪不是被绑架了吗？若不是我赶来救他，恐怕……所以，他出来剿匪我的跟着。”
看看，多好的女人，舍生忘死为你，你狼心狗肺的设个圈套差点把这个女人小命给要了，如今还蒙在鼓里的女人竟然又一次不顾生死在后面跟着你，子衿你特么的哪辈子烧的高香？
小满在心里愤愤不平。嘴里却说：“嫂子不放心怎么不到队伍里去？”
玉鹿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如今他身边有了那个女人，我就不过去了，远远地看着他，只要他安全就好。”
这话说得，玉鹿差点没把自己给骗了，跟个温柔体贴三从四德的女人似的。
“子衿哥让我送你回察北官邸等他。”小满说。
玉鹿摇摇头，继续吃馒头，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小满有劝了几句，玉鹿也不听，坚决不走。
小满没办法，只好回去复命。子衿皱着眉听完小满的回话，淡淡的说：“那就让她在那里呆着吧。”
“要不，还是接过来吧。”小满说。
子衿想了想吩咐：“给她送一顶帐篷，再送些开水和食物。……别的不许多说。”
小满答应着去了。亲自给玉鹿搭了个帐篷，把热水和食物放到她面前，她一动不动，就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他们几个士兵忙活。
小满还贴心的送了个炭火盆，里面是上好的白碳，没什么大的呛人气味，只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淡烟，玉鹿定定的盯着，眼睛渐渐干涩酸痛。
小满忙碌完了，又叮嘱几个士兵守在帐篷外，这才回去。
玉鹿大病感刚好，又在沙漠中跋涉了两个整日，疲累像是潮水一样的袭来，和衣而卧，缩在一块老羊皮褥子上，吹熄了烛火，就静静的睡了过去。
外面的月亮明晃晃的，照着下面的沙土一片白亮。
她在梦里和那个羽扇纶巾的漂亮公子背古诗。他眉眼如画，微微摇着头说：“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她扬起花猫脸，咕哝半天接不出下句，急着说：“何当……何当涨水了，快走……快走捉泥鳅。”
公子拿过她的小手，狠狠打了一下手板，严厉的说：“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记住了没有？！”
“子衿哥哥……疼……”她眨巴着大眼睛，要哭出来。
脸上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玉鹿闭着眼睛，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好像触电一般，她猛地坐起身来，冷然喝道：“谁？”
黑暗中，一个欣长的身影坐在她身边，男人一身软布衣，借着微微的光，隐约能看到他的眉眼轮廓，他坐在那里，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醒了？”子衿低声的说，然后站起身来点燃了烛火，暖黄色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有宁静而清和的气息。
“你刚才做梦了？”子衿说，“我刚一进来，你就说疼。”他说着又坐回来，伸出修长的手指，蘸了药膏，然后细细的涂抹在她的脸颊上，指腹温和，像是温柔的风，轻轻的扫过她的皮肤。
“我……梦见你了。”她小声咕哝着说。
子衿手一停顿，眼睛像是一潭寒水，波澜不惊的说道：“大漠风沙干燥，你也不怕晒坏了，在这里不比在家里什么护肤品都有，这里缺水又缺食品，你跟来做什么？看看才几天呀，就皲裂掉皮了。”
那药膏凉丝丝的，涂在上面十分舒服，玉鹿本来就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尖尖的下巴，鼻子玲珑可爱，子衿一手为她上药，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声音像是水，静静的拂过两人之间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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