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打扰我前桌吃饭，我打死你
黄啸天：“盛爷？最近我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我黄爷上次那事和你已经结了，但不代表我怕你，你不讲道理课可不行啊，盛爷。”
林盛真是一个字都懒的跟他多说，他直接一把揪住了黄啸天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桌子上一按：“打扰了我前桌吃饭，这个道理够不够？”
黄啸天以及其他的几个兄弟：“？？？？”
究竟是谁打扰了人家吃饭，还把人给轰走的。
他们可是什么都没干！
陆飞航：“………”
校霸都是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吗？
啧，这校霸的人设，怎么看都有点崩啊！
带着耳机的高进，淡定的抬了下眼，不太喜欢打架哀嚎的他，默默的把音量提高了几下。
何时归没个正行的搭着高进的肩膀噗嗤笑了一声，很是闲情逸致的纠正了林盛的用词，“盛哥，是小前桌。”
小前桌比前桌亲切多了。
林盛木着脸点了下头：“对，小前桌。”
高进：“………”
何时归：“…………”
黄啸天已经其他几个人：“………”
黄啸天好歹也算是在职高这边称王叫霸的人物，走在这条小吃街上，不管是职高还是一中，见到他都得退避三舍，林盛动手的借口找的太敷衍也就算了，他的小跟班还有心情在那里纠正林盛的称呼，完全没把他当成一回事，整的他就跟笑话草包一样。
黄啸天伸出手握住林盛压着自己头的手腕，一点一点的站起身，“林盛，称你一声爷你还真就把自己当大爷了是不是，你他妈真以为我是怕了你……”
“是不是”还没说出口，人就被砰的一声撂倒在了地上。
陆飞航吓得心尖的颤抖了一下。
天哪，对比这个场面，校霸在学校对待张鸿毅就显得十分的友好。
林盛都动手了，这架不打也得打了。
十几岁的少年，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何时归将胳膊从高进肩膀上落了下来，他抬手拉校服拉链的时候，垂着头看手机的高进，冲着他伸出了胳膊。
何时归把校服往高进胳膊上一搭，撸了撸里面的袖口，加入了阵营，经过陆飞航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一个同伙，停下了脚步问：“兄弟，你打过架吗？”
陆飞航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
“哦，不好意思，忘记了你是三好学生。”何时归说完，拍了拍陆飞航的肩膀，奔向了林盛。
真不是陆飞航加入了他们的阵营，是放学他和九班同学在楼梯被何时归给拦住了。
何时归见到他特别热情，嗓门能传到三层楼，“这位同学，被我盛哥道谢的人是不是你？听说你在班主任面前替我家盛哥说话了，你帮了我盛哥，就等于你是帮了我，这样，你叫我一声时哥，我称你一声航弟，以后咱们就一起混了。”
“航弟，来，哥哥请你去吃饭。”
真不是盛情难却，是其他九班的同学都找借口一拍而散，唯独剩下了他被何时归拉着不放。
僵持了半分钟，林盛走过来了，何时归隔着老远，九班把他推在林盛笑眯眯的说：“盛哥，今晚请你救星吃饭。”
当时可把陆飞航给吓坏了，那可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校霸啊！谁知校霸只是很淡的扫了他一眼，“哦”了一声，然后就朝着楼下走去。
于是他就这么赶鸭子上架的跟来了“一面之缘”。
陆飞航虽然是提心吊胆了一路，但吃饭的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何时归是个话痨，高进话比较少，但每次都能戳中人的笑点，引得他笑了好几次，渐渐的他也就放松了。
要不是这会儿他们跟职高的人打起来，陆飞航真觉得他们三个人，和九班考高分的那些同学没什么区别。
陆飞航从飘远的思绪回过神，那边打成了一团，这边的高进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靠着墙壁一心听歌，一向八卦的他没忍住，问：“你不帮他们吗？”
高进扭头看了眼陆飞航，摘下了耳机，说：“嗯？”
“你不帮他们吗？”陆飞航又重复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战场，问道。
高进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了眼那边状况激烈的场面，一点也不慌的说：“我去只会挨打。”
陆飞航：“…………”原来也和他一样，不会打架啊！
职高那边有七个人，林盛这边也就他和何时归。
别看何时归平时咋咋呼呼的，也一打起架来，气势是真的足，战斗力也特别强，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
即便是以少对多，没过多久也是看出了胜负。
林盛看何时归一个人就够了，就拖着黄啸天退出了战场，把黄啸天往地上一丢，抬头看了眼陆飞航：“陆………”
陆飞航见他卡壳，连忙接下去：“陆飞航。”
林盛“嗯”了声，指了下身后的收银台：“你去找老板打包一份面。”
顿了下，林盛又说：“记得加几个肉丸。”
陆飞航去了。
等他拎着打包盒转过身来的时候，战火已经平息，双方分成两派，职高那派比较狼狈，一中这几个少年就跟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听歌的听歌，站着说废话的说废话。
当然说废话的是何时归，接他废话的是被黄毛哥堵住的那位一中校友。
“你叫什么名字呀？哪个班的？听说你喜欢路瑶瑶？她哪里好了，你喜欢她？怎么跟职高这边的垃圾一个眼神？”何时归嘴里就没停下来过，嘴里一直在问个不停，弄的那位校友脸红一阵白一阵。
很是不好意思。
陆飞航：“………”
揉了揉屁股，拍了拍那位被拦着的一中校友：“走啦，同学，你快要上晚自习了。”
那位校友眼神怯怯的看了眼对面的黄啸天。
“你还怕这个龟毛孙？哥哥让你走你就走！”何时归直接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推着他往外走：“你看他做什么，他能有我好看？听我的，赶紧走。”
林盛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何时归几个人出了面馆后，才抬起脚，只是他还没迈开步子，站在他身后的黄啸天笑了：“刚刚那个被你赶回去写作业的妹子，是你的小前桌吧，那妹子长得挺漂亮的，我喜欢。”
林盛回头，眼神一下子冷到了极致。
黄啸天笑的意味深长：“……长的可真是带感啊……”
林盛眯了下眼，抬脚将黄啸天再次踹翻在了地上。他这次下手很重，黄啸天倒在地上还被飞出去有一米多远，没等黄啸天反应过来，林盛已经站在他身边，弯身揪起他的头发，迫使他的脸抬起来，对着自己的眼睛，“你他妈敢打她的主意试试！”
黄啸天什么人，他挺清楚的，成天到晚不学无术，说是职高学生，一点学生该有的样子都没有，几乎不怎么出现在学校里，来了学校准会出事，常年挂在职高的批评通告栏里。
黄啸天要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主要是最近不知道他通过谁，认识了一个开酒吧的一个大哥，天天就在那人的屁股后面阿谀奉承，没事干就带着自己的几个撑场面的小弟去酒吧帮忙看场子。
不管你有多浑，仅限于在学校倒也还好，一旦跟社会沾了边，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且难以掌控。
这也是为什么，黄啸天盯上路瑶瑶之后，路瑶瑶早晚派了一名司机来接送，为的就是能保证路瑶瑶今年高考能顺利毕业。
黄啸天怎么盯别人家的姑娘，他管不着，他也没那么多心思管，但是小前桌是他的，那绝对不行，也不可以。
林盛想着，扯着黄啸天头发的力道加大了许多，将他的脸太高了些，林盛侧头，贴在黄啸天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我不想活过，你是知道的吧！”
黄啸天张了下嘴，到了嘴边的脏话，在听到林盛看似平静的话之后，怎么也不敢吐出来了。
“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你大可以试一试，看我弄不弄死你。”林盛松开手，由着黄啸天不稳的摔倒在地上。
林盛站直身子，用指腹蹭了一下刚刚打架被刮破的嘴角，转身走人。
看林盛过来，站在门口听见动静往后看的陆飞航，急忙收回了视线出了面馆。
虽然不清楚林盛最后究竟对着黄啸天说了什么，但少年那一刻周身溢出来的戾气，实在是过于狠厉，给人的感觉像是野的要弄死黄啸天似的。
亲眼目睹了刚刚画面的陆飞航，想到有关林盛那些差点打死李修文的传闻，吓的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林盛了，拎着外卖走路的姿势都变成了同手同脚。
林盛冲着陆飞航“诶”了一声。
陆飞航吓得心尖一颤，过了两秒，他才僵着脖子扭头往后看过来。
少年一脸茫然，除了唇角的伤之外，让人不知道他打过架，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他打架斗殴过的痕迹。
他个子很高，皮肤冷白，看起来干净又疏冷。
完全没有刚刚那股又野又狠的劲儿。
林盛没说话，只是冲着陆飞航伸出了一只手。
陆飞航盯着林盛好看的像是漫画里的手，茫然的“啊？”了一声。
走到前头的何时归，扭头看了一眼林盛，才道：“盛哥的意思是让你把外卖给他。”
“哦哦！”陆飞航小意思的将外卖递了过去，递了一半，他想了下，又把外卖缩了回去：“还是我帮你拎着吧。”
何时归笑眯眯的又开了口：“不用，盛哥家的外卖想自己拎。”
陆飞航不太懂何时归话里的意思，他见林盛没把手缩回去的意思，只好双手把外卖毕恭毕敬的送到了林盛的手边。
“谢谢。”接走外卖的林盛，对陆飞航道了一声谢，他的声线虽然很淡，但非常有礼貌。
陆飞航受宠若惊的连续两次说了“没关系”，见林盛已经往前走了，这才挠了挠后脑勺，跟在了林盛的后面。
被林盛他们从黄啸天手里拯救出来的那位校友，也是高三的，在楼下分开的时候，他对着林盛感恩戴德的鞠了好几下躬，然后被何时归扯着衣领拐弯上了楼。
陆飞航和林盛沿着走廊往高二九班走进了教室，一路上何时归自始至终没敢超过林盛。
直到快到后门跟前的时候，陆飞航快走了两步，推开了教室门。
等林盛进去，陆飞航刚想松开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看到了极其诡异的画面：林盛伸长了胳膊，将手里拎着的外卖，轻轻的放到了溪霸的面前。
陆飞航：“…………”
“盛哥家的外卖想自己拎。”
“打扰我前桌吃饭，这个道理够不够。”
“张鸿毅为了逼走林盛，故意在林盛经过的时候，骂了言溪，而且骂的还特别难听。”
这几天陆飞航听过的话，在脑海里疯狂略过。
他的心情，从不可思议到震惊，再到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
………学霸和校霸之间居然是这样的。
……亏他还是一中第一八卦小能手，在他旁边就发生了的故事，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回到座位上，陆飞航越想越复杂，撞破秘密的那股刺激感在逐渐消退，取而代之是担忧。
校霸在发现自己知道这个惊天大秘密之后，会不会杀他灭口。
在这份惴惴不安中，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陆飞航听到身后传来了林盛很低的声音：“吃完了？”
言溪没说话，陆飞航也没敢回头看，过了大概几秒钟，林盛的声音又传来了：“给我吧，我正好要去一趟洗手间。”
艹，校霸帮忙打包外卖也就罢了，还找借口主动给溪霸扔垃圾。
糖是挺甜的，他也学到了，可是甜的他牙疼。
陆飞航左思右想，决定趁着林盛不在教室这会儿先做点好事，以免将来被校霸杀人灭口。
想着，陆飞航扭过头，“溪霸，你想过林盛为什么要打张鸿毅吗？”
言溪转着笔，一边在想数学题，一边不太走心的回：“你不是说别问你，问你也不会说的吗？”
陆飞航：“………”他觉得自己的半边脸，突然肿的有点高。
“………”陆飞航左看右看，见周围的人都在各忙各的，这才压低了声音，凑到言溪跟前小声的说，“那不是我不知道你和林盛之间的事情吗？现在我知道了，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先告诉你，不过你要保证不能告诉别人，我在老章面前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正在想着怎么解题的言溪，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一行数学公式：“什么事情？”
陆飞航直接道：“你不要瞒了，你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言溪推算出答案后，才去想陆飞航说的话。
她和林盛的事儿？……什么事？她给林盛补课的事？
言溪抬了下头，到嘴边的“补课”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以为她不说话就是默认的陆飞航又说：“张鸿毅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林盛重新回一中是签了保证协议的就是他不能在学习惹事，只要一惹事他就会被学校开除。”
“张鸿毅那人你也知道，斤斤计较，也是小肚鸡肠的一个人，他就不爽啊，所以就想着要把林盛弄出九班，然后张鸿毅就是在厕所的时候骂的你。”
“林盛那天就是因为听到张鸿毅骂了你才动手打他的。”
言溪转着笔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沉默了好半响，才抬起头来，问：“张鸿毅骂我什么了？”
“啊？”陆飞航抓了下头发，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问张鸿毅那天骂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言溪望着陆飞航不说话。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陆飞航强调了好几遍，“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会告诉你啊，当时在老师办公室，班主任也是问了林盛，张鸿毅到底骂你什么了，可他就是不让说。”
“我觉得张鸿毅当时骂的应该挺难听的吧，所以林盛才死活都不说，为的就是维护你。”
言溪眨了下眼睛，心想她这位后桌可真怪，骂她的话为什么不让说。
陆飞航见言溪不再苦苦追问，继续往下说：“还有，刚刚在一面之缘，你跟白玖走了之后，林盛跟职高老大打了一架，临走之前，职高老大还提起了你，林盛当场就翻脸，你是不知道，他那时候的眼神到底有多可怕，他跟职高老大说，他要是敢打你的主意，他就弄死他。”
他这算是助攻吧。
校霸就算是知道了他撞破了他们之间的秘密，看在他在他们的爱情路上，这么尽心尽力的推波助澜的份上，应该也会饶他一命的吧。
陆飞航想了两秒，在转过身之前，还是对着言溪郑重其事的作了一个保证：“溪霸，你放心，你们俩人的事情，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往外说的。”
林盛回来了，陆飞航透过窗户看到他的身影，又连忙说：“不但不会告诉，还会帮你们打掩护。”
言溪看着陆飞航飞速转过去的身影，心想神经病啊，不就是给林盛补一个课，这有什么好打掩护的。
身后传来了拉椅子的声音，言溪往后扭了一下头。
坐下来的林盛，扒拉一下本子，一边翻页一边从桌上翻了大半天，然后在一本课本里面找到一支笔，咬着笔帽继续抄着琵琶行。
言溪默默的扭回头，提着笔继续做作业。
写了四道题，言溪停了下来。
他这位后桌明明知道自己情况特殊，还动手打张鸿毅，职高黄毛哥就提了一下她的名字，他就嚷嚷着要打死人家。
他不是真怪。
他是真特妈的怪。
怪的……让她挺不安的。
一直到快下晚自习，林盛总算把琵琶行给抄完了。
章经纶翻看了不到二十秒，出声问：“嘈嘈切切错杂弹下一句是什么？”
林盛一脸的生不如死：“………大珠小珠落玉盘。”
“上一句呢？”章经纶继续不死心的追问。
“……小弦切切如私语？”
“你反问谁呢？”章经纶看都没看林盛后面抄的情况，把两个本往他桌子上一丢，“勉强算你过关了，记住你毕业以后，可千万别再说琵琶行是李白写的。”
“要是真想说，你就先提一句自己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
林盛：“………”
全班同学忍着笑：“………”
下了第二堂晚自习，言溪收拾完书包，和白玖一块出了教室。在校门口和白玖分道扬镳之后，言溪往公交站牌走去。
公交车站牌前挤满了一中走读的学生，隔了大概十多米远，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里的他。
言溪下意识的停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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