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李舒白负手看着轩外池塘青草,黄梓瑕跪伏在地上,仔细地检查每一个廊柱。一直查看到门和廊柱后形成夹角的一根廊柱之下,阴暗的角落之中,她才发现了一个小灰团。
在灰尘覆盖之下,若不是她这样仔细地搜寻,几乎无人会觉察。
她伸手去拿,入手微软,灰尘覆盖下是一个纸团。她慢慢地展开,看见小小一幅笺纸上,写着未完的两句诗。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
“不是同昌的字迹。”李舒白看着那两行字,肯定地说,“每年皇帝降诞日,同昌给皇上备礼时,都会亲自写贺寿词,我见过。”
黄梓瑕轻提起纸张一角,吹去上面的灰尘。
明显出自女子之手的娟秀字迹,有一种久不下笔的艰涩感,显见当时动笔的人那种迟缓徘徊的心情。】
郓王怒极反笑,冷冷的看着禹宣母亲说:“好一个“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被精神上戴了绿帽子的郓王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郭淑妃没有进到这个空间来,他的满腔怒火只能对着她精神出轨的对象禹宣发泄。可偏偏禹宣在另一边根本不知道这边还有人在,于是禹宣的母亲便成了他发泄怒火的对象。
禹宣母亲双眼茫然,不清楚这位看起来就像是王公贵族的公子为何发怎么大的火?她没读过书,让她理解书中内容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好在这本书不想当下的书那样晦涩难懂,以话本的形式即便是禹宣母亲这样从未读过书的人也能听懂一二。
她大概是知道书中写了有关自己小儿子的未来,也知道了小儿子未来会优秀到吸引已婚之人的注意。但那是旁人不检点,关她小儿子什么事?
更别说禹宣母亲进来时在场的其他人并未对她做自我介绍。其他人能从她与禹宣的外貌中猜测出二人的关系,但她却除了黄敏之外的人都不认识。顶多是知道这群人都是达官贵族,自然也就不知道无缘无故对着自己说话的郓王就是书中那个差点被带了绿帽子的皇帝了。
唐宣宗皱了皱眉轻斥到:“够了!不过是一个女人儿子,这样成何体统。”
郓王满腔怒火戛然而止,不敢在唐宣宗面前继续对禹宣母亲发泄怒火了。
【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之一,垂珠自出事之后,就一直跪在公主灵前,几次哭得晕过去,醒来后又继续哭泣。黄梓瑕过去时,她的眼睛已经肿烂得流不出眼泪来了,只呆滞地跪着。
黄梓瑕在垂珠的身边跪下,给同昌公主焚香行礼之后,看向她的手腕。
……
旁边一起跪着的落珮含泪说道:“这是几年前,公主因为好奇而玩火,结果差点被火舌撩到。垂珠当时为了救公主,所以被烧伤了。”
落珮与坠玉、倾碧等人虽然也是满脸泪痕,但和眼睛红肿的垂珠相比,却还是精神头强多了。旁边几个侍女随声附和道:“是呀,垂珠对公主真是忠心耿耿,连皇上都夸赞过的。”】
李润说:“无怪乎同昌那么喜欢这个垂珠了,是个忠心的丫鬟。”
周子秦挠挠头说:“总觉得这是巧合吗?钱老板要找的女儿手上正好有胎记,而垂珠的手上这个地方又恰好烧伤了。”
黄梓瑕说:“不是巧合。钱老板既然认定自己女儿就在公主府那么肯定是有一定得依据的。既然大理寺没有在公主府找到拥有胎记之人,那么钱老板见到的拥有胎记的手肯定就是假的了,而要伪装胎记至少也得知道胎记长啥样,所以手上有伤的垂珠是钱老板的女儿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禹宣说:“看起来这位垂珠并不想认回钱关索这个父亲,所以才会在大理寺询问的时候没有说出来。”
其实垂珠这样的行为大家都觉得可以理解。哪有没钱的时候将人卖掉,等有钱了又想将人认回来弥补心中愧疚的道理。
周子秦叹气:“就是可怜了垂珠姑娘的婚事了,同昌公主一死她的婚事估计也泡汤了。”
即便是男方遵从婚约娶了垂珠,可没有了靠山的垂珠估计也会被人轻视。
【公主一死,公主府中一片大乱。
相比之下,驸马家中带来的人,相对比较淡定。毕竟,他们是有地方可回去的人。
所以,黄梓瑕到膳房时,厨娘菖蒲依然坐在那里,制定着明日的膳食,只是脸上蒙了一层忧愁。
……
“听说,他口口声声号称自己的女儿在公主府,甚至还拿出了一个金蟾,但府中却找不到他女儿的踪迹。”黄梓瑕凝视着她,菖蒲脸上最细微的表情也逃不过她的目光,“我曾记得姑姑对我说过,钱老板的女儿,是垂珠。”
菖蒲却十分从容,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依旧不紧不慢地打着自己的算盘:“是啊,昨晚我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呢。原来垂珠并不是他的女儿,他女儿的手腕上,不是伤疤而是胎记,我一直都弄错了。”
……
菖蒲在她这样的神情面前,终于受不了,她跌坐在矮凳上,以手扶额,喃喃道:“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
她脸上的表情不但有惊恐惶惑,还有那般坚定决绝,仿佛就算自己死了,就算粉身碎骨,她也要将这个秘密吞到肚子里去。】
周子秦诧异的说:“这厨娘菖蒲怎么又改口了呢?明明之前还很确认垂珠就是钱老板的女儿来着。”
黄梓瑕说:“看样子菖蒲是知道钱老板见的“女儿”是谁了,所以才不敢说的。”
是啊!谁能想到堂堂公主居然会因为好玩而去假扮成商人的女儿呢?这是若是让皇帝知晓定然又是一场风波。
【第104章玉碎香消(3)
黄梓瑕走出公主府,向着夔王府的马车走去。
她看见站在马车前的两个人,一个是皎然如玉树临风的夔王李舒白,而另一个,是粲然若明珠生晕的岐乐郡主。
……
含笑仰望李舒白的岐乐郡主,双颊淡淡晕红,树荫下轻风徐来,掠起她的一丝两丝鬓发,在凝望的双眸边如雾般萦绕,看起来,再动人不过。
这个注定无法在世上活太久的郡主,再怎么姣好的颜色,也很快就要褪却了——所以,在她面前的李舒白,用了格外怜惜的目光望着她,那一直沉郁的面容,此时也显露出一丝温柔来。】
黄梓瑕原先以为自己看见这一幕至少会觉得胸闷气短,然而并没有。
她想,她是理解李舒白的。
夔王对岐乐郡主的温柔无关男女之情,那是对注定即将逝去之人的怜惜。
李舒白突然低声解释说:“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的。当年父皇刚刚逝去,新皇登基,所有人都怕与我走的太近而被新皇惦记上,只有岐乐不在乎。”
李舒白的声音很小,除了时刻注意着他的黄梓瑕外,其他几人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黄梓瑕诧异的望向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觉,黄梓瑕粲然一笑说:“我明白的。”
周子秦疑惑不解问:“明白!明白什么?崇古你又明白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也想知道!”
黄梓瑕尴尬转移话题说:“我是说我已经全部明白了。”
李润挑挑眉说:“全部?”
黄梓瑕刚想点头,突然又摇头说:“也不算全部。从魏喜敏之死到同昌公主之死,从杀人动机到杀人手法,全都一清二楚了。但还有一两处细节尚不清楚手法。不过这一两处并不影响对案情的推理就是了。”
周子秦兴奋的说:“崇古!快说快说。我也想知道最终的真相!!”
黄梓瑕无奈道:“说出来等下书中还要在说一遍,还是等书中的那个我来推理吧!”
其实关于凶手大家心里已经或多或少有些猜测,只不过还是想知道黄梓瑕是如何推测的。
李舒白突然开口说:“九鸾钗失踪一案也清楚了?”
黄梓瑕一愣,然后摇头说:“我大概能猜出是谁盗走了九鸾钗,但具体的作案手法以及目的却是不太清楚的。”
然而看到下一段话又开口说:“好了,现在九鸾钗失踪手法我也知道了,就差那人的作案动机了。”
所以说观看视角的好处就在于,书中自己可能只是灵光一闪的灵感,没抓住也就想不到了。可观看视角下这点灵感却直接被点了出来,然后顺着仔细推敲就能得到答案了。
众人茫然看向黄梓瑕,不懂她怎么就知道九鸾钗的失踪手法了。自己到底是看漏了哪一段啊!
黄梓瑕笑着说:“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种手艺人耍戏法的手法,非常适合用来偷盗九鸾钗,而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众人眼巴巴的(特指周子秦)看着黄梓瑕,期待她能解释一二。
黄梓瑕却神秘一笑说:“还是等书中那个我一起揭露才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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