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挑拨离间
蓉贵妃这闲话家常还当真很“闲话”。
从天气到她的衣服首饰到宫廷琐事，她天南海北地扯了一大堆，直到天色已经渐渐变暗，还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贵妃娘娘，”黄柏廷不得不打断，“天色已晚，我要回府了。”
“哎呀，柏王你现在在养伤又没有什么事，”蓉贵妃却不肯放他走，“就再陪本宫聊一会儿吧。”
“我的王妃还在等我回去。”对黄柏廷来说，这也是件大事。
“你跟你的王妃天天都能见面，但难得能陪本宫一次呀……不然你明天再进宫我们接着聊？”
“……”黄柏廷实在不想再继续跟她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谈话了。“贵妃娘娘若是如此清闲，不如招个伶人之类的入宫来解解闷。”
蓉贵妃笑道：“柏王怎么把你自己跟伶人相提并论？”
黄柏廷闻言忍不住冷笑起来：“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伶人，不是陪谁消遣的。今天我真得走了，告辞。”
黄柏廷话音一落，就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蓉贵妃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也冷笑了起来。
恰巧这时，黄枫铭过来探望母妃。
“你还知道来！”蓉贵妃一见着他，就气呼呼伸出食指往黄枫铭额头上一戳，“就因为你总不来看我，我都要被别人欺负死了！”
“啊？”黄枫铭一愣，“母妃，谁欺负你了？”
“除了你那个了不起二皇兄还有谁？”蓉贵妃看了一眼黄柏廷刚才离去的方向，悻悻道，“这世上除了你父皇，也就只有他敢对我用这种语气说话。”
“二皇兄他对你不敬了？我去说说他。”
黄枫铭容不得有人欺负自己的母亲，连忙转身快步追上黄柏廷。
“二皇兄留步。”黄枫铭挡在了黄柏廷面前。
“怎么了？”黄柏廷本来就怕顾祁风等他等得担心而急着回王府，如今又被黄枫铭阻拦，不禁有些不耐烦。
“二皇兄刚才对我母妃说了些什么？”黄枫铭肃然问道，“若当中当真有不敬之处，还望二皇兄能去给母妃道歉。”
“我给她道歉？？”黄柏廷的脸上再次扬起了一丝冷笑，“你怎么不先搞搞清楚她是怎么为难我的？”
“这……”黄枫铭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许，“我知道母妃这个人脾气大了点，有时候说话没那么好听……但我们毕竟是晚辈，总不能正面与她顶撞吧？”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让开。”黄柏廷愈发不耐烦起来，绕过黄枫铭快步走远了。
“你！”
黄枫铭虽然有些不悦，但料想得到这件事多半他母妃也有责任，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然而当晚皇帝到蓉贵妃这里过夜的时候，蓉贵妃却委屈兮兮地跟他告了一状：
“都是你教的好儿子！都骑到我头上去了！”
“你没事拉柏儿过来说话干什么？”皇帝也不是傻子，料想得到蓉贵妃并非全然无辜。
“我只是想着很久没跟他一叙了，他如今在养伤比较清闲，所以好心找他说说话罢了……皇上，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过分啊！”
蓉贵妃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进过描述了一番。
皇帝听到前面都没有多大反应，但当听到黄柏廷又和黄枫铭发生了冲突时，终究还是对黄柏廷不满起来：“他怎能总对枫儿这种态度？”
“对啊对啊！”蓉贵妃发现了提黄枫铭更容易激发皇帝的愤怒，连忙趁机继续煽风点火，“枫儿一心敬爱他这个兄长，可是黄柏廷却三番两次地对他冷语相向，你说，哪儿有这样当哥哥的？”
“这件事朕会处理的。”
当晚，皇帝没有再多说这件事。
第二天，皇帝再次到了柏王府。
“父皇？”黄柏廷没想到父亲会这么频繁地来看望自己。
黄柏廷还没来得及受宠若惊，就听皇帝一头冷水泼了下来：
“你这受伤倒是受得很有精神，还能对你弟弟夹枪带棒。总归都已经停了早朝，不如再多停几天，好好在府中思过吧！这个月的月俸你也不用领了。”
“……”黄柏廷猜到，多半是蓉贵妃为昨天的事朝皇帝告了状，“儿臣知道了。”
黄柏廷只觉得一阵心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父皇，”却见顾祁风忽然推门走了进来，“儿臣拜见父皇……儿臣有些话想对父皇说。”
皇帝有些诧异地看了自己这个从未过多交流的儿媳妇一眼，“你说。”
“儿臣敢问父皇，贵妃娘娘和王爷素无交情，为什么要忽然叫他去闲话家常而且还说个没完，父皇真的不知道她是出于何等动机吗？”
顾祁风听黄柏廷说起过昨天的事，早就觉得蓉贵妃是不安好心。
“父皇每次都不分青红皂白就责罚王爷，如此处置未免过于不公！”
“放肆！”皇帝脸上顿时怒气升腾，不禁一声厉喝，“你这是在教训朕吗？！”
“儿臣不敢。”顾祁风不卑不亢地直视皇帝，“儿臣不过是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还望父皇也能仔细思量。若是语气冲撞了父皇，请父皇责罚。”
“……你的语气的确十分不妥，朕也不罚你别的了，你就和你夫君一起好好闭门思过吧！”
皇帝话音一落，转身拂袖而去。
“王妃你……”黄柏廷为顾祁风刚才的言语而惊愕不已。
“没事，不就是跟你一起思过吗？”顾祁风冲黄柏廷莞尔一笑，“反正我也不是每天都想出门，正好在家专心写话本。”
“……”黄柏廷怔怔地凝视着他。
“怎么了王爷？你是觉得我那样跟父皇说话太过分了吗？”
“不是……”
【黄柏廷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2。】
黄柏廷的声音和一个系统提示音同时响起。
虽然黄柏廷没有多说什么，顾祁风依稀能明白他的感受——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父皇过于隐忍，心中憋了满腔委屈。
如今有个人能替他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当然会感到舒畅。
顾祁风原本就不是个十分隐忍的人，他说那些话主要是因为他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都不爽得受不了了。
不知道黄柏廷是怎能在这种环境下忍受那么多年的。
“王爷，下次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直接跟父皇表达呀。”
“有什么意义？”黄柏廷的嘴角扬起一丝凄凉的苦笑，“你说那些是什么结果你也看到了。这还算你运气好，要是父皇心情不好，说不定就赏你一顿板子了。王妃，你的好意本王铭记于心，但你下次还是不要为本王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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