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观摩炼丹

溶洞通道的终点是一个直径足有二十余丈，高度也有三丈大小的大厅。

四周，青黑色的石壁上嵌着许多月光石，地上则铺满一层厚厚的黑沙，使得整个大厅看起来明亮肃穆。

大厅的两侧，分别有两条通道，与进来的路形成三角对立。两条通道上头分别用古篆刻写着“丹”“器”两字，让人一目了然。

空旷的大厅中央，有一张长条木桌，一位红光满面的老者就坐在后面。

在木桌后面，还靠墙放置着几个木架，上面摆放了一些炼丹、炼器所需的原料，以及一些林泉也不知功效的奇异物件。

红脸老者见两人进来，也不意外，熟络地问道，“成师弟倒是勤奋，这才没几天又来钻研丹术了。不过不凑巧，师弟常用的八号丹室被人占了，目前能用的丹室只有一到六号以及九号了。不知师弟这次要选几号丹室炼丹？”

“那就劳烦师兄给六号丹室的控火符吧。”成丹师闻言眉头一挑，看似平静的脸上闪过一道不悦之色，显然对于早已用惯的丹室被占，有了些许抱怨。

红脸老者见状，点了点头，没再多言。收下十块灵石的费用后，就将一张黄褐色的符纸递了过来，随后领着二人走进了“丹”字通道。行不过十余丈，一个同样不小的大厅出现在他们眼前。

此时的大厅十分安静，只有林泉他们三人。

大厅两侧，一间间大小均匀的石室分布着，共有十间。

这些石室就是炼丹室了。

不过此刻这些石室紧闭，外头笼罩着一层五色禁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红脸老者来到左侧一间炼丹室门口，随后从怀中摸出一块白色玉牌，对着五色禁制轻轻一贴，那看起来十分危险的阵法就被轻易破开，随着石门打开，里头的场景也出现在了眼帘。

这些炼丹室并不大，仅有三丈大小的方形屋子，被分割成了两个场地。进门左手边丈许大小的隔间放置着一张圆桌，以及一个木架，用来处理炼丹所需的材料和器物。剩下的地方才是炼丹用的地火室。

占据空间最大的自然是位居中央的一个圆形凹槽，在其四侧则各嵌着一个兽口大张，栩栩如生的雕像，这些雕像兽口微抬，正好可以对准中间的凹槽，喷出地火，进行炼丹。

丹室的石壁上，则有几道阵纹，放置那张控火符便可驱使兽口喷出地火。

红脸老者见石门打开，便不再停留，习惯性地交代几句就告辞离去。

随着石门再次重重闭合，阵法重新运转，整个地火屋也彻底封闭起来。

“这次炼制的是一级中品开元丹，如何处理药材我上次已经交代过了。记住，若是破坏药材流失了药性，你以后就不用来了！”

成丹师盯着林泉交代了两句，在确认其知晓重要性后，这才从储物袋内取出十余种药材，放置到了桌上，随后，移步到了石室角落的蒲团上，闭目养神起来。

其实林泉作为丹师的童子任务很简单，只需将炼丹所需的药材驱除无用部分，随后将每一份按照炼丹所需比例分配好就行。

这一点，对于有半年处理经验的他来说，并无难处。

很快，处理完成的十余种药材，分门别类地被他放置到了桌上。

这时，成丹师才起身，取过其中一份药材，开始了第一次炼制丹药。

见状，林泉赶忙站在角落，默默观摩。

在外门弟子的任务奖励中，成为丹师的炼丹童子，虽然每月能领到的资源属于最少的几个任务之一，可唯一的便利就是可以观摩丹师炼丹。

丹师炼丹，自然与林泉先前的手法大有不同。

成丹师先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丹炉，打出一道法诀让此丹炉悬浮在凹槽上方，随后，又将那张黄褐色的符纸贴在石壁阵纹上。顿时，兽口之中红光闪动，几道紫红色的火焰就喷涌而出，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中弥漫起了炎热的高温，让人直冒热汗。

成丹师早有准备，在打出几道法诀略微调试下兽口喷出的火焰后，就在原地等待起来。

不到一炷香，悬浮在半空的丹炉底部被烧的通红，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成丹师单手一指丹炉，把炉盖打开，将一株早已准备好的药材准确的投入到其中。

在烈火烤炙下，药材飞快地融化成了一小团翠绿药液，成丹师凝神观望，三个呼吸后，再次取出一株药材，重复先前的动作。

就这样，成丹师在投入十来株药材后，才停下动作，并把炉盖重新盖上。

做完这一步，成丹师凝神观望片刻，又再次掐起法诀。只见，兽口中喷出的火焰在他操控下由粗变细，而丹炉的位置却被他压下少许，火焰一下子没过整个丹炉。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丹炉内渐渐散发出了淡淡的药香，期间，成丹师也再次根据经验调整了少许，到了这一步，药液也差不多到了凝丹的关键。

察觉至此，成丹师果断加大了兽口喷出的火焰，使得紫红色的火焰越发耀目，包裹在其中的丹炉好似一个大火球。

这时，丹炉中的药香更加浓郁了，就在林泉思索此刻换做是他该如何处理的时候，却见成丹师十分果断的双手掐诀，数个呼吸后，又凌空拍出一掌将炉盖打开，而随着他的动作，丹炉内飞出一颗圆滚滚的丹药。

成丹师一把接住，放到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中。

炼完一颗丹药，成丹师略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不紧不慢地将地火关闭。

接着，他也不忙炼制下一颗丹药，来到一旁的蒲团上，平复了一下炼丹消耗的精力。

足足过了片刻，在自身状态恢复最佳，才睁开双目取过下一份药材继续炼制。

林泉将整个过程看完之后，略有所悟。

成丹师这次炼制的丹药其实不算复杂，但难点就在于火候与凝丹时长的把控。他注意到的是，第一步成丹师在投放各种不一药材时，选择的火候都有所不同，比如第一株碧月草，火候只是中等，但最后一枚凝元果，火候几乎开到最大，以最快的速度凝炼出了药液。这一点，林泉心中不解，可看到成丹师凭此凝丹成功，还是记在了心里。

还有就是药材化成药液后，火候的把握以及凝丹的时长，这一点，说实话，林泉看到现在，心里也没数。

说不如看，看不如做，每个人炼丹经验的多寡与手法各不相同，不亲身实践一番，很难得出结论。在尝试中找到一条自己熟悉的方式才是最佳的。

至于放置药材和先后顺序，经过先辈无数次的实验，这点丹方上早已写的一清二楚，不需要多做考虑，依葫芦画瓢就行。

同样的，不管是炼制一炉满丹，还是一炉只炼一颗丹药，只要按照一定比例缩放，同样增加或者减少，都不会影响炼制丹药。两者的区别在于，满丹在药液融化后需多做一步，将融化的药液多分割几部分便可。

林泉脑中思索着这些，眼见成丹师再次炼丹，忙回过神来，继续观摩他的举动。

然而这次，凝丹过程中发生了一点意外，导致丹药未能成型。

对此意外，成丹师习以为常，将炼制失败的丹药给林泉处理，随后面无表情地开始了下一次炼制。

半日后，成丹师顺利地打出一道法诀，将最后一份药材凝练成丹。

事毕，他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几丝笑容，显然对今天的结果颇为满意。

因为这次准备了二十份药材，足足炼制成功了八颗开元丹，达到了四成的出丹率，这个成绩要比他平时好了半成。

有了今日成果，接下来交付下月的丹药就不难了。

想到这里，成丹师用难得温和的语气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把这里收拾一下，随后我们就走。我这几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七日之后，你再来此处！”

林泉点头答应，借此机会，也顺带问了几个炼丹途中会遇到的小问题。

而成丹师虽然面露不耐，可还是大概讲解了几句，去除了他心头的疑惑。

见状，林泉赶忙识趣地停下疑惑，将留在炼丹室的废弃物收拾干净。

这些东西不是别的，是一些药材不可用的根部，或者果核，以及炼丹失败后产生的废丹。

不过前者在林泉心中却是个好东西。

这段时间他每次都将收集到的这些东西重新种植起来，以期能够生根发芽再次成长为药材，可即便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浇水栽培，那重新生长出来的药材还是寥寥无几，且都是不太珍贵的药材品种。

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了，生长出来的那些都被他换成药材，用以自学炼丹术。

至于这些废丹，也不是直接交给他了，而是需要他前往宗门的废丹库，将这些废丹存放进去。毕竟成丹师炼制的丹药材料都来自宗门供给，不管有没有炼制成功，都得回归宗门。不过宗门对于废丹却没有成品丹药看守的那么仔细，就算他途中克扣一半，每月交付时对方也不会寻根究底。因为这些废丹都是杂质含量非常高的，正常人若是服用下去，非但不会起到提升修为的效果，反而会由于杂质过多，导致穴窍堵塞，进阶困难。

就算是林泉被困在聚气一层这么久，也没想过服用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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