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梦回十
真的是烛九阴！
暗夜记得家中藏卷《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记载：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
说的是，西北海的外面，赤水的北边，有一座名叫‘章尾’的神山。里面居住着章尾山神。山神长着人脸，蛇身，全身赤红，眼睛竖着长，它闭上双眼，世间就变成了黑夜，它睁开双眼，世间就变成了白昼。它不吃不喝不眠，也不用呼吸，若一呼一吸之时，便能唤来风雨。它是烛九阴，也叫做烛龙。
暗夜呆呆愣愣的望着烛九阴，还沉浸在山海经玄幻离奇的上古世界里，不敢相信，此刻，自己还能真实的活于古卷记载的世代之中。
“轰隆……轰隆……轰隆……”
眼前这个长着女面血鳞的红色游龙，迎着暗夜一行人的方向，轻启红唇，连连低吼了几声。
原来，刚刚这一阵一阵的，撕裂耳膜的轰隆声，就是烛阴发出来的虎啸龙吟之声。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父亲暗庚，掐了一个手决，食指指天，四指内屈盘结。
“玄武降神，归位，现。”
父亲暗庚呼唤出了暗家守护神北方‘玄武’天神的幻影力量。
接着，在暗家父子一行人头顶的天空上方，原本清明湛蓝的天空，变成了一片苍色。
在这片苍色的天空里，赫然出现了一个玄色黑亮的北方‘玄武’龟驮盘蛇的幻化形象。
女面血色红鳞的烛九阴，魅惑万方地看了一眼这苍色天空中的玄武神幻影，烛九阴竖着的纵目眼神瞬间变得娇媚温柔起来，柔柔地轻轻地低垂下了头。
接着，烛九阴低吼一声，闭了双眼，轻启朱唇，轻轻一吸。
刚刚还挂在天际，耀眼炫目的太阳，变成了一颗红色的火球，被烛九阴一吸之下，吞入了体内。
天空的太阳被吞噬了，暗夜一行人的四周瞬间变成了黑夜，只有头顶上空的玄武神幻影在黑夜之中越发的明亮耀目，发着银色的光。
暗夜还来不及惊叹，原来真如书中所说，烛九阴能吞吐日月，闭眼之间，能掌控白昼黑夜，呼吸之间，能运转四季星辰。
接着，女面血色红鳞的烛九阴一声龙吟低吼，依旧紧闭双眸，微微轻启朱唇，一颗银色的月亮被吐了出来，天际瞬间被晕染成了一片黑幕银盘的月夜。
之后，女面血色红鳞的烛九阴盘曲回绕着山体盘旋游动。接着，烛九阴的身子一个纵身，向前飞跃，直直地朝着暗夜他们飞来。
不好！
暗夜心道不好，就知道要干架了，现在挽袖子是不是太迟了？
谁知，女面血鳞的烛九阴只是停在了暗夜他们木吊桥之前，一步之遥，停下了，便静止不动了。
父亲暗庚率先一步向前，跨出悬空的木板吊桥，踏上烛九阴的后背。
接着，哥哥们都踏步上前。
“十一，跟上。”
身后的七哥暗泽提醒还在惊讶发呆的暗夜快点跟上父亲和哥哥们，踏上烛九阴的后背。
暗夜呆呆愣愣地跟在六哥身后，不敢相信，这不是要干架，而是自己人生第一次要御龙飞行了。
等暗家一行人，踏上烛九阴背上之后，烛九阴便腾云驾雾，在月色的夜空中，载着暗夜一行穿云过雾，腾空遨游于天际。
自己真的在御龙飞行了？
虽然，这次召唤和驾驭这上古神兽的是暗家家主，自己的父亲，自己还算不上真正的御龙士，可自己是实实在在地在空中，御龙前行了。
这一次出行，暗夜才开始正真地对暗家家学升起了自豪，向往和崇敬之情。
以前确实是自己太过顽劣，调皮和任性了，从来都只肯花三分精力来习武参学。毕竟，暗夜一直觉得，暗家的基础功法真的是又无趣又冗长，所以，自己的确是常常偷懒耍滑。
今日，见识到父亲这位暗家家主，不仅能呼唤风雨，结界破阵，还能召唤暗家护卫主神玄武大帝的幻影，还能召唤上古天兽御龙飞行，像父亲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暗家御龙士。
暗夜此刻才真的意识到，暗家家学之深奥博大。
嗯，此后，一定要努力，要成为像父亲一样顶顶厉害的暗家御龙士。
女面血鳞的烛九阴在月夜里，载着暗家一行人，龙傲九天。烛九阴红色的长发，在风中散散柔柔地飘零飞舞。
约莫遨游了三盏茶的功夫，此间，一直闭着双眸的烛九阴似乎能盲视前方的一切山川河流，自在无碍地任意游走于山川沟壑深渊山谷悬崖断壁之间，如入无碍之境，穿行自在。
在此遨游于天际山川之间，烛九阴呼吸了数次，每次吸气，下方万里境内的山川河流，瞬间，冰雪封山，河流冻结，寒风大作；每次呼气，下方万里的山川河流，瞬间，又冰雪消融，万物迎风生长，变得烈日炎炎。
最终，经历这翱翔于云雾中的飞翔，跨越了脚下无数的山川深壑沟谷，女面红磷的烛九阴，越过了山川大地，最终，停留在了一片海域之中。
烛九阴仰天长啸一声，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声。接着，烛九阴睁开双眼，微微轻起朱唇，一吐一纳之间，口中吐出了火球，吞入了月盘。
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月夜中的浓雾厚云都消失了，天际又从月夜变成了朗朗白昼。
在耀目的阳光照耀下，四周的环境变得清明白亮起来。
等烛九阴停定了，原本踏步在烛九阴背上，沉稳着呼吸，运着‘玄武定’行气法门来稳着身子，一直不敢挪动脚步，不敢低头下望的暗夜，这才缓了口气，接着，伸了伸脖子，侧头下望。
这身下是一片无垠无边，看不到尽头的湛蓝色海域。
海面平稳，无风无浪，没有一点波涛，四下安静平和的出奇。放眼远眺，海面之外还是海面，直至湛蓝色的海面与远方的湛蓝色的天际连城一线，彼此在远方天际间消失融合。
所以，这样，举目四望，只能看到一整片天海相连的湛蓝色，分不清是海水还是天空。
在这样的时空里，太阳像初生的火球一样，悬于正方头顶，偶尔有几朵雪白蓬松的云朵。海面也映照着同样的倒影。一时之间，分不清上下左右了。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参照的景色了。四周一色，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时空变化。
这是何等境地？
不等暗夜吃惊，不等暗夜自己在脑海里搜寻是否曾经在古书残卷中读到过如此的境地之时。
女面红磷的烛九阴，缓缓地，慢慢地，又游动了身子。
在空中盘桓了好几次，接着，从左至右，绕着圆圈，一点一点的下降，降落到海面。
暗夜这才看到，原来在刚刚烛九阴载着自己一行人停驻的空中的正下方，是一个小小的，上海孤岛。
刚刚，站在烛九阴背上，因为视野受阻，看不到这正下方的孤岛。
女面红磷的烛九阴在海面上浮游停定，身子轻轻一漾，便靠近了身旁这个海中的孤岛。
等烛九阴靠在岛边停定，父亲暗庚率先一步踏上了孤岛，接着是各位哥哥们。
“十一，上去吧。”
七哥暗泽拍了拍暗夜的肩头，示意暗夜也跟上前面父亲和哥哥们的脚步上岛。
等暗家一行人都踏上海面孤岛之后，烛九阴仰天长啸一声，接着，又绕着孤岛游了几圈，最后一抬头，纵身一跃，再次腾空飞腾，一跃入云端。
烛九阴在天空的云雾里，探出了半个头，对着暗夜它们，嫣然一笑，接着，转身，没入云雾中，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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