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圣诞聚会
chapter75
“我很抱歉给你造成了某些误解。”卢平面带歉意地看着茉莉。
“不不不，我没有产生什么误解，是我自己的问题，对不起。”还没等卢平说完，茉莉就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打扰您了，您可以当没发生过。”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腰猛得撞在桌角，没防备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
“我没事，真的没事。”茉莉再次打断卢平的话，“对不起。”
又接连道歉几次之后，茉莉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飞速离开了格里莫广场。几乎是大门关上的声音刚落，小天狼星就一脸严肃地走进来。
“你都听到了？”卢平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惨白着脸问他。
“算得上一字不差。”小天狼星一反常态地没坐单人沙发，坐在卢平身边悠悠地靠在沙发背上，两条长腿搭在一起，“你可真狠得下心。”
卢平上身前倾，把脸埋在手里，久久没说话，只憋出一句，“也是好事。”
“好事？”小天狼星瞪大眼睛，“你就不怕你有后悔的一天吗？”
“我答应了她会后悔一辈子。”
“我听到你解释你不喜欢唐克斯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以为你要跟她坦白了。”小天狼星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他几个月没修剪过它们，现在都肆意地自由生长着，卢平头发的卷度比小天狼星的还要大些，头发短了看不出来，长了又不好打理。
“你知道我不会的。”
“我以为你至少会告诉她，你跟唐克斯搭档只是因为她和唐克斯是一组，你想让她值班的时候能睡个好觉。”
“让她知道徒增烦恼吗？”
小天狼星看到卢平的头发在颤动，“你这样等莫丽来了又得说你。”
“不会的。”卢平终于把自己的脸放出来。
“啊？”
“他们不会知道的，别说出去，茉莉不会想让跟多人知道的。”卢平站起来，小天狼星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格外的瘦，“我去做晚饭，今晚谁过来？”
“要不然我们出去吃吧？”小天狼星突然提议。
“出去吃然后看你喝多耍酒疯被姑娘骂一顿赶出来？”卢平手扶上茉莉刚刚撞过的桌角，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拿我十八岁时候做的糗事来想象现在的我好吗？”小天狼星生气地抗议。
“好吧，那我随便做点什么。”卢平走出客厅，正好遇到值班的人走进来，“嘿莱姆斯，晚上好。”
“晚上好，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我吃过晚饭了，你还好吗？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
卢平摆摆手，“没关系，大概是饿了。”
“你知道吗月亮脸，我们一般把这个步骤叫做解冻，不叫煎。”小天狼星一脸嫌弃地看着卢平血肉模糊的餐盘。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我吃半生的牛排。”卢平面不改色地吃下一块，“你的是熟的不就行了？”
“我的是熟的，但你这个绝对不是半生，我都闻到血腥味儿了，这让我想起死老鼠。”小天狼星皱着眉端着自己的盘子坐到桌子的另外一端，“现在好多了。”
卢平笑出来，“我以为你还挺喜欢吃死老鼠的。”
“没那种可能，我吃够了，闻到都想吐。”小天狼星说着夸张地做呕吐状。
“好吧，为了你的健康，我以后煎得熟一点。”卢平快速吃掉剩下的肉，把盘子丢进水槽，“你吃吧，我上去了，记得洗碗。”
一直到圣诞前十天，卢平和茉莉都很巧妙地没再见过面，连开会茉莉都选择请假，说是有个急重病人需要紧急抢救，小天狼星意味深长地看了卢平一眼，卢平若无其事地继续跟穆迪说他卧底时发现的事情。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卢平在羊皮纸上整理会议的内容，小天狼星站在他身后看他写字，假装随意地聊道，“茉莉不会连圣诞节都不肯来，一个人在那个冰凉的屋子里过圣诞吧？”
卢平手上的笔顿住，墨水在羊皮纸上洇成一团，“你可以邀请她，就说我去出任务了。”
“那你呢？”小天狼星笑着问。
“我习惯了，在哪过都一样。”
小天狼星当然只当他说的是玩笑话，或者是气话，至于是对谁生气，大概是他自己吧。不过小天狼星已经默认这两个人会极力避免跟对方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所以在午饭时间看到茉莉走进来，他一瞬间居然愣住不会说话，“嗯，你，要吃午饭吗？我去跟莱姆斯说一声。”
“不用。”茉莉声音夸张的大，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茉莉紧张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我来送这个，这就回去了。”
“诶。”小天狼星想叫住她，茉莉却迅速地转身离开，留下他尴尬地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茉莉送来的狼毒药剂。”小天狼星把瓶子立在卢平眼前。
“茉莉？”卢平手一抖，锅里的油溅在手上，皮肤立即红了起来，他不为所动，小天狼星看着他的动作说，“刚送来的，应该是算好了你在做饭。”
“哦。”卢平答应一声，继续做饭。
小天狼星都忍不住想问他怎么反应这么冷漠的时候，他才又开口说，“我是不是接下来一个星期都应该配合她这个时间躲在厨房不出去？”
小天狼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最好是。”
“不过你现在不用担心她不来参加圣诞聚会了。”卢平把锅里的食物装盘。
“是我担心吗？”小天狼星挑眉问他，“她会来吗？”
“应该会，她不想让别人看出端倪。”
“你倒是了解她。”小天狼星怪声怪气地说。
卢平没继续接话，生硬地转开话题，“吃饭。”
在小天狼星的据理力争和哈利的配合下，莫丽终于在周六的时候同意大家到格里莫广场一起过圣诞，孩子们兴奋地收拾东西，莫丽在厨房准备她顺手的厨具，用她的话来说，格里莫广场的那些华而不实，做不出好吃的食物。
小天狼星坐在陋居客厅的沙发上朝卢平抱怨，“下周五就是圣诞，莫丽有的时候实在是太犹豫，不到一个星期要怎么布置圣诞装饰？”
“你在担心这个？不如担心一下让大家住在哪里，孩子们都大了，不能再让双胞胎和莫丽他们挤一间房吧？今年比尔和芙蓉也在。”卢平看着天花板发呆，他注意到上面有一根孤独的羽毛飘荡，以前似乎从没注意过。
“房间多得很，这不用担心。”小天狼星无所谓地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对，就是从来没有收拾过。”卢平平静的声音炸响在小天狼星脑子里，小天狼星思考了片刻，“让克利切去收拾，我这就回去。”
“你去吧。”卢平把视线转向他笑着说，“等你再回来他们都收拾不好。”
“倒也没那么急。”小天狼星不肯放下手里的茶杯，离开面前的甜点，“等他们一起回去也来得及。”
他们回到格里莫广场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小天狼星上楼去找克利切，亚瑟陪孩子们收拾东西，莫丽拉着卢平下楼到厨房，严肃地问他，“怎么最近一直都没见到茉莉？”
“嗯……应该是工作比较忙吧。”卢平尴尬地回答。
“只是工作忙？你没对她做什么？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莫丽把自己的厨具塞满原本就不算空旷的料理台和橱柜。
“我不会忘记的，她应该真的只是太忙了。”卢平看着莫丽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累。
“你们有邀请她来过圣诞节吗？别让她一个人自己过。”莫丽整理好料理台，着手开始准备晚饭。
“小天狼星应该跟她说过了。”卢平看着莫丽瞪向自己的目光，“我等下就跟小天狼星确认。”
莫丽满意地点点头，语气缓和下来，“快到月圆了，你没关系吧？”
“没事，茉莉送了狼毒药剂过来。”卢平随手拿起摆在一旁的空瓶子给莫丽看，莫丽这才彻底相信茉莉和卢平都没什么事儿，赶卢平上楼休息，说自己一个人做饭就行。
卢平在旁边又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能插得进手的地方，慢悠悠走上楼，迎面遇到刚下来的小天狼星。
“莫丽问你邀请小茉莉来过圣诞了吗？”卢平还有最后一级台阶没迈上去，难得地比小天狼星矮了一截。
小天狼星抱着双臂靠在栏杆上，“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叫小茉莉了？”见卢平朝他翻白眼，才又接着说道，“我邀请了，小朋友说如果没事的话就过来，她们现在假期值班，白班夜班轮着来，听起来不像是推脱。”
“好的。”卢平准备往上走，却发现小天狼星一动不动，“走吧，去帮他们布置，你堵在这儿干嘛？”
“你让我享受一会儿。”小天狼星低头笑着看着他。
“享受什么？”卢平皱起眉问他。
“享受比你高的时候，明明五年级前都比我低的，怎么就突然长高了？”
卢平表情复杂地推开他，“行了干活了，哈利还等着呢。”
虽然茉莉努力想避开跟所有熟悉她的凤凰社成员接触，但还是没法避免地在周一值班的时候跟莫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跟莫丽一家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茉莉强打精神应付大家的关心，还插科打诨地调侃了几句乔治和苏菲，“苏菲就记着跟你联系，都两周没给我写过信了。”
“是吗？她上次还跟我抱怨你不认真回信呢。”乔治精准打击，茉莉小声嘟囔道，“前阵子太忙了嘛，我今天才给她寄了五页纸。”
忙是真的，更关键的是茉莉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茉莉不想告诉她自己告白失败，她谁都不想说，只想当这件事完全没发生过，更希望卢平能当作这件事完全没发生过。
“诶？小天狼星呢？”茉莉这才想起来没看到小天狼星。
“他替莱姆斯去巡逻了。”哈利含糊着说道。
“莱姆斯看起来不舒服，上楼休息了。”金妮善意地解释道。
“哦。”茉莉点点头。
“你要不然这两天就搬过来住吧。”莫丽提议道，“小天狼星说你天天值班，我还能帮你做点便当，反正也要帮亚瑟他们准备。”
“我，”茉莉刚想推辞，哈利就说，“对啊，你搬过来吧，你不在都没人能跟小天狼星顶嘴。”
茉莉疑惑地看着他，“我就是这个作用吗？”
“他开玩笑的。”罗恩咽下食物打圆场。
“不过你搬过来也好，我们还有事想跟你商量。”弗雷德说。“我们又做了一个版本，已经成型了，想让你试试。”乔治解释。
“离圣诞节也没几天了。”亚瑟说。
茉莉不好意思再拒绝，“那我明天下班之后过来。”
搬过来容易，可天天跟卢平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场面，对茉莉还是太难应对了，尤其是月圆那天，茉莉不需要值班，坐在满是斯莱特林和圣诞装饰抗争的屋子里看着窗外发呆。
这是她第二次跟变身的卢平处在同一个空间里，上一次还是在打人柳，虽然茉莉看不到他们，但她知道他们就在楼上，小天狼星在陪着他，所以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想个没完。
不过看起来其他人确实都不知道的茉莉那天冲动之下做了什么，她稍微没那么紧张，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卢平，在屋子里遇到的时候，只能尴尬地笑着打招呼，卢平还是同往常一样云淡风轻地笑着回应她，仿佛真的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但即使茉莉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心里早就闹翻了天，每次卢平离开之后都偷偷躲在角落里大喘气，好在月圆的第二天就是平安夜，茉莉想着，圣诞节马上就能过去了。
她确实没想过平安夜会这么热闹，小天狼星似乎给凤凰社的所有人都发了邀请函，几十个人热热闹闹地充满了整个屋子，唐克斯进门的时候又不小心踢倒了伞架，吵醒了黑布后面的那位夫人，她尖叫着大骂，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屋子里没人理她，交谈的声音甚至都盖过了她的尖利的叫喊声。
茉莉白天值班结束之后回到格里莫广场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几个在门口的成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她迅速挂上微笑回应，一路挤到厨房，长餐桌上堆满了食物，仿佛又回到了霍格沃茨的礼堂。
八点过了一阵，走廊上传出欢呼声，茉莉好奇地用手扒着栏杆往楼上看，居然是邓布利多和其他几位霍格沃茨的教授来了，茉莉跑上楼跟他们打招呼，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着茉莉笑，看得茉莉心里直发怵。
寒暄之后邓布利多和穆迪他们几个人上楼，斯内普黑着脸跟在他们身后，海格坐在莫丽专门为他准备的椅子里，跟几个人一起喝酒，哈利和罗恩凑在他旁边听他谈天说地。茉莉找庞弗雷夫人聊天，说是聊天，没聊几句茉莉就忍不住要问些专业上的问题，最后忍不住从包里拿出笔记本记录，被旁边的人笑话她放假都不安生，她笑着辩解，手下的笔还是不停。
指针滑过十一点，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海格走之前和哈利一起上楼看了巴克比克，麦格教授过来问茉莉在圣芒戈还习不习惯，最后就只剩住在这儿的韦斯莱一家，茉莉，和之前上楼的几个人。那些人还没下来，乔治和弗雷德早就溜上楼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还在一楼的大家一起整理好屋子。
茉莉无所事事地路过客厅，见莫丽和亚瑟坐在圣诞树旁边聊天，于是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哈利和金妮在值班室里对着墙上的族谱说着什么，她默默回头看，罗恩端了一盘饼干朝这边走过来，茉莉走投无路，假装在看走廊墙壁上挂着的画像，终于用余光看到他拐进值班室。
茉莉长出一口气，推开门钻到室外，享受着喧闹之后的宁静。
今年的圣诞节没下雪，她抬头看着天，一团团淡淡的阴影从头顶飘过去，等到屋里带出来的暖意从身上散去，才觉察出冷来，一遍遍朝手心哈气再把手捂在耳朵上。
门又响起来，茉莉回过头，“斯内普教授？”
“真是好兴致，这个时间出来赏月。”斯内普紧了紧他的黑袍子，茉莉眨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全身黑色的男人低下头，似乎在检查自己的着装，“你听说过神锋无影吗？”
“您说什么？”茉莉没听清斯内普说的那个单词，更疑惑他没头没尾的这句话。
“没什么，速速愈合。”他又说出一个词，茉莉似乎在哪听过，但还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抱歉，您说？”
“速速愈合，记住它。”斯内普的目光看向远处，然后快步走进黑暗里。
渐渐有烟花声响起来，茉莉看着斯内普的背影喊了一句，“圣诞节快乐，斯内普教授。”她不确定斯内普听到了没有，但也顾不了那么多，她快速回到屋里翻出自己的笔记本，郑重地把斯内普刚刚告诉她的那两个词写在最后一页上，然后往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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