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陨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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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歌声吗？”两个人刚幻影显形到霍格莫德，就听到一阵悲鸣，茉莉从来没听过这种声音，似乎不单单是普通的叫声，婉转成包含着巨大悲伤的曲调砸进人心里，空中漂浮着的黑魔记号映在脸上，茉莉看着小天狼星铁青的面色问。
“大概是吧。”小天狼星顾不得这些，跑了几步直接变成黑狗狂奔起来，茉莉咬着牙在后面跟着他，最后还是放弃，眼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
茉莉走进校医院的时候里面已经吵成一片，她茫然地站在门口，眯着眼寻找卢平的身影，见他安然无恙地站在人群的最外层，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茉莉？”不知道是谁看到她，在人群中喊了一句。
莫丽突然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跑过来抓住茉莉的胳膊，拖着茉莉往病床边走，“比尔他，比尔。”
“比尔被格雷伯克攻击了。”卢平简明扼要地说。
“他会怎么样？”莫丽看着比尔问道。
茉莉的手腕还被抓在她手里，“这，应该不会变成狼人，之前被他袭击的那位成员这个月也没有变成狼人。”她抬头寻找庞弗雷夫人，“您觉得呢？”庞弗雷夫人手里拿着调制好的药膏，“我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莱姆斯也说应该不会。”
茉莉从她手里接过药膏用手扇闻，“白鲜银粉，还有些什么？”
“一些防止他可能产生排异的药材。”庞弗雷夫人说。
莫丽从茉莉手里接过药膏开始给比尔上药，茉莉点点头，“您考虑的比我要周到许多，之前那位成员被排异反应折磨了一晚，是我太粗心了。”
“邓布利多……”莫丽小声说道，“麦格教授说的都是真的吗？”
茉莉疑惑地看向周围的人，这才注意到身边都站了些谁，奥古斯特站在唐克斯身后搭着她的肩，韦斯莱一家围在床边，其他da的孩子们站在麦格教授那一边，庞弗雷夫人还在注意着比尔的伤势，卢平站在最外面，每个人的眼睛都红着。
就在茉莉观察的时候，余光里瞥见麦格教授点了点头，显然莫丽也看到了，她哭起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在比尔的身上，“邓布利多走了。”
比起这个消息带来的不可思议，更令茉莉感到讶异的是似乎除了她之外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卢平，卢平冲她点点头，她挤出人群把比尔身边的位置让给芙蓉，“是真的吗？”茉莉问卢平，她其实做好了这种准备，从上一次见过邓布利多开始，甚至今天她也做过这样的设想，毕竟黑魔标记意味着他们杀了人，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她还是忍不住想得到一个否认的答案。
“西弗勒斯，他杀了邓布利多，用夺命咒。”卢平简要地说。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食死徒能进入学校？”眼泪从茉莉的眼角流下，她自己完全没感觉到。
“说来复杂，回去再给你解释。”
莫丽和芙蓉的争吵声从人群中传来，芙蓉大声宣告着，“比尔不会仅仅因为变成了一个狼人就会放弃对我的爱！”
茉莉的瞳孔倏地变大，紧紧盯着卢平的表情，卢平别扭地转过头，小天狼星和哈利从窗边走回来，两个人似乎聊得不太愉快，表情看起来不太对劲，哈利站回到床边，金妮迅速走到他身旁站定。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注意着莫丽和芙蓉的声音，“我相信他会变得可爱的。”芙蓉总结道，女士们再次哭起来，小天狼星在对卢平耳语，而茉莉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和所有人的背影。
有人的爱情在此时受到祝福，茉莉意识到这一点，她想说些什么，脑子里却交替着浮现起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的话来。
莱姆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他不会承认。
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
心脏开始抽痛，眼泪也马上就要决堤，茉莉快速走出校医院，把其他人的悲伤与欢喜都留在里面，在踏出门的瞬间泪水就不受控地涌出来，她应该做的事会让他们恨她的。
“你应该知道她有多难过。”小天狼星和卢平其实都注意着她的举动，看到她离开后小天狼星有些无奈地说。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像比尔那样值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对你来说无论什么时间都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小天狼星收回视线，“芙蓉的话都不能打动你吗？你有的时候还真是铁石心肠。”
“哈利说了什么吗？”卢平生硬地转开话题。
“没有，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好逼他。”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他不愿意相信我，或者是因为邓布利多？”
“在你来之前他也什么都没说。”卢平的眼睛还看着门口，“不是你的问题，给他点时间吧。”
茉莉正在胡乱擦着自己的眼泪，一个大个子擤着鼻子走过来，“茉莉，”他哽咽着声音说，“怎么不进去。”
“嗯……”茉莉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里面人太多，他们都在，我们进去吧。”
海格答应一声往里面走，茉莉跟在他庞大的身体后面，海格交代了几句，大概是一些学生和教授的事，茉莉没听清，她脑袋里嗡嗡地响着，邓布利多死了，被斯内普杀死的，而这两个人两个月前还在同一间屋子里给自己布置任务。
所以这之中一定有误解，或者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原因，斯内普一直在努力帮邓布利多延缓死亡的到来，难道只是为了亲手杀他？这绝不可能，茉莉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猜想。
海格、麦格教授和哈利先后离开屋子，卢平对唐克斯说了几句话，唐克斯擦着眼泪和奥古斯特一起离开，韦斯莱一家人还围在床边，罗恩和金妮被跟其他da成员一起被赶回去睡觉，最后卢平和小天狼星朝茉莉走来。
“别发呆了。”小天狼星说。
茉莉从把自己从复杂的思绪中抽出来，“怎么？”
“走了，回去了。”小天狼星朝她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茉莉皱着眉看着他，“你不留下来陪哈利吗？”
“哈利跟麦格教授离开了。”
茉莉探头看，发现大家都已经走了，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走吧，我们还有我们的事要做。”卢平出声提醒他们俩，“给他们留点空间。”
回到格里莫广场后，茉莉把散落的魔药和材料重新整理好，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守在值班室，病人还没醒，小天狼星和卢平也挤进来不知道做什么，沉默了许久之后，小天狼星突然问，“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用麻瓜的本子？”
“这个吗？”茉莉举起笔记本问他，小天狼星点点头，“因为方便啊，比羊皮纸容易携带，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字要写这么大，用普通的钢笔或者圆珠笔只需要写这么大。”茉莉比划着，“要记的东西太多了，写在羊皮纸上又厚重又贵。”
茉莉轻轻叹了口气，“要买下记这么一本笔记用的羊皮纸，你们得少一整埚的补血药。”
卢平感觉不太对劲，“你的材料都是自己买来的？”
“不然我从哪抢来吗？”茉莉不知道为什么卢平对买的反应这么大。
卢平和小天狼星对视一眼，“你应该告诉我们的。“小天狼星说。
“这种事也要汇报吗？”茉莉小声问。
“不是让你汇报，凤凰社还不至于让你自己花钱买材料，你才刚工作。”依旧是小天狼星在开口。
茉莉抿着嘴，“这，没什么，我的工资足够了，而且我也没别的开销，要是真的顶不住我肯定会说的。”
小天狼星还想说什么，开门的声音传来，卢平起身到走廊里看，“他们过来了，我们去客厅？”
两个人同时看了茉莉一眼，茉莉抬起两只手捂住耳朵，“你们聊，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待到上班时间就离开。”
“一起过来吧。”卢平说，茉莉愣住，尴尬地把手拿下来，“什么？”
“一起过来吧，我们需要你的意见。”卢平推着门等她，小天狼星已经走到外面，茉莉紧张地站起来，“好。”
等坐在长桌旁边，茉莉才真正地感觉到自己有多格格不入，或者说，除了邓布利多，任何人单独跟穆迪、金斯莱、卢平和小天狼星坐在一起，都会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他们四个人的气场组成一道无形的高墙，茉莉坐在旁边被无形地压迫着。
“今晚发生了什么？”穆迪的假眼罕见地没有转动，直勾勾盯着卢平。
所有人都看向他，卢平像是已经准备好解释这一切，快速地说，“德拉科·马尔福通过有求必应屋里的消失柜把食死徒放了进来，他们在天文塔释放了黑魔标记让我们以为那里有人被杀害，但其实没有，我们在天文塔下发生了打斗，几个食死徒和马尔福一起上去，但他们封闭了通道，我们没法过去，直到西弗勒斯来。”
“我不知道你还怎么能忍受叫他的教名。”小天狼星打断他。
“好吧。”卢平说，“米勒娃找斯内普来帮忙，但是他通过了他们的魔咒，他在天文塔上杀害了邓布利多，而哈利目睹了全程。”
“邓布利多对我们说斯内普是绝对可信的。”金斯莱说。
“现在看来可能是他太过于相信斯内普对于莉莉过世的悔意。”卢平说。
“莉莉？”小天狼星皱着眉问。
“斯内普是十七年前那个预言的告密者。”卢平没有看小天狼星，似乎是知道他会有很大的反应，小天狼星暴怒地拍桌，“我就知道他绝不会突然洗心革面，来我们这里装好心。”
茉莉安静地听着这一切，她想帮斯内普解释些什么，但她又觉得这也是邓布利多计划的一部分，邓布利多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
应该保守秘密直到最后一刻。
茉莉保持沉默，短暂地发泄情绪之后，他们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商量之后的应对策略，过了许久之后，穆迪沙哑着嗓子说，“邓布利多去世后，格里莫广场的保密人就变成了我们所有人，所有知道这里的人。只要斯内普愿意，随时都可以拿我们的性命去邀功。”
“我们得把总部换个地方。”金斯莱总结。
四个人都陷入思考，客厅终于安静下来。
“要不然搬去陋居？”小天狼星提议，“我们之后还要接哈利，他会愿意去陋居的，而且我相信莫丽和亚瑟也会同意的。”
“亚瑟他们已经付出足够多了，我想他们不久还要举办一场婚礼。”卢平反对他的想法。
“卢平说的对，如果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穆迪说。
金斯莱问，“比尔还好吗？”
“他会好起来的。”卢平说。
“但我们得有更好的选择，我看我们没有。”小天狼星说。
“其实可以去我家。”茉莉小声地说，四个人才意识到茉莉一直都在场，只是没有说话。
“你家？”穆迪疑惑地看向她。
“对，我就一个人住，而且小城市很安静，不容易被发现，有四个卧室，一个在一层可以做值班室。”茉莉见四个人都看着她，有些没底气地补充，“而且我家好像有一个很强大的保护咒语，不需要赤胆忠心咒，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接飞路网。”
“我觉得这不太合适。”卢平皱着眉说。
穆迪和金斯莱对视一眼，“其实听起来还可以。”
“而且如果你们觉得不方便的话，我还可以搬去我爷爷的房子里住，我家那栋可以完全留给你们。”茉莉小心地看着卢平。
“其实我觉得也可以，但是我们最好先搞清楚那个保护咒语到底是什么。”小天狼星说。
卢平没再说话，穆迪看向茉莉，“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茉莉点点头，“如果着急的话，我今天可以请假。”
“我没办法因为巫师的事情请假，而且麻瓜首相在这个时间更需要保护。”金斯莱说，“下班后可以吗？”
“当然。”
邓布利多过世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圣芒戈整天都处于一种压抑的氛围中，不论是来就诊的患者还是治疗师们都没怎么说话，生物伤害科一天都没有新的患者，茉莉跟斯梅绥克打过招呼后提前一个小时离开，到格里莫广场等待金斯莱和穆迪。
小天狼星和卢平看起来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客厅的长桌上堆满了羊皮纸卷，卢平试图把它们分门别类地装进一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手提箱里，茉莉站在一旁帮不上忙，小天狼星抱怨着走进来，“没什么好带走的，搬哪里都一样。”
“我把楼下的几个坩埚带走就好了。”茉莉说，“其实我家里还有一个。”
“你是卖坩埚的吧？”小天狼星感慨。
“随你怎么说，记得帮我带上就行。”茉莉说。
“你们两个没事干就下楼做饭。”卢平站起身，在桌子上一张一张翻找，“吵得我头大。”
小天狼星立刻接话，“听到了吗？说你太吵。”
茉莉朝他呲牙，转身往厨房走，“你搬走的话克利切怎么办？”
“留在这儿，不然呢？”
“我也不知道。”茉莉打开冰箱，“鸡肉玉米浓汤可以吗？”
“做饭的人拥有决定权。”小天狼星走到茉莉摆放整齐的材料架旁边，“你这些东西要怎么带走，我帮你装起来？”
“能连架子一起搬走吗？我实在是懒得再整理。”茉莉切着鸡肉随口说。
“也不是不行。”小天狼星摸着下巴思索。
客厅的长桌终于逐步露出桌面，卢平长出一口气，检查着剩下的羊皮纸里还有没有重要的信息，小天狼星突然大喊了一句什么，卢平的太阳穴跟着他的叫声跳起来，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他一惊一乍，但还是走到栏杆旁问他，“发生什么了？”
“莱姆斯你快下来。”小天狼星听起来十分着急，卢平心提起来，往下跑了两步，干脆直接越过楼梯扶手翻到下面跑进厨房，一眼就看到茉莉蜷缩成一小团蹲在地上，卢平跪在她面前试图把她扶起来，茉莉用力地挣脱把自己蜷得更紧了一些。
“她怎么了？”卢平看向小天狼星，眼神锐利到让小天狼星那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他的敌人，不由得往后退了退，“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喝了一口牛奶就这样了。”
“我没关系。”茉莉小声说，“不用管我，按一下就好了。”
卢平再次小心地朝她伸出手，却停在她胳膊旁一拳的位置，“哪里不舒服？”他放缓语调尽量温柔地问。
“只是胃疼，一会儿就好了。”茉莉说话全是气声，卢平叹了口气，“你药箱里有药吗？”
茉莉小幅度地摇头。
卢平站起身去拿她的牛奶杯，凉意从指尖传到心脏，他飞快地抽出一口锅放在炉火上，然后把整杯牛奶倒进去。
“先喝点热的缓一缓。”他小心地碰碰茉莉的胳膊，小蜗牛从壳里伸出一只手接过去，“谢谢。”她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继续按压着自己的胃，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卢平却盯着她的手指皱眉，茉莉食指的指甲缺了一块，露出原本被保护的脆弱的软肉来，他不忍心再让她分出精力来回答他的问题，只能绞尽脑汁地思考有没有能用得上的咒语。
等茉莉终于松开自己绞痛的胃，伸出手想撑在地上让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卢平几乎是瞬间就接住她的手腕，茉莉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卢平松开她，手悬在她的胳膊下面，“好点了吗？”
“没关系了。”茉莉朝他笑了一下，脸色惨白。
在卢平看起来过度的保护下，茉莉把自己挪在椅子上，小天狼星终于从她带来的惊吓里缓过神，带上平日里那副满不在乎的笑问茉莉，“这锅汤还能喝吗？”不出意外地收获了卢平的一个白眼。
茉莉抬手看表，“好消息是，现在拿下来正好。”
“那坏消息呢？”小天狼星看卢平把锅端到桌上。
“我不记得我有没有放盐了。”茉莉眨眨眼。
小天狼星长出一口气，伸手召唤了一个汤勺，“尝一尝不就行了。”
“不得不夸奖一下你的敬业精神，人都那样了都没忘记放盐。”小天狼星舔着嘴唇评价，卢平拿过碗给大家盛汤，假装不经意地问茉莉，“你经常胃疼吗？”
“倒也没有……”茉莉心虚地说，“只是偶尔，嗯……很偶尔。”
卢平把盛好的碗放在她面前，“上顿饭吃什么了？”
茉莉怯生生地说，“西兰花和……牛肉？”
小天狼星接过自己的碗，“等一下，你说的不会是昨天中午那顿饭吧？”
“好像是的。”茉莉自知理亏，低头专心喝汤，小天狼星和卢平也没再说什么。
“那个，我吃饱了，先上去了。”茉莉松开还剩了一大半的碗，小心翼翼地说，另外两个人抬头看着她异口同声地说：
“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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