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等待
chapter107
“茉莉，有人找你。”
“找我？”茉莉正在处理伤口抬不起头来，“请他在办公室等一下吧。”
刚洗过的手还湿漉漉的，茉莉用胳膊肘推开门，“您好，请问找我有，金斯莱？现在是上班时间没错吧？”
“当然。”金斯莱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跟茉莉打招呼，茉莉有些吃惊，“你坐，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
茉莉抽过椅子坐下，“那你是来，找我的？”
“是，不过你看起来很忙。”金斯莱点点头
“其实还好，只是刚好有病人，比我刚工作的那年好多了。”茉莉把办公桌上的羊皮纸简单收拾了一下。
“你们还是天天值班吗？看起来你们科室人很少。”金斯莱环顾着办公室说。
“这个就要问你了呀部长，要不是你们催着唐克斯去上班，奥古斯特早就来了。”茉莉笑起来，奥古斯特为了支持唐克斯工作估计还得再看两个月孩子。
“唐克斯是自愿上班的。”金斯莱解释道。
“是是是，不过好在我们现在不需要每个科室都单独值班，改成全院轮值了，所以也不会特别累。”至少不用两天值一次夜班，她已经很满足了。
“看来圣芒戈工作恢复得很快。”金斯莱点点头。
“是，都已经步入正轨了，不过，”茉莉好奇地看着他，“代理魔法部部长百忙之中来圣芒戈，应该不是为了来找我这个小治疗师了解这儿的运行状况，看看我们这儿有没有人上班吧？”
“好吧，你们这儿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吗？”金斯莱站起身。
“嗯……到这边值班室吧，白天没人进来。”茉莉转头看了看，最终放弃了选充满各种魔药味道的制药室，领着金斯莱走进值班室。
金斯莱检查了一下墙壁和窗户，关上门施了几个咒语，“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次我来找你是因为莱姆斯的事。”
“莱姆斯的事？”茉莉知道他找来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卢平的事情要对她说。
金斯莱靠在桌子上说，“我们在拟定这次大战中将要受到表彰的名单，这是我们这段时间的工作之一。”
“如果你们想表彰莱姆斯……”茉莉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我们正有此意，原本我们想为他颁发一级梅林勋章，被他拒绝了，在我们商议之后，最终决定授予他二级梅林勋章，但他还不愿意接受。”金斯莱看着茉莉的表情，茉莉无奈地笑了一下，“可以理解，他觉得他跟大家做了一样的事，没理由得到更多。”
“但他现在不是获得更多的问题，是他什么都不想要。”金斯莱看起来为此十分犯愁。
“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茉莉看着金斯莱，她可以理解卢平的想法，她连提前转正都不安了很久，更何况是被授予梅林勋章。
金斯莱没想到茉莉这样说，继续解释道，“我们取消了《反狼人法案》，并且正在改变狼人登记办公室职能，希望莱姆斯能任职。”
茉莉皱起眉，不赞同地摇摇头，“他不会愿意这样做的，他可以帮助你们，但不会到那里工作。”
“他就是这样说的，”金斯莱发愁地摸了摸他光秃秃的头顶，“但我们也不只是为了他。”
在经过一番对于时政和各种厉害关系的分析之后，茉莉妥协地叹出一口气，“我其实，不想干涉他的决定。而且我觉得可能你们找小天狼星劝他会更管用一些，至少他们并肩战斗了，我能以什么身份劝他接受呢？无非是利用他的爱逼他。”
“就算是逼他吧，”金斯莱站起来说，“下个月一号就要颁发奖章，只能逼他了。”
“好吧，我只能说我试试。”茉莉不想把话说得太死，如果卢平实在不愿意，她也不想真的逼他，“那狼人登记办公室的事……”
“当然还有其他适合他的岗位。”金斯莱抬起手看表，“我得回去了，很多事都还等着处理。”
“好，麻烦你了，还专门跑一趟。”
“是我该说谢谢，更何况这也不只是为了他。”
茉莉回到家的时候，卢平还没回来，她十分为难地思考着金斯莱对她说的事，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答应了下来，瘫坐在沙发上好久也想不出办法。
事情可以不做，但是饭不能不吃，吃饱了脑子才能转起来，茉莉这样想着，把自己从沙发上撑起来去做饭。
卢平刚到院子里就看到客厅和厨房的灯都亮着，走进家跟茉莉说话却没人回答，举着魔杖推开厨房的门，发现茉莉正对着锅里的肉发呆。“想什么呢？”卢平说着给牛排翻了个面，茉莉手忙脚乱地把牛排盛出来，“诶呀，煎过了。”
“没事，正好。”卢平端着盘子放在桌上，“怎么心不在焉的？”
“嗯……”茉莉还没想好怎么说，“其实，金斯莱今天到圣芒戈找我了。”
“金斯莱去找你？”卢平手里拿着餐具，停下脚步看着茉莉。
“对，就是你现在脑子里想的那件事，大概吧。”茉莉端着两个人的杯子从他身边路过，然后坐在椅子上朝他招手，“边吃边说吧。”
“我没想到他会去找你。”卢平把刀叉递给茉莉，“我以为这件事已经有结果了。”
“看起来他似乎只接受一种结果，”茉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或许，我是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接受这个，荣誉？”
“我已经拒绝过他们很多次了。”卢平低着头专心分牛肉。
“但这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茉莉想着金斯莱劝她的话。
“比我付出多的人有很多，我不能。”卢平把刀叉放在桌子上，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茉莉。
“这不是为了你自己，如果想要提高狼人的社会地位，消除他们对于狼人的偏见，”茉莉狠下心说，“这是政治。”
卢平笑起来，“你什么时候也懂政治了。”
“我不懂政治。”茉莉小声说，“我完全不懂这些事情，但是我也能明白这对狼人来说很重要，如果能获得在就业上的支持，很多人就没必要去靠偷和抢为生。”茉莉顿了一下，“而且我也知道，至少不能让我们的新任部长太难堪。”
卢平没说话，默默把自己的盘子和茉莉的换了一下。
茉莉垂头丧气把叉子插进肉里，“我早就跟他说我做不来。”
“我考虑一下。”卢平严肃地说，但如果茉莉抬起头，就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
“我也不是完全把你卖了的。”茉莉帮自己开脱，“我跟他说你想做什么工作由你自己决定，办公室那边，就不必了。”
“好。”卢平笑起来，“谢谢你。”
“我其实还有点别的事想跟你商量。”茉莉终于放下心来，说自己的事。
“什么事？”卢平看茉莉又没好好吃东西，不动声色地把菜的盘子往茉莉那边推了一点。
“我觉得，我还是不想做治疗师。”茉莉叹了口气。
“不想做？”卢平看着茉莉的表情。
“对，我可能还是想去做研究。”茉莉依然觉得对着书尝试研究一个新魔咒的过程她更喜欢。
“如果你这样觉得，说明治疗师确实不适合你。”卢平认真地给出建议。
“但如果我辞职，现在科室里就只有斯梅绥克一个人了。”茉莉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起斯梅绥克，他对她的帮助一直都很大，不仅把自己的知识倾囊相授，还默许她到其他科室去学习。
“这应该是医院考虑的事情，他们应该协调科室间人员的问题。”卢平最近帮忙协调人员问题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你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总考虑别人。”
“那，我其实已经有两份研究计划了，想找几个研究所投简历。”茉莉看着某个地方思考，卢平问她，“我能做点什么吗？”
“嗯……”茉莉仔细想了一会儿，“支持我就好了。”
卢平笑着点头，“当然会支持你，我是说其他方面。”
“那就没有了，我觉得我应该能，自己做到的。”茉莉羞涩地笑了一下，她很少这样百分百肯定自己，直接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
“你肯定可以的，赶快吃饭。”
茉莉受到鼓励之后行动力异常地强，先去霍格沃茨找麦格教授咨询了一下相关的研究所。霍格沃茨经过半个多月的重建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是在邓布利多死后茉莉第一次走进校长办公室，麦格教授去她原来的办公室帮茉莉取那些研究所的资料，茉莉站在办公室里跟墙上新挂上的画像大眼瞪小眼。
“最近过得还不错？”最后还是画像里的邓布利多先开口问她。
“还行吧。”茉莉迟疑着说。
“你之前做得很好，也是时候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邓布利多靠在椅背上说，茉莉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愣了一下，“啊？啊，谢谢您。”
“之前的事让你很为难？”
“是……您早就知道哈利其实并不会真的死去，对吗？”茉莉试探着问。
邓布利多笑笑没有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
“茉莉，”麦格教授从外面走进来，“这是资料，不过好像没有你想做的课题。”
茉莉接过他们今年的招聘宣传，“我再看看吧，谢谢您。”
“如果你想坚持想做你说的那个题目，可以问一问欧洲大陆的那些研究所。”麦格教授绕到办公桌后面坐下。
“好，我再多了解了解，也不着急，我想等奥古斯特回去上班之后再辞职。”茉莉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茉莉为此又熬了好几天，终于挑出三个有合适研究方向的研究所，有些信心不足地觉得自己的条件不够，踌躇着想找卢平商量，但卢平每天早出晚归，两个人根本就没时间认真聊天，只能每天晚上睡着前有一搭没一搭说几句。
她原本以为梅林勋章授予的仪式结束后卢平能轻松一点，结果还是照旧，终于没忍住在一个周六去格里莫广场碰运气，发现小天狼星和哈利两个人兴奋地在客厅里打游戏。
“小天狼星？你们不用加班吗？”茉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两个。
“加班？什么加班？今天是星期六，而且我也不是魔法部的职员啊。”
“哈利，前两天公告说参加过大战的成年学生可以直接成为傲罗，我记得莱姆斯跟我说你和罗恩都去傲罗办公室报道了，你也不加班吗？”
“一个多月了，部里的工作都恢复正常了啊。”两个人游戏结束，哈利放下手柄看着茉莉说，“你不跟莱姆斯约会来这儿干嘛？”
“我，他。”茉莉愣在原地，“我，哦对，我是来参考一下你们的建议，现在有三个研究所……”
茉莉从格里莫广场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大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犹豫着不知道该往哪走，最后决定去奥古斯特家，不出意料的，唐克斯也在家逗孩子。
“小泰迪你好呀。”茉莉趴在婴儿床前面跟快到两个月的小朋友聊天，“你好可爱啊，你的头发好漂亮呀。”
小泰迪好像听得懂她说的话，咯咯咯地笑起来，头发也变成红色。
“喝点茶吧。”唐克斯把茶杯放到茉莉手里，“怎么今天没去约会？”
“啊，我有点事想让奥古斯特帮我参考参考，因为我最近想辞职嘛。”茉莉抱着茶杯坐在沙发上。
“好，他在冲奶粉，马上就过来。”唐克斯也端起自己的茶杯。
“没关系，我不着急，一直都想过来看看泰迪的，给他买了个小玩具，据说麻瓜小孩子都很喜欢。”茉莉看着泰迪抓着玩具熊不松手，觉得自己应该是没选错。
“看起来他确实很喜欢。”唐克斯笑着说。
“啊，对了，”茉莉假装不经意地提起，“你最近工作忙不忙啊？”
“没有，我不是催他回去上班，其实医院里现在都不忙了，大战刚结束大家都还在好好生活嘛。”
“我就是关心一下，感觉你们还挺忙的。”
“啊，主要是抓捕食死徒的事啊，其他部门都逐渐正常了，那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茉莉周日又在家里等了一整天，还是没能等到好好跟卢平聊天的机会，只能去对角巷把自己的简历和研究计划邮寄出去。
一直等到月圆的那天，茉莉提前请了第二天的假，早早回到家，发现卢平居然还没回来，只能煮了粥喝，翻着书坐在沙发上等人。
“抱歉，我回来晚了。”卢平堪堪赶在日落前回来，时钟指向晚上九点，茉莉合上书看着他，“你感觉还好吧？”
“没关系。”卢平摇摇头，“我先上去了，那个，我。”
“变身结束之前不上去，好了快去吧，每个月都这么说，别又趴在地上了，那么重我又抱不动你。”茉莉笑着朝他挥手，“诶还有半个小时你要不然吃点东西？”
“我吃过了。”卢平笑了一下走上台阶。
“啊，好。”
第二天早上，茉莉模模糊糊间感觉卢平坐了起来，伸手抓住他，“你今天还要出去？他们也太没人性了。”
卢平愣了一会儿，“没，我下楼做饭。”
“那再睡一会儿。”茉莉把他拉回来，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难过，“再睡一会儿吧，等下我出去买。”
“好吧。”
茉莉感觉到卢平重新躺下，往他身边凑了凑。
“茉莉，起床吧，再不起床要迟到了。”这次卢平起来茉莉没感觉到，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听话地去洗漱。
等她穿戴好下楼，卢平在厨房吃早饭，把手边包好的三明治递给她，“来不及买了，快去吧。”
茉莉低头看着手里的三明治，突然叹了口气，抽出一把椅子坐下，“我今天请假了，莱姆斯，我们得谈谈。”
“我们不是每天都谈吗？”卢平放下手里的茶杯说。
“不，不是这样的谈话，我是说认真的那种，我现在很认真。”茉莉盯着卢平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
“研究所的事吗？你决定好了？”卢平苍白着脸笑着看她，茉莉突然就有些不忍心说出口，“研究所的事，我一直没找到时间跟你商量，所以现在投了两个欧洲大陆的和一个国内的，但国内的跟我想做的研究方向不太匹配。”
“还是选个你喜欢的吧。”卢平想了想说。
“我是想选，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要我，而且如果拿到录用通知的话，就得去别的国家工作了。”茉莉期待地看着他。
卢平笑了笑，“你喜欢的话，去别的国家也不是什么问题。”
茉莉见他的表情毫无波澜，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今天，不只想说这个，莱姆斯，我，上周末去了格里莫广场。”
“还去了奥古斯特家，你们最近已经不加班了。”茉莉没给卢平说话的机会，“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也找不到机会问你，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知道是因为我们两个又都开始工作，还是因为我太过于干涉你的决定，如果你不喜欢这样，你可以直接提出来，沟通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也没必要天天躲着我。”茉莉看着卢平等他的回答。
卢平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沉默了许久，久到茉莉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他了，“抱歉，原本想等你生日之后再跟你说的。”
“什么事啊？”茉莉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至少他原本就打算对自己说。
“我们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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