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回归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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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走进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时候，里面安静得像没有人，连墙上的画像都难得地没有发出声响，似乎已经对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小天狼星？”手杖落在地上的声音比卢平走路的声音更响，一下一下敲得小天狼星心烦，“活着呢。”
电视里放着默剧，小天狼星把视线移开，看到卢平缓慢地从门口挪进来，径直坐上他身边的沙发，然后把手杖靠在沙发扶手上，“我记得你很久都不用这个东西了，我以为你用不上。”
“有了它会省力很多。”卢平长出一口气，似乎从大门走到这里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那为什么你之前不用？”小天狼星说着把手边的麻瓜零食递给卢平，“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想让她看到吧？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卢平拒绝了他的零食，“我来不是跟你说我的事的。”
“当然，哈利刚刚成功劝说了你这个老顽固，现在该轮到我了。”小天狼星抛起一小块零食用嘴接住，“你需要休息，我也是。”
“我也就休息了不到两周，哈利去的时候我正在写给米勒娃的回信。”卢平拿起遥控器想暂停电视里的画面，发现是直播，干脆关掉了电视，“你已经休息了一个半月了，还没休息够吗？”
“喂莱姆斯，别关我的电视。”小天狼星伸手抢遥控器被卢平躲开，“也就是说即使哈利不去劝你你也会接受这份工作？”
“我需要一份工作，我喜欢做这个。”卢平把遥控器飘到远处的柜子上，“我们需要说说你的问题，哈利很担心你。”
“我不需要担心坐吃山空。”小天狼星伸手召唤遥控器，被卢平半路拦截握在手里，“确实，哈利现在担心你活不到坐吃山空的那天。”
“你想劝我也可以，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你想问什么？”卢平无奈地看着他。
“你怎么就又放弃了？你担心的一切都没发生，你有工作，有荣誉，全世界都知道你是狼人但是到现在还没人给霍格沃茨写信反对你去给孩子们上课，你真的让我没办法理解。”小天狼星一口气说出来，谢谢梅林这些话他憋了太久了。
“这只是战争结束后的假象，战时的印象还留在大家的脑子里，但很快他们就会忘记，谁知道我能不能在现在这个位置上超过一年呢？你见过我之前的生活，茉莉她不应该经受那些。”卢平太熟悉这一切转变的过程，战争刚结束时的人们都是宽容的，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的人们并不会思考太多，可当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人们的想法也会重新回到从前。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自己一定会跌入曾经的困境，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如果一年后你没有失去这份工作呢？如果十年后你还是没有失去这份工作甚至做得更好了呢？”卢平说的事情是小天狼星无法想象的，他的人生中没有经历过上一次战争后的生活，有些事情没法靠想象来体验。
卢平因他的话陷入沉思，“我不知道……我从没做过这样的假设。”
“因为你从来都不会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你只会想最差的可能性，然后还笑着说，没关系这可以接受。但问题是这完全没必要接受，有更好的选项。”小天狼星总是这样，他始终觉得身边的朋友都值得最好的一切，詹姆，卢平，甚至包括茉莉。
“或许你是对的，但现在还没办法得出这个结论。”卢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小天狼星不依不饶，“茉莉出国了你知道吗？一个星期前。”
这是卢平想象过的事，他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挺好的，她更想去欧洲大陆的研究所。”
“她很关心你。”小天狼星差一点就把之前茉莉来找他们的事说出口，但他还是忍住了。
“慢慢会忘记的。”卢平叹出一口气，“现在可以说你的事了吗？”
“好吧。”
小天狼星有的时候必须承认，他们俩都比对方以为的还要了解对方，所以当卢平毫不留情地点出症结所在，小天狼星居然觉得他给的建议还不错，“我考虑考虑，现在我们应该先去吃个午饭。”
“我不去了，如果不是哈利找我，我现在应该还在备课，而不是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卢平撑着手杖站起来。
“备课也要吃饭，走吧，霍格沃茨不需要一个饿死的狼人标本。”
卢平最后悔的就是自己没有再多拒绝小天狼星几次，多到他放弃拉着自己出来吃饭的这个念头，这样他们俩就不会从透过街边的玻璃看到茉莉和苏菲吃饭，小天狼星也就不会一脸坏笑地硬要在这家吃。
“不，小天狼星。”卢平停在原地，“你自己去吃，或者换一家。”
“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月亮脸。”小天狼星拿过卢平的手杖，卢平整个人晃了一下，“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让它消失。”
“你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卢平伸手拿回手杖，“我回去备课了。”
“诶，我们换一家。”小天狼星从善如流，“你好不容易出来晒晒太阳。”
“今天是阴天。”卢平跟着他继续往前走，“而且不晒太阳的好像是你吧？我可没有一到晚上就出门飙车的习惯。”
“你这样说的我好像是鼻涕精，哦梅林的袜子你能不能别让我想起这个人。”
“既然说到这个人，哈利正在帮他的画像争取挂在校长办公室的权利。”卢平笑着看向小天狼星。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小天狼星拐进一家店里，“就是可怜了米勒娃要天天听他用他那比蝙蝠大不了多少的脑子想出来的各种没相干的形容词拼凑在一起的毫无意义的说教，就吃这家吧。”
“我觉得你这段话已经跟他差不多了，大脚板。”卢平跟在他身后说，“而且你知道他的画像就只是画像而已。”
如果卢平不认识小天狼星，他现在这副样子还真有点像在咖啡店工作的咖啡师，或者服务员。
“别光说我了。”小天狼星把擦手的纸巾扔掉，“你最近又在忙什么？怎么又找不到你人了？”
日子兜兜转转晃到八月中旬，小天狼星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在麻瓜世界开了一家咖啡店，而卢平刚刚否认了他精挑细选后选定的咖啡豆。
“劝说一些麻瓜出身的孩子们回学校上课，因为之前的事情，家长们都不愿意相信学校。”卢平把手放在吧台上，感受着木头的纹理，“得在开学前把这件事做完。”
“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去乔治的婚礼了？”小天狼星操作着机器给他们俩做咖啡，“莫丽会找上门用魔杖逼着你去的。”
“我没这样说。”卢平看着小天狼星还不熟练的姿势，“你会请专门的咖啡师的，对吧？”
“我刚刚就跟你说过了，我会。”小天狼星不客气地把杯子放在卢平面前，杯子里的咖啡洒出来滴在卢平手上，“嫌弃就别喝。”
卢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个味道正常多了。”
“没品味。”小天狼星摇摇头，“你知道茉莉要当伴娘，对吧？”
“不知道，但是猜得到。”卢平放下杯子从旁边抽了两张纸擦手，“唯一的缺点就是糖放得太多了。”
“我以为你会喜欢。”
“如果是巧克力我可以接受。”
“那是热可可。”小天狼星端着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你还没改变你的想法？”
“有什么事需要我改变我的想法吗？”卢平正在仔细地擦着杯子，抬起眼看着他。
“所以你会去乔治的婚礼的，对吧？”小天狼星把杯子放在桌上，避开刚刚洒出来的那一滩。
“至少大家都知道我们分开了，不会有什么尴尬的场面发生。”卢平又抽出两张纸盖在桌面的咖啡上，看纸巾一点点被深棕色的液体浸透，然后叹了口气。
“大家只会陪着你们一起尴尬。”小天狼星想到那个场面就忍不住摇头，“你知道莫丽是想在婚礼上撮合你们的吧？”
卢平的杯子差点被他摔在地上，“多谢提醒，我还是找个理由不去了。”
“别告诉莫丽是我说的。”小天狼星举着杯子在卢平的杯子上撞了一下。
“成交。”
但小天狼星绝不会就这样放过卢平，开学的第一天，他就大咧咧地坐在卢平办公室的椅子里，把一沓照片甩在他面前，“我多洗了一份，不客气。”
卢平对梅林发誓，他本意是要拒绝的，至于为什么拿起来不肯松手，一定是小天狼星在上面加了诅咒。
“哦，那张啊。”小天狼星探着头说，“那是茉莉帮苏菲戴头纱的时候拍的。”
“你为什么在旁边？”卢平的眼睛一下都没从照片上离开过。
“我只是买通了金妮。”小天狼星绝不会说他手里还有一整套金妮和哈利的互动图，是他买通芙蓉拍的。
“这张呢？”卢平转过一张照片问，照片上是茉莉的单人特写，正在朝着她左边笑，阳光穿过发丝打在镜头上，给她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哦这个啊，好像是在跟他们同学聊天吧？都很久不见了，聊得开心也很正常。”小天狼星挡着嘴看卢平的反应，卢平的手抖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去，把照片重新整理好放进抽屉里，“谢谢，不过我得去上课了，我们改天再聊。”
“莱姆斯，既然我过来，就是说明我知道你今天早上没课。”小天狼星赖在椅子上不走，“你就不想知道跟后面几张跟她聊天的人是谁？”
“他们之前是我的学生，我没这种问题。”卢平无奈地说。
“好吧，那你就不想看看她喝多了的时候脸会更红还是更白？”
“她喝酒脸会变白，因为胃疼。”卢平从手边拿过一本书来翻开。
“那你就不想知道她喝醉之后说了些什么吗？”
“她喝醉了？”卢平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书页，又慢慢松开，“她不会把自己喝醉的。”
“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吧。”小天狼星站起身，“我不在你这儿磨蹭了，店里还有好多事，先走了。”
卢平看小天狼星的身影走出门，走下楼梯，回头朝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然后变成大狗跑开，卢平把半关着的抽屉重新拉开，拿出那几张照片来。
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带给她这样的笑容。
很明显他忘记了自己曾见过茉莉更发自内心的笑。
“茉莉！你居然不回来过圣诞节？！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你已经四个月没回来了，我知道你有假期，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茉莉在听到苏菲叫她名字的那个瞬间就把耳朵里的助听器揪了出来，鱼鹰在屋里又多盘旋了两圈才消散开，茉莉拍拍自己的胸脯，她就知道苏菲会是这样的反应，理由她是找不出来，但她确实不想回去过圣诞节。
她现在住的小屋在森林的边缘，离学校和实验室都不近，但好在旁边没人打扰，从外面看就像猎人们在森林里过夜时暂住的小屋，里面的空间也不算大，方方正正的空间被一分为二，一边是客厅，一边是卧室和卫生间，厨房被塞在客厅的角落里，茉莉在客厅的窗户旁边摆了一张大大的书桌，旁边放着她千里迢迢背来的两只坩埚。
圣诞节，茉莉看着日历上的红色小圈，后面从27号开始被她连着画了七个小感叹号，茉莉放下手里的文献，用守护神回消息并不现实，好在今天是周末，离圣诞节还有不到两周，可以去买点圣诞礼物，然后和回信一起寄给苏菲。
“莱姆斯，圣诞节快乐。”哈利和小天狼星穿着全套的机车服转头看他，格里莫广场12号的圣诞装饰还没摘下，卢平看着红红绿绿的屋子皱眉，“你们又要大晚上跑出去飙车？”
“不然我们还能白天飙车吗？”小天狼星把头盔扔给哈利，“你圣诞节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卢平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不错，他和父亲太久没有一起生活过，相处起来都带着拘谨和客气，还有一丝的小心翼翼，但确实比卢平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也确实如茉莉所说，没什么好逃避的。
“所以你真的回家过圣诞节了？”哈利抱着头盔问他。
“对。”卢平点点头。
“我们给你和伯父的圣诞礼物收到了吗？”小天狼星扣好衣领上的最后一颗扣子。
“收到了，谢谢。”卢平抱着双臂靠在客厅门口看他们俩，“看来我以后来拜访你们需要提前预约。”
“假期的白天不用，不过晚上嘛。”小天狼星和哈利一起交换了一个笑，“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兜风？”
“不用了，我折腾不动了。”卢平摆摆手，客厅的窗户外面突然传来急迫地敲击声，哈利跑过去打开窗户，一只猫头鹰闯进来，把包裹仍在卢平手里，卢平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零食给它，它慢悠悠地落在卢平的手腕上吃着。
“豆子？”小天狼星疑惑地走近他问，“它不是你在养吗？怎么还给你送东西？”
“米勒娃送来的狼毒药剂。”卢平解释道，豆子吃完在卢平脸上蹭了蹭，又从窗户飞出去，卢平把手里的包裹拆开，拿出里面的小瓶子来。
“别告诉我斯拉格霍恩教授会帮你无偿熬狼毒药剂。”哈利吃惊地说。
“别想了，肯定是茉莉熬的。”小天狼星意味深长地看着卢平，“别说你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是谁熬的。”卢平打开药瓶灌下去，他说了假话，从他喝下八月的第一瓶魔药，他就知道是茉莉熬的，七月的魔药是奥古斯特帮他做的，用他们家的猫头鹰送过来，八月是麦格教授用学校的猫头鹰送的，开学之后都是他去校长办公室领的。
从理论上来说，狼毒药剂这种对制作者要求高，过程复杂且容错率极低的魔药，不同的人做出来几乎毫无差别，如果有明显的不一样，卢平都要怀疑它是否还能有效果，但从卢平自己的感受来说，他确实可以区分开茉莉和其他人熬制的魔药，这并不是说他的味觉灵敏到了能区分魔药的地步，把之前斯内普帮他熬的魔药和奥古斯特熬的放在一起，他肯定分不出来。
他只是能分辨出茉莉熬的狼毒药剂，没有原因，只是隐隐的感觉。
“还有谁会帮你熬魔药？”小天狼星笑着说，“不要总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我从来没这样以为过，那是你。”
“好吧，所以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圣诞节还没见你们，过来跟你们一起吃晚饭，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小天狼星从柜子里又拎出一个头盔扔给卢平，“走吧，我们去利物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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