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谢玉棋的苦日子

沈知意见状多问了她一些，“她未婚便与人暗通往来，坏了自己的名声，她婆母瞧不上她也是情理之中的。”

素芝被她莫名的目光盯着，忙道：“二姐姐！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卢公子还是待我很好的，我们发乎情止乎礼！同她可不一样。”

“嗯，你的秉性我自然是放心的，然后呢？”沈知意见她心中有数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外头端着甜汤的青角听得一头黑线，什么破男人？发乎情止乎礼？送个小破镯子到处显摆叫真心？她得去查查那王八犊子！能出没在青衣巷的，可不像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干净东西！

沈素芝巴巴的说着趣事儿，“有一回我同姊妹去外头买首饰，谁料就瞧见她同她那婆母出门，也在挑东西，她婆母随手赏了她个最次的绒花，她还给她婆母买了一整套的翡翠头面呢，我瞧她那个委屈的样子，估摸着也是用她自个的嫁妆买的，我本来以为状元府多好呢，眼下看也是水深火热的。她也算是得了报应。”

沈知意在心里默念，你若是继续傻乎乎的同那小书生在一块儿，你的报应可比那爽多了。

她说了不少谢玉棋的事儿，一嫁过去被立规矩，嫁妆几乎被霍霍得差不多了，老太太爱逛街爱买首饰，哪一次都是要谢玉棋掏的银钱，谢玉棋如今是想好好过日子了，所以什么都顺着，可时日久了，又难免好心伤忧郁，整个人瘦得像什么似的……

她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大堆，但是沈知意已经对她的事儿不感兴趣了，眼下她做了京卫营指挥使，明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加上这段日子太累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沈素芝见她睡了，靠在她身旁蹭了蹭，也睡过去了。

天都的夜色并不平静，那沈贵妃旁边旁的明华殿中，明王直咳嗽，他捂着心口，手上的青筋直暴，一旁的护卫心疼不已，“王爷，不如请那位七爷过来瞧瞧。”

明王摆了摆手，他缓了一口气，靠着椅子不经意的抬手擦了擦唇角渗出来的乌血，“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护卫紧握着手中的药盘子，目光忐忑不安的瞧着他，“王爷，或许……或许只是谣传，沈二小姐未必就真的嫁个病殃子呢。”

“左右都是要嫁病殃子，为何不愿嫁给我。”他捏着帕子，默了片刻，将帕子扔进了碳盆里。

如今入了秋，寒意一天一天的重，可他已经觉得很冷了，这是他替皇帝受了盅虫所致，这种东西会蚕食他，可一旦取出来，遭遇强大反噬的就是皇帝，他在等一个时机。

“王爷，二小姐临去边境时便让人来传了话，想来二小姐选的还是您，她既将赌注下在您的身上，想必就不会轻易的换了人，属下去打探过了，那人不过是曲陵人氏，一个不起眼的士族，与王爷自是无法相较的。”护卫将药呈上去，瞧着那染血的帕子十分揪心。

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些年药的苦涩他已经习惯了，“明日夜里便有一场宫宴，本王寻个机会与她私下里见一面。此事不必声张，你去查查那个曲氏究竟是什么来头，他若当真挡了本王的路，本王断容不得他.。”

一旁的护卫犹豫着道：“王爷，那位……说到底是二小姐在意的人，咱们若是动手，只怕不妥啊，她若是知道了，以她的性子，只怕是要生分了。”

“让他在曲陵曲氏与女人中选，他若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该选什么。不必伤及他的性命，吓一吓便罢。”他的大计，万不可能毁在一个病殃子身上。

“是。属下明日便挑个机会去。”明日沈知意等人都进宫了，那个叫清和的落了单，就好处置了。

“不急，先查一查，父皇必定不会舍得她这样一尊大将落入旁人手里，想来定会掺和此事，她明日若是选择了本王，便不必多此一举了。”明王捏着帕子，猴头一甜，又咳了乌血出来，那是他多年前中的毒，如今那盅其实也在变相的替他解毒。

天都的后半夜下起了雨，雨声沙沙，将整个天都都拢在一层雾色里，宸恩侯府这会子正在办着法事，宥恩侯府的温庭生神情麻木的守在棺椁前，他一整日滴水未进了。

府中老太太养了养精神，在那新妇的照顾安抚下渐渐好了起来，听闻他的事儿，当即便撑了身子过去，祖孙两个不知说了些什么，抱在一块儿痛哭，哭过之后温庭生就开始吃东西了。

老太太提了提神，换上了丧服，朝温庭生道：“你的祖父是英雄，去得光彩，咱们岂能郁郁的活下去，如今便是送他这最后一程，也理法体体面面！万不可丢了你祖父的颜面！我如今一把老骨头了，可到底这侯府，还撑得起！”

众人见老太太精神了，纷纷松了口气，这门丧事便在老太太与新妇以及二房老太太，并派来府中帮忙的一些下人一并打理着。

蒙蒙亮的天缠绕在雾气里，温庭生终于睡了一觉，睡梦中他依旧悔恨，恨自己没能护好祖父，恨那个已经死了的海战，下手如此狠毒！如今海战死了，怀着身孕的钱婉成了西部太后！他要海战血债血偿！

天色渐渐的亮起来，直到天光大亮时，这清晨的雾色才缓缓散开，沈知意这一觉睡得沉，旁人早早就醒了独独她，睡到了日上三杆，老太太心疼她，所以早膳她没去吃，  也没生气，只让府中的好生伺候着，用黑色的帘布将屋子里的门窗蒙上，让她结结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

等她次日起身的时候，已经快入夜了，猛的扯开黑色的布，人还有些懵，“怎么天还没亮。”

青角端了进宫穿的衣裳进来，笑道：“小姐睡了一天一夜了，眼下瞧着精神头可好了许多了，倒真是不错，这是宫里送来的衣裳，小姐快瞧瞧，好不好看。”

沈知意看了眼桌上的吃食，沈素芝欢喜的跑过去瞧衣服，回头道：“那是你那位好夫君给你亲自炖的，我想尝一口都不许呢，他隔一会儿便去煨一会儿，生怕你醒了吃不着热乎的，唉，可真好，我也想要一个待我这样好的。”

沈知意坐下喝了小半碗粥，“这就叫好？”

“是啊，君子远庖厨，他一个病殃子，一边煨着自个的药，一边煨着你的粥，啊，瞧着真是让人心里暖暖的。”沈素芝摸着衣裳上的纹路，两眼放光。

“二姐姐，能不能让我试试？我也想瞧瞧，我穿上这指挥使的衣裳是个什么模样。”宫里出品真真是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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