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天神的囚笼很舒服
他抬头，看到苍苍，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是你啊~冥深殿里的小神使。”
他站起身，似是有些疼了，站不稳地朝冥深靠了靠，被苍苍挡开。
魇神状似生气地眯了眯眼睛，奶呼呼地瞪着苍苍：“你一个小神使竟然打我，小心我处罚你哦~”
说罢，他强行拨开苍苍，朝冥深靠过去：“喂！你家这个小神使，先是照着我的模样修了跟我相似的脸，现在又对我动手，你不给我个交代吗？”
他亲昵地拉住冥深的袖子，好似他二人才是一边的，苍苍是个外人。
苍苍撸起袖子朝着魇神一爪子挠过去：“不许靠近他！”
魇神侧身躲开，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又很快作出得意的表情：“哼哼~打不着，刚刚是没防备，现在才不会让你打到我呢！”
苍苍气极，直接朝他扑咬过去。
两人缠斗间跌进云堆里。
借着云雾遮挡，魇神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盯着苍苍的脸蛋，即便他是正主又如何，今日便要给他点苦头尝尝！
冥深抬手，一道黑烟打进云雾里，魇神被击飞出来，滚出云团，云雾也跟着被打散。
苍苍捂着被扭骨折的右手，见冥深叹了口气，朝自己靠近，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我打不过他……”
“知道还动手？”冥深面上没什么表情，却不着痕迹地将挡在他面前，将魇神隔开。
苍苍委屈地攥住他的衣摆：“呜呜……他要把你……抢走呜呜呜……”
冥深任他拽着，没挣脱：“本神不是物件，不是谁想抢，便能抢的。”他斜觑了一眼不远处捂着胸口跪坐在地上的魇神，眼底划过一抹警告。
苍苍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打架输了，丢脸得很，可又很委屈，他难过地抬头看向冥深，忍不住又要哭了：“你跟他好，不和我好……”
冥深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回吧。”
魇神捂着胸口站起来，手腕上被咬了一个小牙印，还想说什么，被冥深一个眼神警告给瞪回去了。
苍苍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见冥深走在前面，便转头，凶神恶煞地对魇神做了个鬼脸，小声警告：“不许靠近他！不然下次我还会咬你的！”
魇神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眉宇间蒙上一层阴影，原来是正主就在身边，难怪他怎么勾引，冥深都无动于衷。
千百年来，他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从那日封神台上第一眼看到冥深，他就知道，冥深一定会是他的。
正主在身边又怎么样？
比起那个小神使，他更了解冥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即便在现实里得不到，在冥深的梦里，他也一定要得手一次！
……
苍苍没有打赢，他很难受，也很害怕，打不过对方，如果对方硬要抢夺他的主人，他护不住怎么办？
越想越难过，苍苍耷拉着脑袋，跟在冥深身后，走了一路，掉了一路的泪珠子。
回了神殿，眼泪还没止住。
冥深转头，幽幽地盯着他的眼泪，食指和大拇指再次无意识地摩擦起来：“你哭什么？”
苍苍委屈地抬头看他，哭得有点绷不住表情：“那个坏人要抢你，我打不过他，你会被他抢走的……”
冥深坐回到宝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神使，他是神，你主动攻击他，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苍苍摇头。
冥深的黑色指甲在宝座上轻敲出有规律的节奏：“他便要当场诛杀你，我若制止不及时，也无法追究他的责任。”
苍苍从他疏离的声音里听出几分责备，又想起他与那个坏蛋在一起时，神色放松慵懒，心里又酸又涩，憋不住放声哭出来：“呜呜呜……”
整个空荡荡的殿中回荡着可怜巴巴的呜咽声。
冥深垂眸盯着底下站着的小小一坨，半晌也不见他哭完，忍不住微微蹙眉，莫不是他的话说重了？
他被这哭声弄得莫名心疼，眉头蹙得更深：“你是我的神使，不该有如此明显的喜怒哀乐。”他只想让那爱哭鬼停下。
“呜呜呜……对不起……”苍苍被他责备，越发委屈得没边了，哭得满头是汗，鼻尖眉头通红，眼角被泪珠子浸得湿透透的，下睫一片水色。
冥深大手一挥，将人捞上前来，声音微沉：“本神让你别哭了。”
苍苍吓了一跳，忘记了要哭，憋着腔，一双眼睛似是浸透在泉水里，水汪汪，湿漉漉的，眼角绯红，唇色润润。
冥深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喉咙一紧，身体比脑子快，扣了人的下巴，拽过来，舔净他眼角的泪珠子，亲了亲软糯温热的唇，很快加深了这个吻。
苍苍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看到他脑袋上的爱意值涨到五颗星，便被拽了过去，不知现下是该先哭完，还是该回应完这个满是安抚的吻再接着哭。
一吻罢，苍苍还处于呆滞状态，嘴角牵出银丝。
冥深替他擦去，声音不自觉哑了几分：“可是止住哭了？”
四目相对，苍苍忍不住打了个哭嗝儿，弱弱地拽住他的衣袖：“很舒服……我可不可以再要一个亲亲？像方才那样的。”
冥深松开手，黑色的指甲挑去他下巴上摇摇欲坠的晶莹泪珠，拉开了些距离：“打架时不是很理直气壮？这会子又哭给谁看？”
苍苍委屈地低下头，又很快抬起来：“主人……”
“嗯。”冥深等着他的下文，懒懒地从鼻腔里应出声。
苍苍站着不舒服，见他神色不似生气，便得寸进尺地坐到他腿边，“你和那个人，关系很好么？”
“方认识不久。”
苍苍又小声问他：“那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
苍苍心下暗喜，越发得寸进尺地趴到他膝盖上：“那~你不要和他玩了，好不好？和我玩，我也很好玩的！”
“和你，玩？”冥深垂眸看着趴在膝上的小脑袋，深灰色的眼底叫人瞧不出情绪，他掀了掀唇，懒懒地吐出几个字：“你以为本神很闲么？”
苍苍见他没应，失落地收回脑袋：“好嘛……”
冥深低头凝视着缩在他腿边的人，低着头，白皙纤细的后颈无知无觉地露出来，顺着宽松的衣领，线条滑进去，带着几分无声的勾人。
冥深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行将他的小脑袋瓜搁置在自己膝上：“你之前侍奉过几个神？”
苍苍眼角瞥见他黑色锐利的指甲离自己的只有咫尺距离，忍不住缩了缩：“你是第一个……”
“这样么？”冥深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眼底的神情瞧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他又问：“那是谁教你接吻的？”
“什么？”苍苍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下意识看着他。怎么接吻，不都是他教的么？嗷，他不记得了。
“嗯？”冥深没有得到回答，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嫩生的下巴隐隐有点红印子，他又收回力道，只让人乖乖趴在他膝上，这个姿势莫名让他很舒服。
苍苍想了想，说：“是书上学来的。”冥深都是照着那本功法教他的。
“什么书？”
苍苍从储物手环里将那本功法拿出来，递过去：“这本。”
冥深接过功法，翻了几页，很快合上，神色讳莫如深：“这功法你练过？”
苍苍老实地点了点头：“都练完了。”
冥深蹙眉：“这是双修功法，你和谁练？”
“你啊。”苍苍眨了眨眼睛，很是坦然。
功法倏地被攥紧，冥深眯了眯眼睛，见他不似说谎，心下几番兜转，很快有了猜测：“你与我，在人界时还练过双修功法？”
那些卷宗上却对此只字不提，只一笔带过对方是他召唤出来的契徒。
苍苍又点头。
冥深看了一眼手上的功法，又想起这个小神使第一次见时，便喊他主人，两人亲吻间极为熟悉，对方似乎很了解怎么样的接吻方式让他更舒服，总能恰如其分地跟他契合上。
“我们是什么关系？”冥深又问。
“召唤者与契徒。”苍苍很快回答，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飞升前解除了。”
冥深挑了挑眉：“所以你追上来，做我的神使？”
苍苍乖巧地点头：“主人在哪，我就在哪。”
冥深回想起近几日，梦中总出现的人，习性举止也能对上，但身份却与他口中所说有些差异。梦中，以前与他朝夕相处的，似乎是个神，偷跑下凡……
冥深揉了揉眉心：“你可有证据？”
苍苍想了想，摇头：“没有。主人你不相信我说的吗？我可以证明！”
“怎么证明？”
苍苍脱下裤子，撩起衣袍，撅着光溜溜的屁股对着他：“我屁股上有个牙印。”
“……”饶是冥深自恃是神，也忍不住怔然一瞬，嘴角抽了抽。
苍苍又补了一句：“你咬的。”
“？”冥深黑着脸：“我为何要咬你？”
苍苍摸了摸鼻子：“因为双修很舒服，我没有痛感，不知道身体承受不住了一直缠着你要，后面你发现我屁股开花花啦，很生气，就咬了我一口，以示惩戒。”
冥深听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解释，脸色越来越黑，闭了闭眼睛：“把裤子穿上。”
苍苍便听话地把裤子穿上，系好裤头，乖巧地等着他的下文。
冥深见他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面上划过一抹无奈：“还有何事？”
苍苍歪了歪脑袋：“我在等你呀？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我都可以一并告诉你。”
冥深想了想：“为何第一日来，不告与我这些。”
苍苍摸了摸鼻子，老实道：“我一开始不知道你不记得了，后来知道了，又怕我说了你未必会信，就一直没有提及。”
冥深对于他问无不答，目光坦诚又信任的模样很是受用，面色和缓了些：“那你现下又不怕我不信了？”
“怕……”苍苍有点可怜地看着他：“可是也怕你被别人给抢走了，今日那个找你的人，很是讨厌。”
“怎么个讨厌法？”冥深微微挑眉。
苍苍该聪明时，还是很聪明的：“他学我！他今日身上穿着的，是我凡间与你一处时，时常爱穿的样式，踢毽子也是我爱玩的，花环也是我爱戴的。”
冥深眯起眸子：“许是巧合呢？”
“怎么会？”苍苍很生气：“那踢毽子的花式是我最擅长的，那衣袍上的纹路是你替我选的，那花环，那花环是我自来爱戴着的。反正……反正他就是学我了！我知道的！”
冥深想起这几日梦中时时会出现的那抹身影，还有有意无意的挑逗，模仿，他起先以为梦到的是他殿中这个爱哭鬼，后来发现对方似乎是神族身份，才又推翻了猜测。
若是魇神故意入他梦中来诱导他，传递错误信息，那便说得通了。
冥深看向苍苍：“你为何那日要咬我脖子？”
若非那日的触碰，他脑海中有了一些奇怪的画面，他也不会突然兴起要去追溯自己的凡尘往事，也不会去翻阅自己过往卷宗。
即便很多事他已看过，但卷宗记载过于笼统，甚至刻意模糊了关于小骷髅的存在，总归是没有苍苍说的那般细致的。
苍苍摸了摸鼻子：“若是不喝你的血，我维持不住人形。”
冥深蹙眉：“你既已上得了神界，至少是仙级修为，如何维持不住人形？”
苍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他能上来，是小木头替他用了障眼法，开金手指敷衍过去的，逻辑不通。
他只好含糊道：“我找了个世外高人用障眼法偷跑上来的。”
冥深蹙起眉头：“你是诡界的人，擅闯神界，一旦被神界结界发现，会被绞碎，灰飞烟灭，你可知自己此举有多危险？”
苍苍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主人在哪，我就在哪！”
冥深被他的执拗劲儿噎住，半晌无语，“罢了，你既喝了我的血，当是晋升为仙体，日后无需担心这个。”
“这样的吗？”苍苍好奇地摸了摸自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难怪！他有痛觉了，方才打架时被那讨厌鬼扭脱臼了右手，疼哭了，原来早恢复了痛觉，他兴奋地将右手举到冥深面前：“主人，我会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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