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天神的囚笼很舒服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很快察觉到他的虚弱，灵体不稳，似是少了一魄。
冥深俯身想将他放在床上，苍苍手脚并用勾住他，不肯松手，似是真被吓坏了，三魂五魄虚浮，主位虚空，是大惊之状。
他心软了几分，又见他满头是汗，便道：“我带你去洗漱。”
苍苍点了点头，任他像抱孩子似的托抱着自己出了大殿。
药池中有凝神镇气的药效，冥深把他扒光放入池中，苍苍还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我洗很快的，主人你就在旁边等我一下下行吗？”
“你在此泡半个时辰。”冥深见他面上惶然，想爬上来，眼也不眨又把人按进去：“我就在此处，你慌什么。”
“嗷……”苍苍这才松了口气，安分地沉入池中。
两人一阵沉默，苍苍脑子里总忍不住回想电影里最后那半个小时的恐怖画面，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背后有人，他有些不安：“主人……”
冥深微微蹙眉：“梦到什么了？”上次也是，不知是什么噩梦，吓得在他身边缩了月余不敢离身。
苍苍摇了摇头，没法说，他只好道：“我还是害怕，主人要不我们一起洗吧？”
冥深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你确定？”
苍苍连忙点头。
沉寂片刻，冥深褪去衣衫，跟着沉入池中，倚靠在池边。
苍苍连忙滑入他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把他的左右手架在自己两边，踏实道：“这样我就不怕了！”背后不会阴恻恻的感觉不安了。
冥深垂眸顺着他的后颈往下，是一片雪山玉骨的薄背暖色，顺着雪脉绵延流连往下，是一对浅浅的腰窝，在水下摇曳生姿，再往下的地方，跟他的小腹贴合在一起。
冥深闭了闭眼，压下心底怪异的躁动。
苍苍不安地转头去看他：“主人，我们说点儿什么吧，太安静了我害怕……”
“唔……”冥深敷衍地应了声，水下的风景让他忍不住分神，没留意对方说了什么。
苍苍想了想，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主人，为什么你的神殿到处都很黑，不点灯？”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苍苍有些不安，忍不住往后死死贴靠住他的胸膛，猛的转过头来，看到冥深的脸，又松了口气：“主人，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方才还以为，一转头，会看到冥深的脖子上，顶着一张不属于他的，狰狞可怖的脸，吓死人了。
冥深收回视线，胸膛贴近一片滑腻滚烫，他忍不住扶额，声音哑了几分：“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苍苍又乖巧地重复一遍：“为什么你的神殿那么黑也不点灯？”
“我不需要。”冥深简短地回答完，胸前某些地方被他的头发刺得痒痒的。
苍苍失落地哦声：“你不怕黑……”
冥深很快抓住了重点：“你怕黑？”
“怕的。”苍苍点头：“什么都看不到，万一有奇怪的东西窜出来怎么办？”
冥深不知在想什么，喉结滚动了一下：“魔神的神使，是不该怕黑的。”
苍苍更沮丧了：“可是我一直很怕黑，尤其是做完噩梦以后……”
他低头玩着水花，眼睛突然被人捂住，耳边是炙热的喘息：“这样呢？害怕么？”
苍苍眨了眨眼睛，睫毛划过他的掌心：“这样的黑，好像不是很怕。”
但是感觉更怪异了。
苍苍没有反抗，转移注意力或许能够冲淡一些他脑子里可怖狰狞的某些画面。
但冥深没动，他只又放下手：“你不是怕黑，是怕黑暗中的某些东西，是什么？”
“鬼……”苍苍弱弱地吐出一个字。
“……”冥深静默半晌：“凝神守气，三魂七魄归位，便不怕了。昨晚，你可还见到了什么人？”
苍苍茫然：“什么人？”
冥深微微靠后，一边压下躁动，一边冷静道：“你少了一魄，今日才会格外虚弱，或与昨夜噩梦有关，自己想想昨夜梦到了什么人。”
苍苍想起早上起来浑身无力，提不起劲，面色苍白的自己，恍然大悟，他还以为自己是睡感冒了，可是昨夜除了将过往与冥深的回忆都梦了个遍，什么人也没看到啊。
他只好老实道：“昨夜梦见了你。”
身后的气压迅速冷却下去。
苍苍连忙违心地补充：“神殿的你，梦见在神殿里与你玩耍。”
身后气压迅速回温，颇有春暖花开之兆，身后传来冥深疏离的声音：“是么？梦到与我玩什么？”
苍苍哪里说得出去个三五六七来，只好支支吾吾地搪塞：“唔……不太好说，我我……记不清了。”
这副模样落在冥深眼里，又是眼下这般光景，他微微眯起眼睛，眼底火热：“什么不可说的梦，不能说与我听？”
苍苍没察觉他想歪了，只道：“我是很想和主人玩的，许是你一直不愿与我玩，日思夜想，便梦上了。”
冥深突然将他人转个弯，两人面对面，“倒成我的不是了？小神使就这么想与本神玩耍？”
苍苍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很快明白了他眼底的意思，这样的眼神，他曾在冥深脸上看到过许多次。
他温顺又期待地看着冥深。
冥深看懂了他眼里的煽风点火，两人不知不觉凑得近了些，冥深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两人很自然便滚到了一处，水面上渐渐荡开涟漪，将倒影摇碎。
这还是成为神之后的冥深第一次与苍苍亲密接触，但却似乎无比熟悉对方的身体，几乎不用经过大脑思考，他的手知道放到哪里，会触发出声音，知道放在哪，会激起颤栗……
恢复痛感后的苍苍，再也不像之前那般不知死活肆无忌惮地贪欢了，时间长了便忍不住想跑。
眼睛上被蒙上软绸，什么都看不见，不论退到哪，触碰到的都是冥深的身体。
他忍不住服软：“主人，我真的不想要……我吃不下了……”
服软无效。
冥深把他扣在水池里进行一些晋江锁了三遍真的不让写的动作。
之前那人与他做过什么，他便要双倍，百倍地比过去！
苍苍恢复痛觉，实实在在地受了一番罪，临昏迷前，忍不住委屈地软倒在他身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都喊疼了……”
“是么？”
以前，呵……
耳边响起冥深低靡的声音，带着几分森冷。
苍苍没察觉自己失言，很快失去意识，昏迷在冥深怀里，自然也就错过了，冥深头顶上蹦出来了几颗黑化值。
……
浴池中的第一次触碰，仿佛为冥深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也为苍苍带来了很长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苍苍每日是在天摇地动里昏死过去，又在稠滑亲昵的温存里醒来。
冥深总趁他昏迷时，给他渡气，帮他调动周身灵气以之前的双修之法游走修炼，吸收每日被塞得满满的精元。
终是将过去在魔殿试过的姿势都倒腾了个遍，又覆盖上了新的花样绯色，满脑子关于不可说的记忆都被刷新了，苍苍才被放过。
只是不知为何，他似是对冥深的身体上了瘾一般，大半日不见人，便开始头疼欲裂，双目刺疼。
“主人……主人……”苍苍疼的受不了，眼睛里瞧不见东西，慌乱间滚下床，摔得膝盖疼。
人很快被人抱住，放到床上，有人安抚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怕，主人在呢……”
苍苍慌乱地拽住他的衣袖，脸色苍白：“我头疼，眼睛也疼，膝盖也疼……眼睛看不到了。”
“别怕，苍苍只是太慌乱了……”冥深眼底深灰色浓郁，将人拥入怀里，抚摸在他背后的手不着痕迹地输入神力，安抚他身上的痛感。
苍苍很快平静下来，眼睛逐渐有了神采，他抬头看到冥深，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生病，眼睛要坏了……”
冥深眼神微闪，温柔地笑笑，摸摸他的脑袋：“只要苍苍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便不会生病。”
“嗯~”苍苍用力点了点头，依赖地埋进对方怀里。
冥深不知从哪里变化出个杯子来，眼底划过一抹深色：“喝口水吧。”
每日醒来，冥深都会让他喝一杯水，渐渐的，也就成了习惯。
苍苍喝完水，舔了舔唇，看向冥深，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又滚到一处。
……
苍苍再次醒来，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冥深已经不在身边，许是处理公务去了。
苍苍起身下床，双腿酸软无力，他没防备，冷不丁摔了一跤，皱着眉头从地上起来，盯着自己的双腿。
“哇~这个好看！哥哥挂高点儿~”
“你扶稳了别晃我！摔着我，当心揍你！”
“嗷~”
外面传来动静。
苍苍只当是自己在床上躺得久了，骨头酸软，并未多想，战战巍巍地爬起来，缓慢地走到殿外，看到不远处的两个小仙童正在殿檐角上挂风铃。
“你们在做什么？”苍苍好奇地问。
那两个小仙童吓了一跳，转头看到立于门口的苍苍，双双被惊艳到。
“哇……你长得好……唔……”
年纪小的仙童不知想说什么，被稍高的仙童捂住嘴巴，按着他的头一起跪下：“惊扰了上仙，请上仙恕罪！”
苍苍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成上仙了？
他摆摆手：“你们不用跪我的……”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活动，他不过略站一会，便觉得身上酸软无力，忍不住倚靠着殿门坐下，有些疲惫困乏。
他打了个呵欠，虽然疲软，但还有些兴致：“你们挂这风铃做什么？”
年长的小仙童鞠了一躬：“是迎接新飞升的魇神，故而各神殿前都升挂新的共铃。”
“新飞升的眼神魇神？”苍苍依稀还记得，冥深和他说过，他打过架的那位，便是魇神，怎么又有新的了？他好奇地问：“原来的魇神呢？”
年纪小的仙童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旧魇神触犯神界律法，已被千刀万剐，剔除神骨，形神俱灭了呀，上仙不知道吗？”
苍苍愣住：“为何？”
小仙童想了想：“说是窃取了魔神的灵体一魄，修炼邪术，被魔神殿下发现了，剔骨之刑也是魔神殿下亲自动手的，您日日随侍魔神殿下左右，竟不知晓此事吗？”
苍苍缓慢地摇了摇头，脸色苍白了几分，有点反应不过来：“许是我常生病之故……主人并不常带我出去。”
“那日旧魇神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神界呢，您……唔……”小仙童说到一半，嘴又被捂住。
苍苍见他二人突然脸色苍白，俯首跪地，抖如筛糠，正待开口，冷不丁身上罩下一件黑色斗篷，人被强势抱起，落入熟悉的胸膛。
“门口风大，你坐这里也不怕吹坏了身体？”冥深将他抱起，眼底划过心疼。
苍苍摇了摇头：“我不冷的，正无聊，跟门口的小仙童聊天呢。”
“是吗？”冥深笑了下，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仙童，眼底森冷地掀了掀唇：“那你们得空时，便过来与我的神使说说话，替他解闷吧。”
年长些的仙童连忙应是，抬头不小心对上冥深的视线，里面骇人的杀意着实将他吓着了，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冥深将人抱回殿内，将他温柔地放到床榻上：“我一不看着你，你便和旁人跑了。”说罢，似是惩戒般的，抬手去捏他的脸蛋。
苍苍扬着下巴躲开，被他弄得痒了，忍不住笑起来：“我哪有和谁跑了，主人在这儿，我哪也不去~”
这句话让冥深愉悦了不少，他俯身凑过去，用鼻子蹭蹭对方的脖子，呢喃道：“我的小神使好乖……”
苍苍很快手脚并用缠挂到冥深身上，不解道：“不知为何，方才还疲惫软乏，主人你一来，我又好了，好奇怪啊……”
冥深埋在他脖颈间的动作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在他耳后蹭了蹭，如愿听到了一串咯咯的笑声。
苍苍躲到床内侧，又笑又怕地盯着冥深：“说好了不许挠痒痒的！”
冥深见他面上欢快，也跟着笑起来：“我何时与你说好了？”
“就上次！”
“没有。”冥深面不改色地否认，又扑过去咬他脸颊。
苍苍痒得直往后缩，躲不过，笑的喘不过气来，“哈哈哈哈……主人你耍赖皮！你以前不是这样……唔……”
两人很快又滚到一处去，床榻下散乱一地的衣服。
胡闹了大半个时辰，冥深便收手了，将他拥入怀里，两人紧贴着。
苍苍像只小软猫似的在他怀里拱了拱：“主人，我渴了。”
冥深凭空变幻出一杯水来，递到他唇边。
苍苍埋头喝完，舒服地又窝回去，又舔了舔唇：“主人，你的水好甜，为什么我自己去倒水喝，没有你的这么甜？”
他对冥深的水上了瘾似的，一天不喝就浑身难受。
冥深眼神微闪，将杯子收纳入储物戒中：“这是雪莲花的晨露，自然格外香甜些。”
苍苍拽了拽他的头发：“我还想喝一杯，还有点渴。”
冥深轻轻咬了咬他的手指：“喝一杯便好了，多了一会肚子又该难受了。”
“好吧~”苍苍也没多坚持，打了个呵欠，很快沉沉地睡过去。
冥深催动灵力，大掌贴近他的小腹处，缓缓替他运行内丹，炼化体内新承受的精元。
待做完这一切，确定苍苍一时醒不过来后，便穿好衣衫，很快离开。
……
苍苍再次醒来时，殿中又只剩他一人。他挠了挠头，也不知最近冥深在忙什么，总不见人影。
在床上被侍养得久了，又日日被动修炼，苍苍起身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几乎要认不出来。
镜子里的人雪肤玉骨，面容迤逦，眼睛稠润，连手掌心的纹理都淡不可见，像是个豆腐水做的，轻轻划拉一下，便要刺破皮肤。
苍苍忍不住蹙起眉头，这双修功法叫他修炼得境界至高，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只是……
苍苍忍不住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只略坐了一会，身上便疲软不堪，仿佛没了骨头支撑似的，立不住身体。
苍苍很快躺回到床上，略喘息片刻，才有所好转。
他抬手，盯着自己的手臂，莫名觉得怪异，又很快回过神来，不愿意去想这种怪异感。
躺了一会，什么都不做，实在有些无聊，殿内过于寂静了，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苍苍眨了眨眼睛，他以前无聊的时候都是怎么打发时间来着？
想不起来了……
躺了一会，他又忍不住起身，踏出殿外，走了几步，有些喘息。他靠着殿柱休息片刻，又往前走，漫无目的。
神殿云雾缭绕，他不过虚走了几步，转头便绕不清这些殿廊了，也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傻狗！”
不知从哪传出呼唤声，听着像是骂人，但苍苍总觉得在喊他。
“是谁？”苍苍四下打量，没瞧见人。
“这里！这里！进来！”
苍苍寻着声音，缓慢往前走，很快停在一座殿前，殿上牌匾高悬着“省经阁”三个字，声音似乎从里面传来，略大声了些。
苍苍犹豫片刻，手放到门上，轻轻推开。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殿内漆黑，微弱的光从外面泄漏进去，将苍苍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谁在里面？”苍苍莫名觉得这样漆黑诡异云雾缭绕的氛围有点儿恐怖，但莫名在怕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苍苍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踏了进去，光着的脚丫子踩在冰凉滑腻的地板上，透心的凉从脚心往上钻。
苍苍微皱一下眉头，又把脚缩回来了，好奇地往里面张望：“谁在里面？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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