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主神世界
苍苍带着碎片回到光屏室，松了口气，瘫倒在沙发上。
墙壁上的光墙，夜辰魅和宋称还在相爱相杀，但这已经跟他，跟碎片都没关系了。
苍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忍不住浑身一哆嗦，总算摆脱了那个变态的小混球！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从冥深开始，这些碎片有意无意都知道了他的任务似的，刷起来格外困难。
小木头看了一眼时间，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起身：“走了！去参加盛典，游行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竟然赶上了！”
苍苍闻言，勉强打起精神来，点了点头，回浮光神殿，回三楼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
小木头就算是木头人，脑袋上也别着朵花，见苍苍的打扮，连忙过去握住他的手腕，低头在手腕上调试：“白堇纪元会要穿盛典的衣服！”
按下确定键，苍苍身上的休闲衣服瞬间变幻，成了一套白色的套装，有点像西方魔法师的斗篷，但斗篷只到上半身遮住屁股的高度，下半身是白色长裤和白色的长靴。
小木头又在他软绒绒的狗耳朵旁边别了一朵红色的玫瑰花：“走吧！”
苍苍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头上的花：“为什么要戴花？”
小木头一边拉着他出门一边解释：“红玫瑰是我主人的象征，你去参加盛典，总要选择三个位面神其中之一，戴上表示信徒的花，不然盛典上别人认不出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苍苍更听不懂了。
小木头只好简短地给他解释：“三个位面神的游行路线是不一样的，你是谁的信徒，就要跟着谁的游行走，游行过程中，仪仗队伍会不断从天上扔花瓣下来，每片花瓣里会有数额不等的灵魂力，这是你的子弹。
绕一圈后，晚上会在光明城或者杀戮之都集合，全民狂欢，狂欢的方式是三方信徒互相扔花瓣，被砸中的人头顶的花会变成攻击者一方的花朵，就被拉入了攻击者信徒一队，一个人最多只能被砸三次，就会彻底变成一方，无法再更改。
最后，哪一位位面神留下的信徒数量最多，就算胜，赢的位面神在未来一个伯年内，要负责主持国会、每月站在主城里召见三位信徒，每次召见的人不能重复，这是给信徒的福利，要知道，一伯年的时间，能被神召见的信徒数量是很多的。”
苍苍点了点头，脑瓜子里飞速旋转，一个月三个人，一年就是三十六个人，一伯年就是一千年，也就是三万六千人。
数量确实不少了。
白麓是执掌杀戮之都的位面神，又崇尚武力，常年在边界抵抗黑暗，那他的信徒，应该大多是武力值很高的人吧？
苍苍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
小木头点头：“你猜得没错，主人的信徒大多是崇尚武力的人。”
苍苍想了想：“那他应该赢了很多次吧？”
小木头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一次都没有。”
“为什么？”苍苍惊讶。
小木头：“他说，谁敢砸人，就杀掉谁。所以主人的信徒……不敢在狂欢的时候攻击别人，而且主人信徒很少，别人避他还来不及，哪里会信他……其他两位位面神的信徒，最喜欢碰到主人的信徒，因为不会攻击人。”
苍苍更不解了：“为什么不让砸人？只是个游戏。”
小木头：“主人……很讨厌处理杂事，也不喜欢在人前露面。每个月让他召见三个信徒，不用一伯年，那些信徒就能被他杀光。”
“啊……”苍苍挠了挠头，倏地想起来，有一次他回来，不小心暴走把小木头打坏了，去找白麓，他正在主持什么会议。
当时总感觉他坐在上面，扣着军帽睡大觉，原来不是错觉……
他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小木头又说：“主人有很多□□，会在三座主城里到处游荡，猎杀黑化值过高的灵魂，但很少有人能看全他的真容。”
“为什么？”苍苍有点好奇。
小木头：“他们不敢看。”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很快到了杀戮之城。
杀戮之城被漆黑的星河夜色包裹，城内灯火通明，宛如明珠。
城内喧闹异常，人人身上穿着白色的斗篷套装，头上别着浓红鲜嫩的玫瑰，到处是扑鼻的玫瑰花香，浓艳张扬得几乎要将整个城染成糜红色。
苍苍看着城内的景象，忍不住捂脸，如果不是知道白麓是个好人，这场景他怕是要误以为看到了什么□□组织。
就算是三个人中信徒最少的，那也只是相比而言，单独来看，信徒还是不少的。
白麓选定的出发点是竞技场。
竞技场上方天空排列着九横九纵的灵兽天马，围在正中央的是一架玫瑰雕花金丝笼马车。
马车有十六只似狮似龙的神兽并驾驱使，车顶是圆拱形，四周有梦幻的轻纱垂落，隐隐约约能看到车内的人懒散地仰躺着，头上戴着玫瑰皇冠，还有张牙舞爪的刺藤环绕在马车周围，玫瑰拥簇在荆棘里，比底下花海里任何玫瑰都要张扬放肆。
九横九纵的天马前后，还有奏乐队和列阵士兵，统一穿着专属于白麓麾下的黑色军服，雄赳赳气昂昂，不靠近都能感受到列阵里传出来的冷肃气场。
本该出发的列队此刻安静地停留在空中，白皙修长的手指懒懒地搭在马车窗沿，轻轻敲着，外面的玫瑰和荆棘迎风涌动，似乎极力想向车里的人展示它们的风采，虔诚又卑微地请求手指的触碰。
底下的人群仰着脖子兴奋又激动地盯着天上的仪仗队。
“殿下怎么还不启程？听说光明城和永生之城已经出发了。”
“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备齐？”
“在等什么吧？殿下都不急，咱们也不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殿下的手指了！好漂亮！”
“哪里哪里？啊啊啊啊啊啊艹！我也看到了！好长！”
“殿下殿下！”
“殿下殿下我喜欢你！”
“殿下！”
人群里有人小声道：“要是被这手指上一次，死也值了！”
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孔武有力，身材健硕的男人口中说出来了。
人声有一瞬的安静，很快又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尖叫：“殿下！殿下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殿下万岁！”
“啊啊啊啊啊疯了！光看一截手指我就要受不了了！”
小木头拉着苍苍紧赶慢赶，这才挤进了竞技场。
苍苍连忙扶了扶脑袋上的花，还好没掉。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热闹喧沸的场景。
手环里的灵魂碎片震了震，飘了出来，迅速飞向天空的马车里。
众人似乎看不见这一束微光，还在动情地尖叫着。
马车里的人动了动，似乎是懒懒地靠着靠垫坐起来了些，掀起纱帘朝下看了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殿下看我了！”
“草草草我看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殿下好漂亮！救命啊啊啊啊啊！”
人群不过安静一瞬，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尖叫，人群沸腾，热潮涌动，玫瑰花香张扬地溢满整座城。
苍苍缩了缩脖子，虽然隔得远，但总觉得白露那一眼，直直地看到了他，带着几分幽深的怒火，夜辰魅的怒火。
马车里飘出玫瑰花，飞到天上一朵朵炸开，变成了绚烂多彩的烟火，那烟火炸开的幅度几乎占据了整个漆黑的天空，光芒顺着吸引力下落，变成玫瑰花，落入人群里，整个仪仗队接收到指令，很快行动起来。
圣洁的竖琴队伍不知从哪里飘出，稳稳飞在前端，奏起纯净空灵的乐章，带动整个游行队伍前进。
底下的人潮疯狂地抢夺着烟花过后落下的花瓣。
苍苍跟着人群被动挤着向前，有花瓣时不时砸到他头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不管怎么躲，那些花瓣仿佛有眼睛似的，一直往他身上掉。
游行一路朝着光明城而去，苍苍在人潮中跟小木头冲散了，只好一路跟上人群。
一路到了光明城，光线明亮起来。
马车里隐隐能看到白麓的身影，高大，慵懒，生人勿近。
游行队伍停在光明城上方，又有新的一波玫瑰烟花在天上炸开，即便是永昼的光明城，烟花也分外明显。
队伍在光明神殿前停下，众人疯狂地欢喜，尖叫，跳起来接住那些带着丰厚灵魂力的玫瑰花瓣。
苍苍被挤到神殿门口，突然鼻尖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忍不住僵住，瞳孔收缩。
人潮还在涌动，尖叫声此起彼伏。
苍苍失了神似的，顺着那股熟悉的味道进了神殿，光明城的士兵本想阻拦，但看见他脖子上的通讯灵玉，又很快收回手，恭敬地垂下头。
苍苍顺着味道，从神殿大殿往后，弯弯绕绕拐过长长的走廊和高高的台阶，来到了光明神殿最顶端的殿门口。
门上似乎有结界，他伸手碰了碰，轻易从结界上穿了过去，他的体质特殊，免疫所有魔法，这时候倒是派上用场了。
苍苍推开门，被眼前的景象镇住。
宽大的殿内，更像是一间卧室，复古的欧氏大床，繁复的薄荷绿壁纸和金色暗纹，红木地板上铺着图案复杂的地毯，房间内还有壁炉，烧着火。
一踏进去，很快能感受到里面的凉意，琉璃台上点着烛火，白色的圆形小餐桌上放置着一束纯白的百合花。
床上隐隐有人的形状，缩在被窝里，并不明显，四周有锁链从墙上垂下，又蔓延进被窝里。
熟悉的味道就是从被窝里传出来的。
苍苍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有点紧张：“主人……是你吗？”
他闻到了床上的人身上传出来的味道，属于现实世界的，他真正的主人，林行止的味道。
床上的人动了动，细微的金属碰撞声从被窝里传出来。
金色的脑袋从被窝里拱出来，瘦弱的人从床上坐了起来，金发金眸，他看到苍苍，似乎很是茫然，眼睛里没有焦距，只是坐着，没再动了。
苍苍歪了歪头，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不解，这个人身上是主人的味道，可却长得跟主人一点儿也不像，还……是个男人。
男人动了动，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给我倒杯水。”
手上明晃晃地锁着粗重的金属锁链。
苍苍点了点头，走到圆桌边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凑近之后，主人的气息越发浓烈。
苍苍有点儿茫然：“主人，是你吗？”
男人手一顿，金色的眸子看向他，声音又冷又疏离：“你叫我什么？”
“主人。”苍苍又乖乖重复了一遍，还凑到他手上闻了闻，眼睛一亮：“就是你！”
男人见他这样亲近，皱着眉头后退一步，警告道：“你最好离我远一些。”
被那男人撞见，这小朋友怕是要倒大霉的。
苍苍嗷呜一声，变回金毛的模样，凑到床边，两只前爪搭在床沿边：“汪汪！”
金发的男人先是一愣，认出了他，惊讶地张大嘴巴，水杯滑落：“卧槽？”
“汪汪汪！”苍苍欢喜地摇着尾巴，舔舐他的手指头。
“苍苍？！”金发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淹没：“小混蛋！真的是你？！”
“汪！”苍苍用力点头，轻巧地跳上床，一把扑进林行止的怀里，把他按在床上舔他的脸。
“噗……”林行止痒得受不了，忙推开狗头：“好痒，别闹……”
两人在床上滚了一圈，林行止才又坐起来，咕噜噜地挠了挠小金毛的下巴：“变回来！我要跟你说话。”
苍苍又变回人形，抖着狗耳朵和尾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行止。
林行止宝贝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苍苍变成人怎么这么好看呀~”
苍苍只是笑，快活地仰着脑袋，以便主人撸得更方便点儿。
林行止很快收了笑：“你怎么进来的？快下去下去！别凑我这么近，很危险！”
“怎么了？”苍苍被赶下床，不解地挠了挠头：“我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林行止见他长得乖巧又可爱，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嫩生生的很讨喜，忍不住笑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车祸后你一直在这里吗？”
苍苍点了点头，很简单地把在这里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又说：“他们说我免疫魔法，门口那个结界拦不住我，我直接推门进来的。”
“我们苍苍这么厉害？”林行止惊喜地挠了挠他的下巴。
“嗯~”苍苍用力点头：“主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白：“你也死了吗？”
林行止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吧……”
苍苍瞬间红了眼眶：“怎么会这样？那……那……那幼崽……”
林行止眼底闪过一抹伤痛，眼底的光迅速熄灭：“苍苍，别问了……”
“好……”苍苍吓坏了，连忙抱了抱林行止，像以前一样，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头。
林行止见他这样，忍不住又哭起来，酸涩地揉了揉苍苍的脑袋：“苍苍，谢谢你认出我……”
苍苍忍不住跟着难过起来：“主人，你别难过，等我做完任务，我去求系统哥哥，让他允许我带你一起回去，我们就可以去找崽崽了……”
林行止似乎眼睛被刺痛了一般，迅速滚出泪水，捂着脸有些崩溃：“没有了……回不去的……”
苍苍连忙抱住他，笨拙地拍拍他的脑袋：“不哭不哭，没事的，没事的主人……”
怀里的人哭的更难过了。
苍苍手忙脚乱地安慰，有点不知所措，实在扛不住心疼，也跟着哭起来。
林行止哭够了，从他怀里起来，突然看到他脖子上的灵玉，瞳孔一缩，面上的悲伤全不见了，换了个人似的，震惊地张了张嘴：“苍苍……你的玉坠，是哪里来的？”
苍苍抹了抹眼泪，又替他抹掉眼泪：“系统哥哥给我的。”
“白麓是你的系统？”林行止讶然。
苍苍点了点头：“主人，你也认识他？”
林行止眼底闪过一抹狂喜：“你说的系统，那些位面里做任务的目标，都是白麓的碎片？”
苍苍犹豫了一下，他答应了小木头不能说，咬了咬牙：“不能告诉你的，我答应了别人……”
林行止仰天大笑起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爷的萧恒，劳资有救了！”
苍苍傻眼：“主人？”
林行止连忙把他拉过来，坐到床上：“宝贝，你会跟主人统一战线的吧？”
苍苍用力点了点头：“会！”
主人就是主人，绝对忠诚于主人！
林行止欢喜地挠了挠他的下巴：“乖宝贝！那有人欺负主人，把主人关在这个房间里不让出去，你会不会救主人？”
“会！”苍苍继续点头，又有点生气：“是谁把你锁在这里？”
林行止宝贝似的摸了摸苍苍的脑袋：“那这个锁链你能扯断吗？”
苍苍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很肯定：“可以的呀。”说着抬手轻飘飘地一扯，那些手臂粗的链条应声断成两截。
林行止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卧槽了，劳资这就自由了？”
他还待说什么，突然脸色一白，捂着脑袋痛苦地闷哼。
“主人！你怎么了？”苍苍担忧地看着他。
林行止的疼痛缓解了许多，连忙大力拽住他的手臂：“苍苍，你帮我一个忙！”
“主人尽管说！我一定帮忙！”苍苍眼睛里亮晶晶地，又后知后觉地挠头：“可是，主人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又为什么变成了男人？”
他的记忆里，林行止是个穿着裙子，白天在大学教历史，晚上在酒吧蹦迪，抽烟喝酒摇骰子样样精通的女人。
林行止叹了口气：“别提了……风花雪月翻车了。哎……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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