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忘了为师说过什么吗？

　　白庭醒来只觉头昏昏沉沉的，半坐起身子，发现自己处在一堆烂柴树叶之中，昨日之事在脑海里翻涌起来。想到自己将要被胁迫指证自己的师父青云散人，不由眉头紧皱，但看眼下并无他人在此，想是自己已经脱离险境，也就不管它了。

　　白庭穿过林子来到自家门口，却停下了脚步。昨日彻夜未归，回家老头子必定是一番唠叨谩骂，反正天气尚早，不如去市区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卖几瓶正气疏血丸，买了米面再好回家。

　　穿过孟良桥就来到庭阳城的核心。这条主要的街市上罗含着茶馆酒楼，当铺钱庄，卖菜市场和猪肉铺子，街上人来人往。每逢集市庙会，商贩沿街铺设摊位，行人更是比肩接踵，川流不息。

　　白庭平时喜欢的一切，热闹且充满生气的大街和人群。今天却让他非常压抑，因为昨天的事情，白庭就像一只惊弓之雀，变得战战兢兢，寻找了好几个目标都没敢下手。

　　白庭越走越丧气，这时从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白庭的右肩，白庭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想要逃脱。可这只大手稍一用力，白庭打了一个转便定在了原地，此时耳中传来一个沧桑老人的声音“好徒儿，往哪去。”

　　“师父！”白庭脱口而出。只见身前老人，须眉交白，眸眼含光，头发雪白梳的整整齐齐，脸上皱纹沟壑纵横满是风霜，却着一身锦衣，搭配起来倒是有几分尊者的威气。

　　“师父，你可算出现了，出大事了。这边人多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说着话白庭拉起青云散人往城外方向去。

　　“哎诶…”青云散人被白庭拉扯着，“无妨，你就在这里说。”青云散人挣脱白庭的手。

　　白庭也拗不过师傅，只好作罢。“师父，咱俩被盯上了！”白庭把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边。青云散人在一边只是安静的听着。半响只后，街边一老人怡然伫立，一幅仙风道骨。一旁的白庭气喘吁吁……

　　“讲完了，口才不错。不枉我多年栽培。”老人淡然道，还不忘点点头以表肯定。

　　“师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白庭着急道。

　　“诶~，徒儿啊！你告诉我，你的药会吃死人嘛？”青云散人开口道。

　　“不会啊！”白庭道。

　　“那就不是假药啊！”回道。

　　“可是我的药也没用啊！”白庭道。

　　“你的药不是能提神醒脑吗？”回道。

　　“提神醒脑又不算治病，有什么用！”白庭丧气道。

　　“诶~，不对。上等药谓之君，主养命以应天，多服久服不伤身，且轻身益气，不老延年。中等药谓之臣，主养性以应人，以补为主。下等药为佐使，主治病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你这药吃不死人，且清神益气是为上等药君也。”

　　白庭满脸疑惑“真的？”

　　青云散人正语到“为师还会骗你吗？你这药平时买多少钱一瓶？”

　　白庭道“运气好的话，能买到八钱。”

　　“傻徒儿啊！你这药至少值二十两，为师这就卖给你看。”

　　白庭满脸不信“不可能……”

　　“来，来你随为师过来”

　　师徒二人走进闹市之中。“小兄弟，买点药啊，上等药二十两一瓶！”青云散人向一年轻人说道。

　　“神经病啊！我又没病吃什么药。是你该吃药了吧！”年轻人也不客气地回道。旁边白庭嘴巴张的都要拖地了，可青云散人却不以为然。

　　“大妹子，买点药吧！上等药，提神醒脑！才二十两一瓶。”青云散人向一位比白庭年岁稍长的姑娘说道。小姑娘吓的连忙跑开了。

　　“师父，你是认真的？”白庭严肃问道。

　　“为师一生英明，竟连一瓶这么好的药都卖不出去，说出去有损我青云散人的名声，这药今天我一定会卖出去一瓶。”青云散人也不回白庭，浮夸地自我忧怜道。

　　就这样，白庭跟着师傅在人群中，做着这种愿者不能上钩的买药行为。不大一会，一老一小街头买药的事迹便传开了。过了些时候，看热闹的人以二人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包围圈。白庭慌的直冒冷汗，青云散人却异常兴高采烈。

　　“正好，剩的我到处跑了”青云散人自语道。“来，大家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上等药，二十两一瓶。”

　　“老头你这药有什么用啊！”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

　　“包治百病，延年益寿。而且吃多了还不上火。”青云散人回道。人群里一片嘘声。

　　“敢问，这药出自那位神医之手啊？”人群里的声音。

　　“这药出自我嫡传弟子之手，就是他。”说着把白庭给拉到身前。如果能的话，白庭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天至黄昏，人群各自散去，闹剧结束了，药肯定是没卖出去？一老一小也闹累了，在孟良河边找了一处歇脚的地方。

　　白庭本来也没脾气，现在被折腾的更没脾气了，淡淡说了句“师父，药没卖出去怎么办！”

　　“傻徒儿，你忘了为师说过什么吗？”青云散人道。

　　“师父说，我这药是上品药，能买二十两一瓶。”白庭有气无力的回答。

　　“笨，师父说，这药我今天一定会卖出一瓶。”青云散人悠然道，“来了。”

　　黄昏以至，街道上行人聊聊无几，一身形疲惫男子背着包袱从师徒二人眼前经过。

　　“这位公子，从远方来，跋山涉水一路辛苦，不如一块坐坐欣赏一下这庭阳城的风景。”青云散人对路人男子道。

　　男子回过神来朝此看来，“前辈是在和我说话。”

　　青云散人微微点头。

　　男子走过来一同坐下，但一时气氛冷清了下来，三个人无一做声，白庭躺在草地上看云，想的是家里的柴米油盐。青云散人眯起眼打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青年男子整日赶路得以歇息，在孟良河边吹着风，望着这城中居民为晚炊忙碌的情景很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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