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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国公之子


“不知天官布局何时能够彻底完成?”

所谓惩前毖后,北风城自认为做足了准备却依旧差点让那神秘人破坏,他必须确保此次对黔武城的万无一失。

玉子淳斜倪了曾友凰一眼,后者心神领会直接退出房间。

玉子淳这才开口道:“大秦境内有异心的宗门有四,凤云谷被楚楼主灭掉,余下其他三个宗门现今已入黔武城中。”

安末好奇他是怎么判断这些反叛宗门,更好奇是怎么将他们引出来的。

玉子淳接下来的话,便为他彻底解了惑。

“这些宗门每年的报备需要经历黑水台,再由黑水台将报告交到主家或茅山国师手中,茅山那位虽不像正一那位对算术精通,却也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无缘无故对他们动手自然不可能,既然找不到借口那么就只能让他们在大战之中陨落。”

这位天官大人从袖里乾坤抽出一件法器,这件法器令安末面色大变。

朝堂六部之所以统领百官,位高于三公之上,不是因为能打,而是每个部门都掌握一件可以左右大秦命脉的法器。

如户部的地官册,书写着所有正规商人经营途径和方式,兵部的夏官册,记载着大量武官将领们平生事迹和行军轨迹。

而在六部中,作为最重要的,自然是吏部的天官册,其中记载了所有官员的生平和命轨。

六部尚书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逊色于一品法器的作用,甚至犹有甚之。

任何一册落入他人手里,对于国家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仿品?”

安末并未见过真正的六部册,毕竟都是重要法器,基本都被放在六部的最深处,除了看守或侍郎以上官职,余者都无法见到。

“并非仿品。”随着玉子淳翻动册子,其中文字映入眼帘。

吏部尚书:玉子淳。

明历十八年升入吏部,四十四年晋升吏部尚书。掌管天官册,统领百官监察天下。明历六十年……

膝下只有一女,名为楚……

两段话,前面一段应该是续写生平功绩,后面应该是私下生活的信息。

后面是模糊不清的,只见玉子淳将天官册收起来,温和笑道:“特殊法器需要认主才能发挥全部威能,而今天官册认定的主人是我,殿下自然见不到后面的故事。”

安末并未注意到,就在玉子淳将册子收起的刹那间,那模糊的文字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他在乎的并非是天官的功绩,这些稍加查探就能了解。

天官有个女儿?

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甚至满朝文武都知道天官是孑然一身,无妻儿子嗣。

为了安全刻意隐藏起来?姓楚……会是谁呢?

安末总算知道玉子淳是用什么来布局了。

某些宗门本身就有反叛之心,无论想要投靠西域也好,自己起义也罢,一个天官册对他们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至于怎么样让他们认定玉子淳是真的离开了京城,而不是特意设下的陷阱,那就是这位天官的厉害之处,提前十年的刻板印象所致。

一直以来,六部尚书中只有兵部和刑部以及户部知晓玉子淳的厉害,其他人大多只是了解这位天官资历深厚。

毕竟这位天官寿数大到所有人都不记得上一次出手是什么时候。

这种刻板印象下,那些宗门自然认为玉子淳只是个靠资历维持官职的弱鸡,不过他们也确实够谨慎,没有直接抢夺而是进入了黔武城。

而这时天官就要为他们的贪念加一把火,商家和榆林城与黔武城的合作,中间的枢纽如果换成这位天官会如何?

答案应该就是对他的刻板印象更下一层。

不断加深对于玉子淳本身的轻视,这可不是什么阴谋,而是摆在明面上的算计。

一般人都可以及时从这种特殊洗脑中清醒,但这些宗门人物或朝堂某些臣子不同,他们的目光已被对天官册的贪念所支配,恐怕很难察觉到这显而易见的算计。

安末感慨,难怪曾听宁国公提起,这位天官大人早在很久以前便没有再出过手,时间长了连他都认为是实力因素导致。

不过这期间玉子淳倒也并非什么都不做,那样确实显得自然,但漏洞太大。

但这一部分他并未对自己详细说明,期间所做之事应该也只有他心里清楚……

那么接下来的最后一个问题,玉子淳到底有多强?

面对他的问题,玉子淳是这么回答的:大概要比当今两位国师和颜大儒稍弱半分,却要比武安公主强出一线。

这已经够强了,甚至可以算是大秦最顶级的几人之一。

这就是大秦的底蕴吗?

………………

曾友凰站在高处,极其中二的姿势站立着,俯瞰榆林城全局。

“我说……你就打算以这个姿势站一天?”

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曾小小突然从他身后出现,红唇触及耳根轻声呢喃道。

曾友凰苦笑一声,自从重逢后,曾小小对他的依恋已经不限于私下,而是无时无刻都想粘着他,虽然他也乐得如此,但还是有些放不开。

“天官大人的出现让我极其不安,再看这榆林城,似乎总有种被人盯上的不安感。”

集结了第二军团的全部意志力,其各方面堪比三品境,若要让他无知无觉被盯上,怕是实力要远超于他。

曾小小心疼的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会不会是你太紧张了,我和殿下都未曾发现暗中存在。”

曾友凰摇了摇头,右手攀上曾小小冰冷的脸颊。

“你们的修为太弱,无法感知到也很正常,但那隐藏着的恶意却让我尤为厌恶……却又十分熟悉。”

他顿了顿,脸上泛起犹豫之色,像是纠结了许久但还是开口道:“小小,你可知道我在被你捡到之前,是何身份?”

曾小小摇头表示不知。

她只知道当年的曾友凰是逃难而来,这些年也颇为奇怪,毕竟饥荒之事少有,甚至到了灾民逃难朝廷不会放而任之。

突然出现一个饥民少年也着实奇怪,但当初自己年龄小加上善心发作,头脑一热就要收留曾友凰。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想过早婚嫁的因素,毕竟家中多了个男人,尽管是位少年,但也有不少对她有想法的要思虑些许。

曾友凰眼中尽是追忆之色,在那时自己还曾是……

“你可知最初并非只有四位国公?”

这件事曾小小倒是知道,十年前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几乎传遍了整个大秦。

原本霄王遇刺,当时并非只有四位国公而是五位,其中之一具体叫什么她如今也记不清了,倒是记得这位国公公然支持霄王即位。

结果在在霄王死后,这位国公也被一夜灭门,一十八口皆死于非命。

曾小小猛然想起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曾友凰。

他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明媚,其中夹杂着难以言表的苦涩。

“当年初见时,我听闻你姓曾便说你我二人颇为有缘,你还有些不理解。”曾友凰顿了顿,声音低沉着说道:“那是因为那被灭门的国公……也姓曾啊。”

他的父亲,曾经位列五大国公之一,尘国公,曾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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