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火丁:【虽然有事后诸葛亮的嫌疑, 但是,许苏白,你没发现, 从一开始, 你对云栖久就不一样吗?】
许苏白没回复, 等她继续说。
火丁:【你记得冯薇吗?】
X:【?】
火丁:【你果然忘了。】
火丁:【我前天不小心碰见她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 她以前也是你班里的, 当时好像还是你们班班花, 有一段时间, 貌似是你前桌。】
X:【然后?】
火丁:【她现在也学机械工程, 2班的,长得挺乖挺漂亮,跟云栖久同一款。】
火丁:【你之前说, 你只是觉得云栖久眼熟,所以多留意一阵……军训时,1班跟2班混在一起, 冯薇貌似还跟你搭讪过,我怎么就没见你留意她?】
X:【有可比性?】
火丁:【怎么没有?】
X:【云栖久不一样。】
火丁:【有多不一样, 才能让你在高中没注意到她,却在大学被她所吸引?】
许苏白半晌没回答。
或许, 他也在思索?
余灯准备放下手机,他回了:【她给人的感觉不纯粹。】
火丁:【?】
X:【我知道你眼拙,平时你可能看不大出来, 但是, 看她跳舞, 你就懂了。】
火丁:【……那我也没看出来。】
许苏白鄙夷:【你他妈一进大礼堂就睡了, 有好好看过?】
他说的是上学期期末的元旦文艺汇演。
火丁:【……行, 我下次好好看。】
两人停止聊天。
余灯睡了。
许苏白才刚在床上躺下。
天花板吊着一盏灯,明晃晃的。
其实他早该意识到的。
从捡到云栖久的打火机的那一刻起,他就对她产生了好奇。
如果不是对一个人感兴趣,怎么会好奇呢?
许苏白抬手覆上眼睛。
脑海闪过云栖久红着脸,樱唇翕动的模样。
他想起亲吻她时,那温软的触感,以及萦绕在他鼻端的,她身上的淡淡馨香。
他半梦半醒,又陡然醒转。
一扭头,窗外是蒙蒙亮的天空,晓风残月,窗框下方探出绿油油的爬山虎。
他伸手摸枕边的手机。
现在不过凌晨五点。
他给云栖久发了条消息。
她在睡觉,没有回复。
房间偌大冷寂,湿度和温度都维持在令人舒适的程度。
他却觉得燥热不安,身体闷出了一层黏腻的汗。
他发了会儿呆,起身,又去浴室冲了个澡。
云栖久一早醒来,就看到了许苏白发的消息。
X:【做了个好梦。】
经过昨晚的事,面对他,云栖久多了几分谨慎。
斟酌过后,才问他:【梦到了什么?】
许苏白没有回复。
梦里,他双手按住了一截恣意扭摆的雪白细腰。
-
因为许苏白,云栖久近段时间,注意力总不太集中。
慕静点出她状态不好的事,让她快速调整过来。
云栖久只好暂时摒弃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一心一意,专注于眼前的事。
是夜。
余灯突然问:“久久,你什么时候有表演?”
“下周六有个街舞比赛,在比赛开始前会有段表演。”云栖久边整理笔记,边回答。
“好。”余灯微微颔首。
徐娅揭下面膜,“余灯要是跳街舞的话,一定超帅的。”
余灯懵逼:“啊?”
徐娅挤出面膜剩余的精华液,涂抹在手臂上,“你看着比久久还像是跳街舞的。”
“是么?”余灯捋了下头发,“那,久久,你有空么?”
云栖久把笔记本合上,盖上笔帽,“嗯?”
余灯:“要不,你跳个简单的,我学一下?”
“行啊。”云栖久应下。
“我也想学!”何卿卿说。
徐娅懒,只想当围观群众。
她们把场地清出来。
云栖久跟着音乐跳了个轻松简单的。
余灯看得很仔细,只看出云栖久蹦蹦跳跳、可可爱爱,愣是没发现她哪里特别。
“余灯,过来呀。”云栖久叫她。
余灯犹豫:“……真跳?”
徐娅一把将她推出去,“不是你说要学的吗?”
余灯只好硬着头皮,和何卿卿一起,跟在云栖久身后,数着拍子,学动作。
感觉差不多了,云栖久停下,看她俩跳,验收成果。
何卿卿四肢软绵绵的,不够有爆发力,但整体问题不大。
倒是余灯,肢体僵硬得像个随时可以报废的机器人,偶尔还会出现同手同脚的毛病。
云栖久在旁边纠正她们的动作,耐心温和,嗓音甜软。
笑起来时,小鹿眼弯成两道小月牙。
忽然间,余灯不好奇云栖久到底哪里特别了。
“你们再跳一次吧,”云栖久说,“徐娅,你帮忙放一下歌。”
“OK~”徐娅拇指在手机屏幕一点。
余灯跟何卿卿紧张兮兮,已经准备开始跳了,音乐声从手机飘出来:“第八套广播体操……”
余灯提醒:“错了。”
徐娅不走流程,直接嘲笑:“没错啊,你俩跳舞就这感觉。”
“艹。”余灯笑骂,几步上前,一胳膊勾住她脖子,另一只手挠她痒痒,“徐娅,你他妈胆儿肥了是吧?”
云栖久跟何卿卿就站在一边,笑着看她们打闹。
时间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地过去。
街舞社组织的街舞比赛一结束,就到了六月份。
很多社团和学生组织,已经开始筹备换届的事。
慕静约云栖久去奶茶店。
两人慢悠悠地喝着奶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慕静说:“说实话,你当初为什么放弃JAZZ?你跳得真的很好,一看就是有天赋的。”
云栖久捏着吸管,搅了下奶茶,浮冰滚动。
她垂着眼,“初三那年,我本来想报班接着学的……但是,我亲戚说,学生就该好好学习,别搞东搞西的,而且,这舞看着太不正经了,说我这样会学坏。”
慕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是个男的吧?这话说的,跟‘你露个胳膊露条腿,就是在勾引我’,有什么不一样?”
“是个女的。”
“……”慕静撇撇嘴。
随后,慕静又说起街舞社的事。
她快要大三了,今后有别的打算,所以,副社和JAZZ队队长一位,空了出来。
“目前为止,我觉得,也就只有你,才能担得起JAZZ队队长一职。”
云栖久喝了口奶茶,说是会认真考虑。
事实上,不只是慕静找她,邓嘉怡也找过她一回,问她接下来还会不会继续待在记者团,有没有竞选干部的打算。
云栖久深思熟虑,给予答复。
一个是与她专业相关,一个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
她两个都不想放弃。
她不怕挑战,愿意挑起JAZZ队队长的重任。
至于记者团那边。
在社团换届,竞选干部那天,她成功竞选成为采策组副组长。
让她失望的是,这一天,直到换届结束,许苏白都没有出现。
她坐在教室里,看着人群散去,撕开了手里的牛奶糖包装,慢慢吞吞地吃着。
静静听邓嘉怡给他们采策组的成员开小会。
下一任采策组组长刘章,捻起一颗糖,边吃,边随口问:
“学姐,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记者团的零食那么多,就是这牛奶糖,一直都没换过?”
邓嘉怡瞥他:“你以为我们记者团很有钱,能天天给你们提供零食?”
刘章:“啊?”
邓嘉怡:“这些零食都是许苏白友情赞助的……人家出的钱,要求必须买牛奶糖,不行?”
旁边摄影组的组长插话了:“可我好像没见他吃过零食。”
云栖久捏着牛奶糖的包装纸,对折,再对折。
她问摄影组的组长,许苏白还会不会待在记者团。
摄影组组长模棱两可地说:“可能吧。”
云栖久心里没底,给许苏白发消息。
许苏白没回。
过了很久,云栖久才收到消息。
X:【你在,我就在。】
彼时,她已经睡着了。
醒来,她追问:【记者团在筹划三下乡的事,我挺感兴趣的,你呢?】
消息一经发出,等到凌晨,许苏白才回复:【看情况。】
云栖久深深感觉到,她和许苏白之间,可能隔着12个小时的时差。
79:【你好像很忙的样子,我就不打扰你啦~】
许苏白依旧活跃于半夜:【可你已经打扰到我了。】
云栖久向他道歉,并表示之后不会再擅自发消息给他。
哪知,他回了句:【说说吧,晚上做春丨梦,梦到你了,该怎么办。】
云栖久又羞又惊:【你怎么可以做这种梦?】
X:【你这问题问的……我差点以为,你想学怎样才能做春丨梦呢。】
79:【我不学!】
两人就这么聊着,谁也没提“主动权”那事。
-
再次见到许苏白,已经是七月中旬了。
夏日炎炎,蝉鸣阵阵,没有一丝风。
云栖久穿着记者团的黄马甲,拉着行李箱,从宿舍走到校门口,与“三下乡”活动的队员们集合。
她来得不算早,已经有五六个人站在树荫下等着了。
“许苏白真的会来吗?”一个女生说,“我很少见他参加社团活动,还以为他早就退出记者团了,看到他出现在名单里,还挺意外的。”
“不知道,”另一个女生说,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诶,他要真来了,这半个月的时间,都能跟他在一起……”
“你喜欢他啊?”
“你不喜欢?”
“我只喜欢他的钱。”
“装!”
云栖久无意听她们的对话,只是低着头,看手机备忘录,核对自己有没有忘带东西。
“哥!”刘章突然热情地喊了一声,拼命招手。
云栖久抬头。
不远处,许苏白下了出租车。
背包不好好背,单肩挂着,绕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抬下一个行李箱。
“来了来了!”那两个女生激动地握住对方的手。
行李箱滚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云栖久见许苏白大步流星地走来,没来由地紧张。
她低下头,继续浏览手机。
不小心点开了两人之前的聊天内容——
79:【别人都叫我‘七九’或者‘久久’,就你叫我‘六三’。】
X:【于你而言,我必须是特殊的。】
他当然特殊。
在很多人心里,他都是特殊的。
“云六三,”懒洋洋的腔调响起,像是为这火伞高张的夏日,奉上一杯冰凉清爽的莫吉托,“你是含羞草变的么?怎么每次见到我,都躲躲闪闪的。”
云栖久一惊,收起手机,抬眼看他。
除了眼下多了一层青灰色,他跟以往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么混不正经,一身痞气。
眼睛黑黑亮亮的,满是戏谑。
云栖久淡定道:“我只是在想,我有没有落东西而已。”
许苏白捏了下她的脸颊,打趣她:“你说你,怎么这么会撒谎呢?”
“没有。”她打死不认。
很快,加上指导老师,一个十四人的团队都凑齐了。
他们搭乘公交车,去火车站,转乘火车。
云栖久坐的这一侧,是双人座。
她靠窗,身旁坐着一位不认识的秃顶大叔。
那大叔自她落座,视线便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几根粗短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地落在她的座椅上,压到了她的裙角,似乎还有进一步动作的趋势。
云栖久努力往角落里缩,惴惴不安的,想跟前排的刘章换个座位——他旁边坐的是个女生。
就在这时,许苏白带着一个男人走过来,出其不意地拿下云栖久的行李箱,又拍了拍秃顶大叔的肩膀。
“干嘛?”大叔不耐地斜看他,一脸横肉,看着不太好惹。
云栖久也看向他,不明所以。
许苏白扯出一个自以为礼貌的笑,“你好,可以麻烦你起来一下吗?我女朋友想跟这位先生换个座位。”
大叔懒得搭理他,“不起。”
“真不起来?”许苏白声音一沉,阴恻恻的,带出令人不安的危险感觉,“毕竟是公众场合,动手不好看。”
秃顶大叔又斜了他一眼,忽然看到他颈上的文身,面露犹疑。
许苏白拉着行李箱的拉杆,食指敲了敲,“列车快开动了,你确定,不起来,让个道吗?”
秃顶大叔不挪窝。
许苏白闭了下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人拽起来。
跟拎小鸡崽子似的。
手臂显现出流畅健美的线条。
秃顶大叔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
不怕硬的,就怕横的,他惊惶地瞪大了眼睛,脖子往后缩,“你,你别乱来。”
“我还担心你乱来呢。”许苏白冷哼,“你起不起?”
“起……我起来。”秃顶大叔颤颤巍巍地说着,缓缓起身。
许苏白给云栖久使了个眼色。
云栖久麻利起身,走到过道,换那个男士落座。
许苏白这才松开秃顶大叔的衣领,还佯装纯良,帮人整理衣领,笑里藏刀:“谢谢叔叔。”
云栖久跟着许苏白往车厢后面走。
越到后面,离他们的三下乡队员们越远。
许苏白坐得可真够偏的。
云栖久这么想着。
许苏白帮她把行李往架子上一放,让她坐进去。
她从善如流。
许苏白在她身旁坐下,敞着腿,懒懒瘫着。
云栖久假装在看窗外的景,讷讷问:“你怎么乱跟人说,我是你女朋友啊?”
许苏白轻笑:“你要觉得不爽,想以牙还牙,也可以对外说,我是你男朋友。”
“……”
云栖久想起那只压着她裙角的肥手,瞧了眼许苏白,向他道谢。
“谢礼呢?”许苏白直勾勾地盯她。
“啊?”她愣住。
许苏白勾住她的脖子,一拉。
云栖久猝不及防地倒在他怀里,肩膀撞上了他的胸膛。
一个吻落在她的唇角。
他说:“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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