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餐厅门口。
“我打车送他回，你们先回吧。”戚暖拦了辆车。
夏绾绾和江野对视一眼，夏绾绾有些担心，“暖暖，你可以吗？”
戚暖“嗯”了一声，“可以。”
江野拉过夏绾绾，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
夏绾绾冲着戚暖摆摆手，车子远去。
夏绾绾叹了口气，望向江野，问他：“你呢？还好吗？”
“再回去喝俩小时我也行。”江野懒洋洋的应着。
夏绾绾眯眼，“那某人在KTV那次……”
江野：“……”
“那次是真醉了。”
“真的吗？”
“他们家酒精度数高。”
“是吗？”
“而且那天换了好几样酒喝。”
“哦？”
江野：“……”
他捏住夏绾绾的脸，皱着眉看她，“质疑我？”
夏绾绾挑眉，一脸挑衅，“是你装的太假。”
江野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明明是自己错了，却还是强硬的亲了一下她的嘴，“这是你不信我的惩罚。”
他指尖捏捏夏绾绾的脸，哼了一声。
夏绾绾不怒反笑，双手捧住江野的脸，眨眨眼说：“江哥，你有点可爱。”
江野语凝。
他是个男人，可爱这词不太合适吧。
夏绾绾反握住江野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抬起晃了晃，笑着问：“可爱鬼，一起回家吧？”
某个可爱鬼闷闷的瞪了她一眼，殊不知，更可爱了。
“可爱鬼。”夏绾绾踮起脚尖点了一下江野的鼻子。
江野有些嫌弃这个称呼。
可和夏绾绾并肩前行好半天，想着想着便笑了。
江野舔了舔唇边，细声细语的嘀咕了一句：“做你一辈子可爱鬼行不行？”
“嗯？”夏绾绾没听清楚。
江野挑眉，抬眸看向前方，道：“我说……”他加快语速，怪不好意思的，“做你一辈子可爱鬼行不行！”
夏绾绾学着他挑挑眉头，笑的甜，她说：“行。”
两个人相视一笑，手握的更紧了。
这沈城的夜繁华又温暖，有人脚步匆忙无心观察美景，有人愿意为了一人停下脚步，陪她看这繁华盛世，风光浪漫。
……
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夏绾绾不出意外的被京都中医药大学录取。
常青春敲锣打鼓就差给夏绾绾放炮，特意在餐厅定了一桌。
“小叔，这也太破费了，咱们在家吃吃就行了！”夏绾绾拉着常青春的胳膊，和常青春一起往包间去。
常青春西装履革，一身正气，“那咋行！”
陆鸢跟在常青春的身边，夏绾绾叹气，“小婶儿，你也不拦着他点儿！”
陆鸢摊开手，表示拦不住。
包间里，姜素兰正和江野坐在一起，姜素兰换了台新的智能手机，这会儿不太会使用，江野正耐心的教她。
常青春拉开椅子，示意陆鸢先坐下来，十分温柔。
而后揪着夏绾绾，道：“入座入座！”
夏绾绾感觉到了小叔对陆鸢和对自己的区别！
“小野，你的入取通知书，到了没呀？”姜素兰问。
江野嗯了一声，“今晚收到了。”
夏绾绾拉了拉一直，往江野那边坐了坐。
她双手撑着脸，歪着头看江野，越看越喜欢。
常青春问：“医科大学和中医药大学离得远吗？”
“还好。”江野说，“想见的话，远近都会见到的。”
常青春跟着点点头，这句话说的对。
不想见，就算是住在隔壁，一年也未必见个几次。
姜素兰已经感觉到分别的味道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所以她特意换了新的手机，方便以后和绾绾视频通话。
姜素兰低头笑了笑，默默在一边吃饭，也不说话了。
夏绾绾察觉到奶奶的情绪，便去坐到奶奶的身边，抱住姜素兰的手臂，在姜素兰的手臂轻轻的蹭了蹭。
“奶奶，会想我吗？”她问。
姜素兰便瞧了瞧她，眼眸温柔柔情，“想呀！想你这个小丫头在外面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想你在外面如果遇到难事儿了，会不会和奶奶说……”
小孩懂事，她知道。
就怕在外报喜不报忧。
夏绾绾抬手抚了抚姜素兰耳边的头发，乌黑明亮的眼眸漂亮的勾人，“奶奶，我已经长大了，放心吧。”
“中医药大学，不只是我的梦想，也是奶奶的梦想。我会给奶奶多多拍照、写信，和奶奶分享大学里的新鲜事儿的。”
夏绾绾望着她，眼底想到的都是奶奶年轻时的模样。
若奶奶当年读了大学，而不是匆匆嫁人，这一生命运都会不同吧。
她心疼奶奶，可她却不能决定奶奶的命运。
但奶奶却在这一世护了她的周全。
夏绾绾握住姜素兰的手，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可夏绾绾相信，奶奶的心永远灿烂阳光。
若有来生，让她护着奶奶周全吧。
“乖。”姜素兰揉揉她的头发，眼眸里泛着的无尽亲情，让夏绾绾沉醉其中。
常青春见气氛太过于沉重，便开口活跃气氛，他说：“好了，咱们吃饭吧，看我点的都是绾绾喜欢吃的菜！”
“在这儿两年嘴巴都养刁了，也不知道之后去了京都能不能好好吃饭。”常青春帮夏绾绾夹菜，嘴里说着：“也好，该减减肥了，都胖了！”
夏绾绾嫌弃的看了常青春一眼，“小叔，我哪里胖了？你能不能摸着你的良心说话？”
常青春便抬手放在下巴往下一点的位置，“胖了！”
“良心，你的良心在那吗？”夏绾绾扯扯嘴角。
常青春低下头左右看了看，良心是什么东西？
不摸这儿摸哪儿？
陆鸢无奈笑了笑，握住常青春的手，放在了常青春的心上。
这是良心！
笨！
常青春瞧了陆鸢一眼，反手便握住了陆鸢的手，笑了。
陆鸢顿了顿，而后偏过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笑了笑。
小叔这不支棱起来了么？！
……
去京都之前。
宁岚和江林也抽出时间，在家里设了宴。
夏绾绾还是第一次来江野家里，很气派。
的确是有钱人家的模样。
宁岚带着夏绾绾围绕着别墅转了两圈，又去了江野的房间。
宁岚说：“从小野走了之后，他的房间就一直这样，也没动过。”
江野有个书房，书房的书桌上不少小时候的照片。
他小时候长得就很英气，长大之后气场更强了。
让夏绾绾更惊讶的还是书房一角的奖杯栏。
上上下下二十几个奖杯，几乎什么类型的都有。
夏绾绾拿起其中一个奖杯，有些意外，“江野还会攀岩？”
“对呀，江野应该没和你说过吧？他在孤儿院待过一阵子，这臭小子学了不少本事呢。”
说到这儿，宁岚的眼底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惭愧、无奈，却又骄傲。
夏绾绾看了看她，放了回去。
不止攀岩，还有魔方、射击。
初中那几年，江野太想表现好让宁岚和江林更疼他一点，所以事事都做到最好。
“阿姨，江野很优秀，不是被奖杯和几块奖牌定义的优秀。”夏绾绾双手插进口袋里，眸光扫过那些奖杯。
“是啊，他很优秀，所以，也遇见了优秀的你。”宁岚嗓音含笑。
夏绾绾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宁岚是最会看人脸色的，所以看出了夏绾绾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夏绾绾咬了咬唇，小声问：“阿姨，你会介意我和江野门不当户不对吗？”
宁岚笑，“我考虑一下回答你？这样是不是显得我更真诚一点？”
“怎么说呢，现在社会越来越现实啦，大家也越来越看中门当户对了。但我觉得比起门当户对，灵魂伴侣和三观匹配这两个词，似乎更为合适。”
宁岚拉过椅子，示意夏绾绾坐下来。
夏绾绾摇摇头，没有坐。
宁岚见她没坐，她也没有坐下，她说：“绾绾，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江家什么都不缺，即便你真的和我门当户对，也是锦上添花。”
宁岚来到夏绾绾的面前，她握住夏绾绾的手，眼底笑意绵绵，“你说，江野很优秀。可是绾绾，你又何尝不是呢？”
“世界太大了，各种各样的人太多了，大众数据固然存在，但那并不是百分之百。如果未来陪在江野身边的那个人是你，我会很庆幸他在人生的婚姻阶段遇良人。”
江野的以前太苦了。
她希望江野的后半生，都能顺遂如意。
房门被推了一下。
两个人一同往门口看过去。
江望看着夏绾绾，眼神没有以前的针对，反倒是收敛了几分，他说：“哥喊你们吃饭。”
“来了。”宁岚握住夏绾绾的手，拍拍夏绾绾的肩膀，“走吧。”
夏绾绾点头，耳边还回味着宁岚所说的话。
——如果未来陪在江野身边的那个人是你，我会很庆幸他在人生的婚姻阶段遇良人。
良人。
该怎样才配得上这样的形容。
路过江望的房间，夏绾绾发现，江望的房间也摆满了各种手办玩具。
不愧是江野的好弟弟。
“你们，什么时候走？”下楼的时候，江望忽然问了句。
夏绾绾说：“后天。”
“这么快？”江望惊讶的看着夏绾绾。
夏绾绾点头，“九月份了，你们不是也该开学了吗？”
江望顿了顿，而后面无表情的下了楼，他最近一直补课，都忘记了时间，只是每天都很累。
因为哥哥说。
“小鬼，哥要去学医了，以后继承爸的衣钵。你努努力吧，公司就交给你了。”
江望：“……”真就小小年纪就承担了不该有的压力。
“后天几点的车呀，我送你们吧。”宁岚说。
“不用送了，和朋友一起走，你们在不太方便。”江野淡淡的拒绝。
闻声，宁岚点点头，“那好吧……”
夏绾绾瞧着江野，江野对家人的感情还是怪平淡的。
也难怪，毕竟已经太懂事了，不是那个缠着家人的小孩子的。
男孩子在表达方便向来没女孩子那么细腻，他也不会像她一样，抱住奶奶的胳膊撒撒娇。
“哥。”江望叫了他一声。
江野抬头，嗯？
“那今晚，不走了行不行？我……买了一套游戏机，今晚我们一起打游戏吧？”
江野顿了一下。
还记得刚回家不久，江望那会儿贪玩，就喜欢打电玩。
可电玩好多都要两个人一起玩才有趣，他就拉着江野一起，江野每次都比他厉害，他又气又恼，说再也不和他玩了。
可第二天还是会站在江野的房间门口求和，求他陪他打游戏。
“笨蛋——”江望忽然脱口而出，本想叫夏绾绾的，忽然语凝。
几个人纷纷看向江望。
尤其是江野，眼神凶的要揍人了。
江望咬着筷子，肉眼可见的紧张了。
他默默去看江野，小声嘀咕了一句，“嫂……子……也可以留下来……”
一句嫂子，不止江望不好意思了。
夏绾绾也一愣，差点被饭呛到。
江野挑挑眉，难得好脾气的顺了顺江望的头发，十分满意江望的称呼。
他望向夏绾绾，眼尾轻轻挑起，说不尽的得意，“害羞什么，早晚得习惯。”
江林和宁岚对视一眼，纷纷低头吃饭了。
饭后，刚好常青春在附近，夏绾绾就回家了。
江野应了江望的，留在家里一晚上，宁岚给他们准备了水果零食，两个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难得的四口家团聚，这是宁岚和江林曾经不敢期待的画面。
儿子长大了，可以带女朋友回家，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一切都回到正轨，生活似乎又美好可爱起来了。
曾经压着她让她喘不上气的天，似乎也在这一刻放晴了。
宁岚想，应该没人能理解她的心情。
无论江野回没回到这个家，她都会抱着愧疚度过这一生。
江林轻轻的抱住宁岚，拍了拍她的肩膀。
宁岚紧绷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断了弦。
她也想歇斯底里的哭一场，哭一哭这些年的苦与难。
……
顾白知道戚暖要走了，约了戚暖一起吃晚饭。
饭桌上，顾白给戚暖听了一首歌。
“怎么感觉很悲伤。”戚暖笑着问。
他说：“可歌词很好。”
戚暖嗯了一声，“很好听。”
顾白抿唇，忽然说：“戚暖，我们一起拍个视频吧？”
从认识到现在，他们明明私下见过无数次了，可却从未一起同框过。
戚暖要走了，他想和她拍个视频。
戚暖点头，“行。”
餐厅里响着安静的钢琴曲，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沿着餐厅往外走便是长江，顾白撑着伞，戚暖双手抱着手臂跟在顾白的身边。
他举起手机，手机里映出两个人的脸。
戚暖往顾白的身边贴了贴。
顾白格外喜欢这个小动作，总觉得戚暖是在慢慢接受他。
“开始啦。”顾白说。
戚暖点点头。
顾白点了录制，两个人便沿着长江缓缓往前走，细雨落在雨伞上，哒哒哒——的声音不吵反而让人觉得惬意。
镜头里，画面偏暗，两个人却格外的般配，一切都刚刚好。
戚暖的手机放起《如愿》的伴奏。
顾白轻轻唱起那首歌。
戚暖不会唱歌，就跟着他一直向前，时而抬眸看看他，眼底温柔又撩人。
副歌时，他转过头，那张侧脸在镜头里好看的要命。
那首歌，是这样唱的。
“而我将 爱你所爱的人间
愿你所愿的笑颜
你的手我蹒跚在牵
请带我去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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