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都不见出来，言竞舟在门外探了探头有些焦急，就听见里面的医生喊：“盛南汐的家属进来下。”
言竞舟推门进去。
暗黑的室内有帘子遮住大部分空间，他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不知道往哪边走，正要出声询问，就听医生又喊了一声：“这边。”
言竞舟过去站在医生旁边。
医生：“你看这里。”
言竞舟望着屏幕上黑黑的糊糊的一团，不知道她说的什么，问道：“什么？”
“这是孕囊。”
言竞舟跟着医医生重复一遍：“孕囊？”
那医生大概觉得这个男人的反应太好笑了，转身耐心的解释：“小宝宝就在这里！”
此时盛南汐已经整理好衣服站了起来，看见他的反应觉得好笑。不过刚刚自己看到那团黑黑的东西听说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有些震惊的。
医生给了一张检查单便催他们出去了。
走到休息区坐下的言竞舟仔细的看着手里的那张b超单，上面两张黑白的的超声图像，显示着黑影。“这就是孩子？”
“嗯。”
还没等他们有更多的交流，就听见司小予跑了过来：“小汐，你看见了吗？”
盛南汐拿过言竞舟手里的b超单：“看见啦。”
“哦。”司小予接过检查单看起来。
盛南汐：“查血报告也出来了吗？”
“嗯，这个是你刚刚的血液化验单。”
盛南汐拿过她手里的单子看起来：“为什么一个半月了，我的肚子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司小予笑起来：“要看出来还早呢，至少三个月吧，前三个月你一定要注意哦，好好养着。”
“哦。”
言盛两人从医院出来时，一路无话。路上言勇弈打来电话，说让他们回家吃饭。
于是新婚夫妇驱车回家，跟老爷子吃过晚饭后就要走，被老爷子生气的脸吓到了。
言勇弈杵着拐杖在地上敲的噔噔响：“你们刚刚结婚，在家陪爷爷吃个早饭怎么了。以前的大家族几代同堂大家都住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现如今就我一个人住着，就想着你们回来看看我。你们都不肯”
言竞舟为难的看了看盛南汐。
对方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两人陪着爷爷散步，又跟他一起看了新闻下了棋，爷爷这才高兴的去睡觉了。
三人一起上楼，言勇弈：“你俩回房吧。”说着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俩，那意思好像是你们快进去，你们不进去我就不走。
盛南汐只得先进了房间。
接着言竞舟也跟着进来。
盛南汐看着房间里的一张床，又看了看言竞舟，小声问：“怎么睡呀？”
“不然我悄悄去车里睡？家里也没有其他房间，在楼下客厅睡的话太明显了，李姨会看见的。”
盛南汐想了想：“老人应该都睡的浅，万一听见你开车门就糟了。”
“那怎么办？”
盛南汐又看了看床：“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只能这样了，她下楼去跟李姨说自己习惯盖厚被子，又问她拿了一床被子上来铺在床上。
这样同床不同被，就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身体接触了。
“对了，”盛南汐铺好床之后，问道，“你在这有睡衣吗？我感觉我这裤子的腰有点紧，怕压倒肚子里的宝贝。想穿宽松一点。”
“我去拿。”言竞舟转身去了衣柜，拿出一套灰色格子的睡衣裤。盛南汐接过去了卫生间换下。大大的男款睡衣穿在自己身上，空空荡荡的。不过是真的舒适一点也不紧绷。
她又用李姨准备的新的洗漱用品简单洗漱下。
“你去洗吧。”盛南汐说着就上了床，开着手机，小声的放起音乐来。
不一会言竞舟也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女人拥着被子坐在床头，举着手机放在离肚子不远的地方。问她：“这是在干吗？”
“做胎教。”
盛南汐又道：“说这样可以刺激宝宝的大脑发育。”看到言竞舟也穿着同款的睡衣，惊讶道，“你怎么都买同款？”
“我买东西都这样，喜欢的款式会买好几件同样的。方便。”
这个癖好还挺特别的。
言竞舟想起她之前又发了一份文档，上面介绍的如果父母每天跟宝宝讲话，这样等宝宝出生，会自然而然的跟父亲亲近。他走过去坐在了床沿。
“我可以跟它说说话吗？我看资料上说，可以跟他们说话，他们能听见。”
盛南汐歪着头想了想：“可能三四个月才能听见，现在还太小了点。”
哦。
盛南汐看他有些失望：“不过你可以给他们放些你喜欢的音乐。他们每天听妈妈放同样风格的音乐，大概也听烦了吧。”
言竞舟也拿过了手机，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手机有声音响起，居然是一段相声。
盛南汐咯咯笑了起来。
言竞舟问：“这个可以吗？它在肚子里无聊的时候，可以学着相声一样自己跟自己聊天。”
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盛南汐想果然男女的思维不一样。
那相声讲的甚是好玩儿，是一段有关古诗词的趣解，一捧一逗包袱一个接一个。盛南汐坐着累了便躺着听。看见言竞舟仍然坐着，喊他：“你也睡吧。”
言竞舟看了看她，也躺了上去。
“要关灯吗？”
“好。”
等室内暗了好一会儿，相声终于告一段落，言竞舟拿起手机关掉，躺着准备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南汐喊了一声：“言竞舟，你睡着了吗？”
“没有。”
“我也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吧，随便什么都可以。”盛南汐换了个侧着的姿势。
“嗯？”言竞舟在脑海里搜寻着话题。
盛南汐：“这是你从小就住的房间吗？”
“对，从我十岁回来就住在这里，跟爷爷一起住。”
“我看桌上你小时候的照片，长的还挺可爱的。嘿嘿。”
可爱？
言竞舟长这么大大，头一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他。
又听见盛南汐道：“如果我们的宝宝能跟你长的一样，那肯定也一样可爱。”
“为什么不是长的像你？”
“因为我预设她是个女儿啊，都说女儿像爸爸的。”
爸爸这个词在言竞舟的脑海中闪现过的时候，忽然浮起了有些久远的记忆。
又听盛南汐问：“言竞舟，我有点好奇你的父母的故事，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想听，可以吗？”
黑夜的卧房，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一些光，盛南汐感知到言竞舟转过来的动作，以为他不想说：“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到男人的声音：
“我爸爸在他二十五岁那一年遇到了在酒店当服务员的我妈妈。当时我爸爸刚大学毕业，进公司做我爷爷的秘书，跟着一起学习从商。有次他跟着我爷爷入住一家d市的酒店，临时遇到些工作上的问题被爷爷训斥，郁闷的父亲在天台喝酒，被我母亲以为他要跳楼。我父亲故意逗我母亲，骗得她的耐心的安慰和劝解，自此结缘。后来两人的恋爱被我爷爷强烈反对。但我父亲不顾反对执意跟我母亲结了婚，我父亲不要家族的公司，跟我母亲在老家的小县城里生活，日子清苦，直到我十岁那一年，他们俩在下班的路上遇到车祸双双身亡。后来爷爷就带我回了言家。”
盛南汐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原来是豪门少爷与贫苦小姐的恋爱故事，她问：“你想他们吗？”
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旁边的人回答，就在她快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听见一个声音响起：“偶尔会想，但可能时间过去太久了，记忆不太真切。”
“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肯定过的很好。”
言竞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吧。其实我至今也不太能理解我父亲当时的做法，爱一个人爱到不顾一切。”
旁边的女人声音迷迷糊糊传来：“爱一个人很可怕的”
随后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南汐？”言竞舟轻声唤了两次，没有人回答。
借着屋内暗淡的丝丝光线，言竞舟看到女人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丝丝头发凌乱的遮住眉眼，整个人透出温柔娴静来。
有那么一刻的冲动，想要拥她在怀里，让她的脸贴近自己的心脏处，见证那里紊乱的心跳声。
言竞舟喉结动了动，克制住脑海里那些冲动的念头，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两人陪爷爷吃过早饭后，便回了盛家。
s市的习俗是婚后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言盛两人就向第一次来一样，挽着手出现在盛家的门口。看见屋里有更多的亲戚在场，言竞舟表示已经习惯了。
新郎新娘牵着手一一打招呼。
盛康裕待他们招呼结束，立马又拉走了言竞舟，说是有事情要谈。
这样盛南汐就又落入了一众长辈和表姐的人堆里，被逼着回答诸如“新婚夜过的如何呀？”之类没羞没臊的问题，盛南汐想起昨夜的两人同床，明明晚上睡的时候隔的老远，早上醒来自己却睡在了言竞舟的怀里。
她脸上一红，顾左右而言他：“喂喂喂，你们要不要这么八卦啊！”说了几句便跑开了去。
这天夜里两人又被盛家父母留宿在家，情况与前一夜极其相似。
不同的是这次住的是盛南汐的房间，她可没有男生的睡衣给他穿。无奈言竞舟只能脱了外套和衣而睡。
这次的两人想睡的远还不行，因为盛南汐卧室的床只有12米宽。
“不能怪我呀，这床还是我上大学以前住的。未成年人住的卧室。”两人背对背躺着，都响起了今早两人醒来时的场景。
言竞舟咳了咳：“没事，睡吧。”
“言竞舟，我睡不着”
“闭着眼睛数羊？”
“数羊没用，你说点什么吧。”
“想听什么？”
“你会唱歌吗？我刚选了半天音乐不知道放什么，你唱给宝宝听好不好？”盛南汐轻抚着肚子处，说道。
旁边的人久久没有回话，盛南汐偏头看他，男人正一脸认真的思索着，那表情方法这是个世界难题似的。
盛南汐觉得好笑：“随便什么歌都可以。”
言竞舟略略尴尬了一下：“那我唱首我老家的摇篮曲。”说着就唱起来。
盛南汐认真的听起来，她以为会是什么“宝宝乖乖睡”之类的词句组成的歌，谁知他一唱起来，只有一个类似于“di”发音的曲调，这是什么摇篮曲啊！
但很神奇的是她听了一会儿便困了。
在睡去之前，好像言竞舟在笑。
奇怪，他笑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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