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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津南蹊跷难言


柏骞承不解想问。
可看祁骁没多说的样子,只能是按耐着好奇走了出去。
他才回京几日,这会儿又要出门,说不得要回去好生跟北候夫妇解释一通。
一想到北候夫人的眼泪,柏骞承的头就大了一圈。
愁人。
祁骁自己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掐着时间算着,不一会儿,窗子上就停下了一只浑身雪白的信鸽。
鸽子一看就是来熟了的,一点也不见外地扑腾着翅膀飞了进来,站在书桌上低头就开始喝杯子中的茶水。
祁骁见状笑了一下,伸手把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纸摘了下来,在掌心展开细细地看。
信纸不过巴掌大,能写的内容也有限。
可祁骁仿佛透过眼前薄薄的信纸,看到了远方的钟璃在写信时候的模样。
叮嘱照顾好自己的时候,阿璃必然是眉眼含笑温柔可亲的。
至于照顾好两个娃娃……
祁骁选择性地忽视了。
接着往下看,祁骁的眉梢出乎意料地往上扬了一瞬。
他没想到,钟璃竟然说自己要去津南。
钟离流来信时,在信中提及的内容实在是少得可怜。
故而钟璃也难以确定自己究竟会去什么地方。
到了现在,钟璃出门都大快一个月了,她才勉强确定了去处。
只是……
津南那地方实谈不上太平。
鲁王也是见过钟璃的。
这时候钟璃去津南,只怕是不太妥当。
祁骁稍微沉思片刻,当即就坐不住了,翻身起来提笔就给钟璃回信。
跟钟璃的惜字如金相比,祁骁可谓是下了相当大的笔墨。
洋洋洒洒的一大长篇写完,祁骁才皱着眉把信卷起来,塞进了鸽子腿上的信筒里。
夜色渐落之时,一只身形小巧的鸽子无声无息地从镇南王府的院墙中飞出,很快就没了踪影。
祁骁眯着眼睛看着鸽子飞走的方向,长久静默不语。
几日后,带着祁骁超长版家书的鸽子,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钟璃原本正在和钟离流说话,拿出信纸的时候,被信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震惊了一下下。
钟离流则是面露嫌弃地啧了一声,也不等钟璃赶人,自己就很识趣地往旁边走开了。
钟璃见了心里有些好笑。
可看了信中提及此事后,她脸上的笑却缓缓散了。
鲁王放出的谣言她在路上是有所耳闻的。
一路上钟璃就在担心,祁骁会不会对津南动手。
可她没想到,祁骁选择动手的时候,会来得这么快。
钟离流人虽然走开了,可视线一直都停留在钟璃的身上。
远远地看着钟璃的脸色不对,他皱眉走了过来。
“怎么了?”
钟璃缓缓呼出一口气,把信纸扔进了火堆中烧掉,然后才说:“津南最近,只怕是要起战事。”
钟离流来自一个相对和平的年代。
他难以理解任何发动战争的理由,刚想说祁骁是不是疯了,可转念想到一路上听到的各种传闻,又不自觉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干瘪地评价了一句。
“宣帝要如愿以偿了。”
鲁王自称为皇,帝号宣。
人称宣帝。
宣帝三番两次地挑衅祁骁,如今祁骁真的要忍不住动手了。
可谓是,求仁得仁。
完美得很。
镇南王府和津南对上,就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稚子和一个早已成年的男子抗衡一般可笑,战争的胜负似乎不需过分担心。
钟离流看钟璃脸色不好,不由得低声劝了一句。
“镇南王别的不说,行军打仗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你不必担心。”
钟璃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钟离流闻言微妙挑眉,多了些好奇。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
钟璃随手捡了一截树枝在火堆里扒了扒,眼神有些飘忽。
“我只是觉得,宣帝的反应,似乎不太对劲。”
能成功避开祁琮的各种打压,熬到现在还成了帝皇的人,不应该是个心无城府的冲动之人。
以宣帝以往的行事作风来看,此人甚至还算得上是深谋远虑。
只是这样一个深谋远虑的人,最近的行事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毫无章法就罢了,甚至还不惜在此时前去招惹镇南王府这样的庞然大物。
如果不是自求死路,就只能说背后另有隐情。
只是……
钟璃苦笑了一下,摇头道:“我觉得津南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只是她现在手头能收集到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以至于她难以判断出那种蹊跷到底是出自何方。
钟离流也觉得不太对劲。
只是阴谋之所以被称之为阴谋,就是因为在阴谋揭露之前,很难察觉到其真实的本相。
没切切实实的线索,钟璃在这里就算是把脑子熬干了,估计也琢磨不出来前因后果。
钟离流安慰似的拍了拍钟璃的肩膀,不以为然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必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担心。”
“就算是有阴谋,可在绝对的实力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你平白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钟离流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安慰,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钟璃无声苦笑了一下,借着微弱的火光给祁骁回信。
祁骁在信中要求她避开津南不可前往。
可她注定是不能答应了。
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地,就是津南。
津南别说只有个不成气候的宣帝。
就算是有吃人的阎王,这一趟,钟璃也势在必得。
钟离流似乎也察觉到了形势的紧张,紧急又拉着和钟璃一起前来的洛林等人商议进津南的线路。
钟璃的安全不可马虎。
原本估计在两日内可到的路程,因钟离流等人的小心谨慎,生生延长到了五日。
第六日清早,乔装打扮后的一行人分作三批依次混进了人群中,慢悠悠地进了津南城。
而与此同时,被设置为王城的津南皇宫之中,一场激烈的争执也正在进行当中。
素来以温雅之面示人的叶相面目狰狞地看着眼前的华服女子,话说至口,凉意却贯彻骨肉。
“皇贵妃娘娘,你别忘了你姓叶!你就算是如今位同副后,那也是体内流的也是叶家的骨血!你这么做,是在将叶家彻底推向绝路!也是在断你自己的生路!”
被称作皇贵妃的女子闻言不屑一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上的护甲,轻飘飘地说:“本宫是出自叶家不假,可常言道女子出嫁从夫,女儿之际尤记得当初被赐给那人为妾时,父亲母亲在耳边说的话。”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才恶意满满地说:“本宫是叶家清誉受损的罪魁祸首,理应赴死,若是我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最好就早早地了结自己的性命,省得拖累家中清誉,这话至今本宫仍铭记在心,日日不敢忘,只是不知父亲贵人事忙,是否还记得些许?”
看叶相涨红着脸说不出话,女子讥诮十足地冷笑了起来,眉眼间皆是说不出的漠然。
“既叶家早就放弃了我的生死,我还平白顾惜一个无用的叶家做甚?”
“叶家的死活,与我何干?”
“父亲,您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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