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意外
琵琶结束,红幕落幕后开启,只见台上红纱垂悬,一条条、一道道,如少女闺房,似梦似幻。
平静的古筝声起,一声声递进,婉转悠扬,继而转入激荡。忽地一道红纱从空中飞来,如仙女下凡,落入多情公子的梦境。
极尽柔美的身躯,伴随跌宕起伏的旋律,妩媚多情、亦梦亦幻,又带着幽幽的愁丝。男子看了又爱又怜,心头荡漾。女子看了联想闺阁之苦,更是感同身受。
程诺扫见花卿在她身边坐下,顺势小声道:“你看。萱萱的舞台掌控能力就很强,更容易抓住观众的心态,引起共鸣。”
说完,见一旁的人没有回应,程诺疑惑的偏头看去,就见花卿定定地盯着她打量。
程诺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笑:“你好,我是与你齐名的女花魁,花颜姑娘!”
花卿了悟的微微点头,会心一笑,“你马上要上台了。”
“对啊,萱萱结束就是我!”
程诺就地活动活动筋骨,许久没练,骨头已经不如以前灵活。
楼上吴殊评价:“萱萱今天的舞,与以往大不相同啊!竟更上一层楼!”
秦陌寒接话道:“那是自然。她可是咱们家那位小祖宗亲自调教的!”
语气中毫不遮掩的自豪,那小祖宗虽能折腾了点,但确实有实力。
秦陌寒忽地想到程诺之前花楼一舞,再观今日这情形,小声问向萧景:“师弟,小祖宗今天不会上台吧?”
本就不是很高兴的萧景,一听秦陌寒的猜测,脸色越发深沉。
此时台上萱萱的舞蹈接近尾声,玉手攀纱,随着飘渺的旋律,慢慢飞升,如仙子飞天离台。
就在萱萱已经到达指定的高度,后面伙计合伙拉纱时,突然一枚细小的尖物飞射过来,笔直的射向红纱。
萧景敏锐的扫见物体飞过,顺手拿起花生米弹出。与此同时,苏裕方向同时射出尖物。
三处物体在空中交汇,硬生生改变暗器原本的轨迹。暗器一偏,划破红纱边缘掉落漆黑的角落。
程诺脑袋突然被什么砸倒,伸手摸了摸,竟是两粒花生米。
咦?谁高空坠物?
程诺起身张望,突然,舞台上的红纱发出“嘶”的轻响,萱萱身子往下坠了一度。
“萱萱!”程诺心陡然提起。
萱萱更是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此时身子离舞台有一段距离,一旦坠下,必定摔的不轻。
台下观众沉浸在舞蹈中,没有发现异样,萱萱尽量保持好表情,不让人看出端倪。
花卿抬头发现异常,“纱坏了!”
程诺循着他的方向看去,果然,上端的纱出现裂口,因为萱萱的重力拉扯,口子越来越大。
程诺忙抬手示意后面拉纱的伙计慢慢松手放下萱萱。飞天离场不行,只能改为落地退幕。
伙计察觉到纱的裂痕,看到程诺的手势,忙慢慢放纱。
“来不及了!”
花卿话音刚落,只听红纱嘶啦一声,萱萱急速下坠。
“呀!这是要掉下来了!”
观众们猝然发现异常,心跟着揪起来。
眼看就要栽下,萱萱已经来不及慌张,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袭蓝纱飘来,掠过背景布,带落一整片红纱,随即借着板面的力道荡到萱萱上空,及时伸手抓住下滑的纤纤玉手。
萱萱借力转身站起,仰头间只见程诺飞旋在半空中,手、脚两处蓝纱固定着身姿。
程诺冲萱萱调皮的眨了眨眼,一个飞身旋转而下,将蓝纱交到萱萱手里。
“去吧!”她贴着萱萱耳畔轻语一句,手顺势一推,伙计配合默契的就势拉起蓝纱,萱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舞台上。
一场事故有惊无险的结束,观众随之松了口气,同时被后出来的人所吸引,一时忘却刚刚的意外。
台下的花姨忙示意伙计收掉舞台上的纱,自己则站在台侧介绍:“诸位,接下来请欣赏花魁独舞,《罗敷行》!”
“还真是她!”秦陌寒饶有兴趣的瞥向萧景,“这丫头还挺机智!”
萧景哪里还能听进秦陌寒的话,只深深的凝视舞台,平静的双眸没了温和,甚至多了生气。她还真是不嫌招摇!
琵琶声响,画布转至小桥流水,轻快鲜明的旋律让人心情愉悦放松,程诺摆好舞姿,随着明快的旋律舞动,宛若置身郊外小桥流水间,前往采桑劳作。
少女芳菲明媚,脸上洋溢着灵动朝气的笑容。配以优美的舞姿、柔软的身段,时而轻快飞扬、时而陶醉忘我,尽显少女的美丽与劳作的喜悦。
众人不由看痴,直到一舞结束,纷纷惋惜时间太短,没有看够。
程诺满意的看着台下人的反应,要的就是意犹未尽的效果,要不然以后生意怎么做?
程诺明艳的收场,目光扫到二楼,这才记起萧景他们,自己忙活一下午,忘记上去打招呼了。
萧潇趴在桌子上看的出神,偏头就见陆仁先同样目不转睛,心里不由琢磨,难道他喜欢这种风格?哪天她也学舞去!
台上人虽以纱遮面,但陆仁先一眼便认出是程诺。心下奇怪,萧景怎么会同意她顶着花魁的身份表演?
四号阁里的萧明,一双犀利的眼眸紧盯着台上的人,意味不明,又似乎很感兴趣,招手向随侍的侍卫低声吩咐一句。
侍卫领命离开。
台下观众欢呼,连连拍手叫好。萧景心里却莫名的不舒坦。
秦陌寒向吴殊一顿挤眉弄眼,两人心知肚明,默契的喝酒,不敢与萧景搭话。
苏裕倒是看的开心,悠闲自在的品酒赏舞,彷佛刚刚的意外与他无关。
程诺下场直奔萱萱,“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
萱萱摇摇头:“没事,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刚刚确实吓到我了!”
程诺习惯性的搭上她的肩道:“自家姐妹别这么客气。还好纱厚,撑了一段时间,才没直接摔了。”
梁上的红纱已经被伙计们收回。只是好好的纱,怎么会突然断了?程诺心中生疑,大步赶去后台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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