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面埋伏
接下来的日子竟然分外平静,夏日过半,仿佛氤氲着雾气般,湿蠕着教人生生地过得懒洋洋的,少了些生气,丝萝也暂且忘却了如梦和韵菊的种种
昨日说好与毓秀对诗,丝萝一早便拿着诗集来到了毓秀处。在门口敲了几下门,见没有人应,丝萝想着毓秀难得睡个懒觉,便欲去春晓处先说会话。
这时,猫儿从门里开了缝儿钻了出来,对着丝萝喵喵的叫着,丝萝蹲下摸摸猫儿的小脑袋:“猫儿,你家主人今儿难得睡个懒觉,你要悄悄的哦。”
丝萝起身出了院儿,但那猫儿还是跟着自己,用牙咬着自己的裙裾,丝萝心下觉得奇怪,便一路随着猫儿进了屋。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但头被锦被蒙着,两只脚裸在外面。丝萝拍拍被子,“毓秀姨娘,醒一醒。”
没有回应。
丝萝心下觉得奇怪,任谁也不会睡得这般死,一时间有了些不好的念头。便也顾不得礼仪,掀开了毓秀的被子。
“啊!”
一声尖叫,把还在门口的巧凝惊的赶快跑进来,只见自家小姐僵在床前。床上的毓秀脸色发青,身体僵直,这一幕把巧凝也吓得不轻。
“快!快去叫郎中!”丝萝回过神来,对着巧凝喊道。
巧凝也反应过来,赶忙跑出了院子
傍晚时分。
一行人在毓秀的院儿内,一听到毓秀醒来,便都随着何老爷进了屋子。
只见毓秀靠在床沿上,毫无生气的样子,显然是还没有在刚刚的浩劫中恢复过来。何老爷上前说了几句话,便对屋内的人说:“五姨娘累了,都回去吧。”
一行人便都出了院儿,随着何老爷来到了正堂。出门儿之前,丝萝瞧向毓秀,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已经缓过来很多,一颗悬着的心便也放下了。
正堂内。
何老爷神色严肃:“把郎中叫进来。”
仆人便将郎中带到了正堂,道:“郎中,还请您说道说道,今日五姨娘这是因着什么缘故?”
堂内的人都神色各异的盯着郎中,巴望着从那口中听到些什么。丝萝也不例外,她也是念着毓秀今日之事有些蹊跷。
郎中点点头,道:“五姨娘今日并非无缘故地晕倒。”
面面相觑。
一时间安静的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是茵蔓快人快语,打破了沉默,尖声道:“说话不要大喘气,有什么说了便是。”
那郎中看向了何老爷,等待着某种默许。
见郎中不再言语,“接着说下去。”何老爷道。
得到了何老爷的默许,郎中心里有了些底,他一字一句道:“五姨娘是因着被人下了毒。”
下毒!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毒本可足够置人于死地,但因着五姨太只喝了一点,便保住了性命。”郎中捋了捋胡子,顿了顿道:“这毒是被下在桃花酿里的。”
桃花酿!
又是桃花酿!
丝萝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将齐刷刷的看向自己的目光尽收眼底,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简直让她毫无招架之力,整个人都站不稳了,晴柔见状赶忙扶住了自家少奶奶。
“少奶奶,您没事吧。”晴柔在丝萝耳边轻声道,托着丝萝的手臂力道却暗暗加了几分,她知道丝萝此刻六神无主,但一定要镇定,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自家少奶奶做的。
丝萝被掐的有些痛,也是借着这一点疼痛,她稍稍清醒了些,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直了。
“请郎中到账房领银子,然后派车送郎中回府。”何老爷看起来如有所思。
虽说夕阳已西下,但白日里的暑气还未散尽,就连风也是燥热的。然而丝萝却只觉得浑身都冷,躺在床上不住地打冷战。
巧凝和轻柔两个丫头看起来也是担心的不行,如若之前韵菊先生的事情还是巧合的话,那这次的事分明就是有人与小姐过不去,想让这脏水洗不干净。
丝萝躺在床上,只觉得混混沌沌的,她瞧着巧凝和晴柔在眼前忙来忙去,心里便踏实了些。然而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发冷,如若上次还是害怕,那这次便是恐惧。
有人想要暗中陷害自己,而那人在明,自己在暗,可能是不熟实的人,抑或是平日里对自己笑脸相迎的人。
晴柔将热毛巾敷到了丝萝的额头上,又将被角掖了掖,她见自家少奶奶这样子实在是心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从前在外面的时候,人心险恶、世态炎凉都已经尝遍,挨白眼那是家常便饭,但终归与这深宅里是不同的。在这处处透着粉脂气的富贵宅邸里,什么都是蒙了一层薄纱的,你能隐隐约约地瞧个轮廓,然而那薄纱下究竟是什么样子,不到风吹来的那天永远也不知道,都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罢了。
几个时辰之前,毓秀院儿内。
“是我自己贪吃喝了桃花酒准备温书,怎奈何温了一刻钟就倦了,便又喝了点进口咖啡,谁知便晕了过去。”这是毓秀入府以来在大家面前说话最多的一次,众人都屏息凝神的听着。
虽说毓秀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并无大碍了,整个人也缓了过来,只需要多多休息就可以了。
但有一人却不这么认为。
“娘,这一次勉强说是巧合,两次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俗话说家贼难防,这下毒的人可真是有些猖獗。”婉贞发间的时新珍珠发饰璀璨夺目,每颗珍珠上面又镶着钻石,看起来招摇而又绚丽,与婉贞熠熠生辉的脸颊相映成趣,“对了,巡捕房的老江可是我的中学同学呢,不然我叫他来瞧瞧。”
虽说婉贞是在和二太太说话,可那眼神却一直瞟着丝萝,像一把刀子,直插到丝萝的心里。
二太太并没有接婉贞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何老爷,那目光带着征询的意味。在这深宅里这么多年,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主,什么时候要安安静静地做个旁听者。
何老爷见毓秀并无大碍,语气也放宽了许多,不紧不慢道:“你五姨娘已经无碍了。”他一边说一边淡淡地瞥了婉贞一眼,随即又看向前方,“如若真的有‘内鬼’,总有一日会自己露出马脚,他人好自为之便是。”说罢,便欲出门。
婉贞见没有得逞,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二太太的目光“唰”的一下瞧向自己,一时间有些吓到,便只能在原地努了努嘴。
正在回忆白日之事时,却听见有人在敲院门,那“笃、笃、笃”的声音很有规律,不急不缓,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便以为是哪院儿的人来宽慰自己,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因着白日里的风波,初霁院今日早早地就关了院门。丝萝念着天色已晚,又心有余悸,一时间不想见客,便对巧凝说:“就说我已经睡了。”
但巧凝开门之后却不见人,只在地上发现一封信,因着不认字,便赶忙带回来。
丝萝闻言疑惑地接过来,只见上面并无落款,心下觉得奇怪,赶忙打开。
白底红格的信笺上拼着几个字,看起来像是从报纸上剪裁下来之后贴上来的,字体不同、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挤在一起,没有规律。
“小姐,可是写了什么?”巧凝在一旁干着急。
“这次是你走运。”丝萝便读边打了个冷颤。
“我现在就追出去,看看是谁!”巧凝说着就要冲出去。
“不必。”丝萝合上信笺,“这个人选择如此隐秘的方式,定然不会轻易让我们发现。”
如果说上次韵菊的事儿还是巧合,那么这次毓秀被毒和这封信笺,让丝萝确定了是有人要栽赃自己。对方的来意和目的是什么呢?
怕自己争夺家产?
还是看自己好欺负,可以充当替罪羊?
会是二太太吗?看五姨太年轻貌美心生嫉妒?
会是四姨太吗?
还是春晓?毕竟她曾多次向自己抛出橄榄枝,自己的不接受让她暗中作梗?
丝萝心乱如麻,毫无头绪。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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