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再一次爱的人
第七十一章，再一次爱的人
断片：曾经有一段时光，十七岁的沈威总是在教室里偷听《第一次爱的人》。
“灰色的天，你的脸
爱过也哭过笑过通过之后只剩再见
我的眼泪，湿了脸
失去第一次爱的人竟然是这种感觉
”那种感觉他再也不要体验。像死去又活过来，活过来之后半死不活地活着。
“嗯”，他惊醒，睁开了眼。耳边有另一个呼吸声，一条胳膊横在胸口上。把那条胳膊拿开，侧头看到自己的肩膀上一片口水。他要起身猛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下面热乎乎黏糊糊的很难受。他掀开被子，黑黝黝的脑袋压着他的肚子，一只手掌竟然插在自己内裤里面。
宇文宝生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子僵硬的不能动弹。
好半天他才缓过来劲，赶忙把那颗脑袋搬到一边，把那只手掏出来。一股生鱼的腥味扑进鼻子里。
早起有生理反应不稀罕，他毕竟是个男人。但他竟然他慢慢起身，从洗衣架上拿过来毛巾。打湿了帮对方把手掌擦干净，然后找出一条宽松的大裤衩给自己套上。
此时才早上五点一刻。于是乎，宇文大厨第一次早起五点多，天灰蒙蒙刚亮就去洗了个冷水澡。洗完澡又把那内裤毛巾给洗了，裹着浴巾跑到天台，把内裤和毛巾挂在不起眼的地方。回到屋里穿好衣服，再看床上的人还在睡觉，睡得很香。
他坐在床尾，找到烟盒和火机开始抽起烟来。
等半包烟抽完天色已经大亮。
他走到天台，给独孤秋妤打了个电话。女生接到电话很意外，不光是人还因为这个时间点。女生打了个哈欠，还没起床呢。
“沈威最近怎么样？”
“你怎么会关心他？”女生更是意外。
“他最近怎么样？”
“夏阿姨把他送到了沈家，我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他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我也不好意思给他回打。”
“哦，你有他妈妈的手机号码么？”
“夏阿姨么，有。”
“发给我吧，谢谢。”
“好。可你怎么想主动联系夏阿姨了。你不是觉得他们很麻烦，想躲得远远的。”
“沈威就在我这里。”
“什么，那小子又跑过去了。”女生在电话那头一声惊叫。“怎么办，要不要我通知夏阿姨把他弄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联系。”
宇文宝生站在天台上吹着晨风，又抽了一根烟。一颗红彤彤的太阳被万道霞光拥簇着从天际慢慢升起。半个天空里红霞漫天飞云流散，甚是好看。
“阿姨您好！”
“你，你谁呀？”电话那头这次换成了一个慵懒的女人声音。
“我是宇文宝生，找您谈点事。”
“是你？”电话里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什么事需要大早上打给我，你有没有礼貌。讨厌！”
“你儿子在我这里，你带回去吧。”
“你胡说，他现在老老实实在沈家待着呢。托你的福，沈家上下都知道他现在跟一个老男人鬼混。他被他老子吊起来用腰带抽了一顿，打了半死，缓了一个星期才能下床。”
宇文宝生不知道沈威挨打的事。擦身子的时候在他后背和腿上隐约看到一些红印子，当时没有多想。
“他昨天晚上跑到我这里了，而且右脚的脚踝还受了伤。医生说情况再严重一些就要开刀做手术了。”
“你等一下，等我电话！”夏梦女士忽然把手机挂断了。
也就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手机响起。是刚拨的那个号码，他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一阵冷笑，那笑声让他感觉是咬着牙齿发出来的，似乎是恨不得把自己剥皮抽筋。
“我儿子现在什么情况？”
“腿上已经打了石膏，医生开了很多药。今天还要去复诊再拍个片子，检查一下韧带是否有损伤。如果有的话就得准备做手术了。”
电话里一阵安静，安静地宇文宝生以为信号断了。他把手机拿到眼前看，通话还是连着的。
“夏阿姨，还在么？”
“就在你那待着吧。”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确认：“夏阿姨，你说什么。你不”
“那没出息的小兔崽子为了你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来，下面可是石子铺的路。哈哈，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竟然是给你养的。我把他弄回来还有什么用，有意义么。”
宇文宝生不敢相信，但电话里一字一句讲得很清楚。连对方那愤怒的情绪他都一丝不漏地察觉到。再想想那脱臼的脚踝，肿的像萝卜的脚脖子。一时间他无法用语言表达内心的情绪了，一阵沉默。但很快就被吹到眼皮上的凉风给打断思绪叫醒。
“给我你的卡号，我给你打点钱，你带他去市里最好的医院看病吧。回头把结果告诉我，我现在不想见到那个不孝子！”
将近八点的时候沈威醒来了。他是被痛醒的，脱臼的地方不光痛还发热发痒。像是有无数的蚂蚁爬在骨头上撕咬。沈威算个编外的体育生，这些痛还能忍。但他忍不了饿，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大喊：“二宝生，二宝生，你去哪了？快给我出来。”
很快门被推开。
“你醒了。”
“嗯”，沈威伸了伸懒腰。
宇文宝生跪在床上把人扶起来，又从衣柜里掏出一件秋衣一件毛衣，还有一条大裤衩。
沈威接住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
“那个姓肖的穿过么？”
“没有。”
“那就好。”沈威把秋衣和毛衣都套上，然后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下身。
“你傻啊，给我找一条内裤。”
“这，要不你先凑合着。等复诊回来后我再给你买，现在巧姑姐的超市还没开门。”
“凭什么那个姓肖的可以穿我不能穿，快点给我拿一条干净的。”
“他没穿过，你误会了。”
“是么？”想起那天的事就一万个不爽，沈威不忿地追问：“他亲口讲的，你给我解释清楚。”
宇文宝生不愿回忆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但看床上人执拗的神情，是不解开心结绝不罢休。
“他过来教茜茜画画，路上骑电动车摔倒了。身上全是泥水，又没带换洗衣服。我就拿了裤子衬衣和一件外套给他穿。”
“你确定没给他内裤？”
宇文宝生被这问题弄得哭笑不得，自己的内裤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值得去抢。以前前妻会在商场帮他买些上档次的。现在他都是在地摊上十块八块随便拿几条，最贵的都没超过十五。他实在搞不懂沈威的脑子在想什么。买新的不更好，暂时忍一下就行了。
“确定。”
“那我不管。你不给我拿你的，我就这么坐着好了。反正也不想出门，有被子盖着别人也看不到。我饿了，你快去做饭。”
宇文宝生要出门又被叫住。
“等一下，你脑袋上的纱包是怎么回事？”
宇文宝生已经懒得去编谎话。虽然年近三十的人被自己老爸打伤说出去有些丢人，但为了圆谎去不停地编更多的谎言更累。
“这是我爸打的，误伤。”
“你爸？那个老东西敢打你！”
宇文宝生刚要开口提醒，沈威立刻变了口风。
“嘿嘿，是老爷子，老爷子。你干了什么坏事，惹得老爷子打你。你是不是亲生的？”
“你是不是也被你爸打了？”宇文宝生想起沈威妈妈在电话里讲的事。
沈威脸色变了变，嘴硬道：“是打了，还是吊起来打的，但我不在乎。把我打死了绝后的是他，我不吃亏。”
独孤秋妤曾讲过沈威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今天看来应该是真的。
“你的脚怎么受的伤？”
沈威学挠了挠后脑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想讲。快去做饭，我饿了。”
“孩子刚起来，我要陪他们吃饭，再送他们去公交站。”
“去呗。反正他俩是你的心肝宝贝，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好争的。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老东西，不，老爷子为什么打你？打成这个样子，这是不给我面子呀！”
“你怎么受的伤？”宇文宝生反问。
“就是想你了，趁他们不注意从我房间的后窗跳了下来。那里通着小花园容易逃跑。跳的地方有点高，崴了一下。”沈威也不瞒着了干脆回答。
“我不想相亲了，我爸生气就用盒子砸我，不小心砸中了额头。”
沈威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谁叫你这么不省心。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替你操心。你过来我告诉你方法，既不用相亲还能哄他高兴。过来！”
“别闹了，我去做早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过来，我真的有办法。”沈威摆着手不停召唤。
宇文宝生想着赶紧下楼去做早饭，时间已经不早了。
“你快点讲。”他走到床边。
沈威抱着腿要挪动很费力，他只得把上半身探过去。
“这个招有点损，只能偷偷告诉你。”沈威也把身子靠近了，脑袋凑到耳边。
“这是对你拒绝相亲的奖赏！”话刚讲完沈威噘着嘴又在傻大个的右边脸颊上啵了一口，还带响的。
宇文宝生中电一样身子弹开，不是有墙壁挡着能弹到隔壁屋子里。
“哈哈哈，干得好！”沈威畅快地大笑。
“你”
对于普通的作弄宇文宝生不是很介意，他有时看沈威就跟自己儿子差不多。相处时间久了只觉得沈大少爷只是没被家长教好，走了歪路才干出那些不靠谱的事。包括他跟肖林妹妹之间的故事。当初也是觉得过分至极，任何惩罚都不为过。但今天看应该信了沈威的话，这小子不会对肖林的妹妹干出那种道德沦丧的事。毕竟沈威对女生应该不
但理解归理解。自己老被偷亲，还是被一个大小伙子亲，他很不舒服。又想起早晨的事，如果不是那只不规矩的手，他怎么可能
他觉得应该跟沈威好好谈一下。闹归闹但是不能再有过分的肢体接触，更不能随便的亲来亲去。刚要开口，沈威好似已经觉察到他要讲什么，立刻露出一个威胁的眼神，然后用手指摸了摸喉结。
被威胁的人立刻感觉到自己喉咙处一阵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嘴唇上那个疤不能复原了么？”沈威盯着他的嘴问。
宇文宝生摸了摸自己的嘴，下嘴唇的地方有个浅浅的小坑。不知道能否完全复原，他本也不在乎样这些小伤。模样是爹妈给的，有个小伤小疤只要别让人看着不舒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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