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理发风波之续
第七十六章，理发风波之续
沈威也吓着了。
当着这些人的面他的脸上还有点挂不住，朝着傻大个的胸口就是一拳。
“干什么你，放开我！”
傻大个不管这些，对赵辉钱峰孙笠仨人说道：“你们砸坏了人家多少东西，该赔多少钱算清楚。还有医药费，一分不能少，现在就付了。”
“好好，我带着卡呢，现在就去取钱。”钱峰给孙笠使了一个眼色，俩人跑出去。
“今天的事他有责任，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不应该先动手。我们再给你道个歉，等他们赔了钱，咱们就各退一步算了吧。我保证他不会去找你女朋友，破坏你们的感情。”说着宇文宝生抱着沈大少爷给那个还在发瞢的店长鞠了个躬。
店长瞪着眼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你做什么烂好人！”沈威吼叫着拳头乱挥。
“闭嘴，安静点！”宇文宝生的眉峰陡立，一声吼。
沈威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在场的小年轻们也跟着吓呆了。他们的头头被“姐夫”公主抱着还被吼了，真是一时谁都接受不了这个画面。时间仿佛静止，理发馆里鸦雀无声。
“钱我不，不要。你能保证他，他不来找我女朋友么？”店长哆哆嗦嗦问。
“我保证，你放心吧。我的饭馆离这里不远，就是前面路口右转的小溪小磊家常菜馆。再有什么事去找我。”宇文宝生跟店长点点头，然后抱着人就朝外面走。而店里围聚的这些小年轻纷纷往两边闪，让出一条路来。
出了理发店，宇文宝生抱着人沿着马路往回走，后面跟着目睹了这一切的张亮。张亮用手托着自己差点掉下来的下巴。今天他又看了一场好戏，和上次店里的那场一样精彩震撼！
过了路口，怀里一直安静的人忽然讲话：“二宝生，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么。再敢对我大小声试试看。”
宇文宝生点点头。
“我记得，喉咙上的伤还没好怎么会忘。我刚也说了，只要你跟我走，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说吧，只要不太过分我照做。”
“你是可怜我还是可怜店里那几个家伙？”
“你想我做什么，一会到店里就不方便了。”宇文宝生心平气和地催促。
“马上放我回去。今天我憋屈窝火，就想被抓进警局去散散心。”
“快说想要什么。”
“二宝生，放老子回去！”沈威双眸充血，挺着胸膛大叫。
而饭馆老板走到距离饭馆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忽然低头吻了下去。轻轻一个吻，吻在马上要爆发的沈大少爷的嘴唇上。
沈威就觉得一颗脑袋俯下来，对方的五官在眼前变得巨大。而嘴唇被像一团软软的东西压上来。他双眼失焦，殷红的血丝一瞬间消退，傻住了。
宇文宝生路过饭馆朝里面看了一眼，抱着人上楼。用胳膊肘顶开门，把人轻轻放到床上，他长长吐了一口气。
沈威用手臂撑着床板，抓来一个枕头塞到自己背后。他坐稳了，仰头看着傻大个。
“二宝生，知道刚才你干了嘛么？”
“我知道”。宇文宝生点点头。
“你喜欢我了么？”沈威直白地问。
二宝生摇摇头。
“我结过婚还有孩子，甚至还想过跟前妻复婚。你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跑过来？你差点变成残疾，知道么。”
“我不在乎那些。”
“不是在乎不在乎，而是你要讲道理。我喜欢的是女生，女人！”
“你喜欢女生，为什么在宾馆还能跟我做那件事？就算被灌了药也还是有意识的，还没傻到分不清男女。二宝生，我跟你前妻长得一样么，身体也一样么？你回答我。”沈威的桃花眼变成了一对圆睁的怒目，眼眶都要眦裂了。
“我，我不知道。”
宇文宝生感觉自己被人剥光了，羞愧和羞耻像无边的苦海把自己一点点吞没，他要被淹死却挣扎不出来。
沈威狰狞的五官一点点复位，看着心爱的人这样痛苦他肚子里的火气渐渐熄了。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敢从二楼上跳下来，为什么那么喜欢你。”
屋子里俩个人面目都是愁苦的。一个愁苦中带着愠怒，一个愁苦中带着茫然。沈威从未见过表情这么狼狈无助的傻大个，宇文宝生也从未看到过如此冷静的沈威。
他们的讲话是平和的，客气的。像两个面对面站着的人，他们各自掏出一把匕首，然后缓缓礼貌地捅进彼此的心窝。还不甘心，还要用匕首在对方的心脏上旋出一个花。他们都努力呼吸着，等着，看着，看到底是谁先屈服倒下。
“你出去，我要睡会。”沈威缓缓躺下，抓起被子的一角盖住自己的脸。
这一觉混混沉沉睡了有四五小时。悠悠醒来，再看窗外已经是星稀月朗的深夜。
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但屋里桌上空荡荡的，没有饭菜没有零食。明明楼底下就是饭馆，他却要饿肚子。越想越来气，气得他差点破口大骂。
他又记起下午的那个吻，傻大个竟然主动吻了自己。以为熬过了漫漫长夜终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他的心中好像圈着一只雀跃的小麻雀。带着莫大的勇气去质问，他飞够了野够了，就想落在对方的手掌安一个家。但对方的答案竟然是不知道。原来这曙光只是一种幻象，这长夜依然看不到尽头。
“懦夫，胆小鬼！”没有忍住，沈威还是骂出了口。
带着饿意迷迷糊糊又睡着，等他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屋子里黑咕隆咚，有个人影站在衣柜前翻东西。
他伸胳膊开灯。
傻大个转过身，怀里抱着毯子跟被子，被子已经套上了新被罩。
“把你吵醒了？”
沈威不讲话，直直地看着对方。
傻大个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他把毯子铺到地面的凉席上，又把被子放上去。
忽然屋里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傻大个是厨师自然明白那代表什么。
“饿了吧，我去给你把午饭热一热。”
沈威侧着身重新躺好，拉起被子盖住脑袋。
但他感觉到有人坐到了旁边，还有一只大手摸上来。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肩膀，停在腰侧。
“别闹了，起来吧。”
躺着的人晃动了一下腰身试图把那只手晃掉，但没成功。
宇文宝生按着他的肩膀把人转过来，拉开被子，露出被子下面的脸。
但这脸上还放着一只手，挡住了眉眼。
“饿着肚子怎么能睡着，我把你扶起来。”
沈威这次没再反抗，任由傻大个托着他的腿，把他扶起来坐好。
“二宝生，我是个很随便的人么？”
“嗯？”傻大个疑惑地看着他。
“你相亲就亲，想玩我就玩我？”
亲也就罢了，这个“玩”字让傻大个觉得很不舒服。他不是流氓也不是情场高手，哪有资格去玩弄别人的感情。
“我是亲你了，你不喜欢么？”
沈威砸了咂嘴。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知道你这是缓兵之计。”
“再闹下去对方会报警的，对你没好处。”
“你凭什么管我，我又没在你店里胡闹。”
“好好，你说得对。等一下吧，我去热饭。”
“我不吃。”沈威抱着胳膊侧过去脸，面对墙壁。
这时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噜噜”叫起来。沈威忽然发狠对着自己的肚子捶了两下。
傻大个赶紧抓住那胳膊。
沈威的眼圈红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就算我喜欢男生喜欢你，不代表我就是个随便的人。”
傻大个又叹了口气，自从沈威来到后他总是忍不住叹气。他坐在床沿上想了想。
“我没办法把你当做和我前妻一样的女人去看待，但现在也没办法当你是普通朋友，普通男生。介于两者之间吧。”
“那算什么？”沈威擦了擦眼角。
“是，是除了亲人之外会关心的一个“特殊”的人。”
“我问你，你亲我有感觉么？”沈威不甘心地问。
傻大个脑袋低下，尴尬地瞅着打好的地铺，
“我不想说。”
“你说实话，说了我就老实吃饭。等明天你可以改口说今晚讲的都是骗人的。起码让咱们俩晚上都好过，都能睡着。”
傻大个的喉头动了动，他抬起头盯着明晃晃的电棒光。眼睛有些刺痛，但还是忍不住去瞧。屋子外面呼呼的风声敲打着门窗，好像是偷听的人。
宇文宝生这辈子都没觉得说话会如此的艰难，每讲一个字都好像要从嘴里拔出一颗牙齿。痛，怕，他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有，有一点。”
“那，再亲我。”沈威把脸转过来。
宇文宝生又把头迅速地低下，盯着白色的墙壁。电棒管的照耀下那白色的墙壁变得更加苍白，好像一张没有血丝的死人的脸。
“亲也可以。但你要明白，对我来说这种亲吻跟亲女生是不一样的。你还要么？”
“我不信。”沈威冷不防一把搂住傻大个的脑袋，用力地拉到眼前，鼻尖快要碰到鼻尖。宇文宝生不习惯这么亲近地看着一个人，他闭上了眼。
沈威把脸了贴上去，嘴唇重重地吻在对方的嘴上。不仅吻，而且是长吻，吻到最后他试图把舌头伸进去。
宇文宝生猝不及防，他以为对方只是简单的亲一下，闹一下。这么咸湿的吻让他有些惊恐，他脑袋往后撤，却被对方预料到了似的双手紧紧抱着不撒手。不能动粗怕伤到对方，这挣扎就像无谓的抗争。
长长的一个吻，一个将近一分钟的吻，吻到沈威感觉嘴唇都麻木了。他放开手，开心地笑了，笑的像个大孩子。一边笑一边擦掉嘴角的口水。
“哈哈哈，哈哈哈。”
傻大个神经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后退一大步，远离了床。同时也用手掌抹去嘴唇上湿漉漉的黏液。
“没感觉么，没感觉我们再来一次。”床上的人道。
“你开心就行。”
宇文宝生就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按了按胸口，再一次擦擦嘴走出了屋子。
夜里十二点钟，沈大少爷坐在床头开心地吃着夜宵，而有人却站在天台上吹着凉风抽闷烟。此刻的宇文宝生想泄了气的皮球没有生气也没有了脾气。抽完烟回到屋里把碗筷端了下去。收拾完又回到屋里。对方让他把地铺收了他也就收了，让他躺床上睡他就躺床上睡觉，让他别穿秋衣秋裤，他也照做脱了。人安安静的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像具行尸走肉。但沈威没有如往常那样得寸进尺。而是老姿势，一条胳膊从傻大个脑袋下穿过去，另一条胳膊压在对方胸膛上，鼻子蹭着光滑的肩头，就那么不一会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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