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旧人，新人
第七十八章，旧人，新人
“哎呦，威哥别吵了，自己人。”张亮从饭馆门口露出头，来到他身旁耳语：“哥，这是我们老板的前妻。”
“哦”，沈威点点头，又问：“她过来干嘛？”
“这些天来好几趟了，说是在市里买了房，想让孩子搬过去住。”
“二宝生也去么？”
“我们老板不过去，也不想让孩子过去。”
“他的婆娘怎么这么凶？”
“是前婆娘。听说嫁给了一个大款，你看人家开的车。有钱底气就足嘛，骂人也痛快！”
“有钱就底气足，哈哈！”沈威笑了一声。“亮子，把我的躺椅拖过去，我会会这个女人。”
“别，哥你别惹事。这女人每次过来都把我们老板骂的狗血喷头，我们都习惯了。”
“你们习惯了，我可不惯着。快点搬！”
沈威扶着墙壁站起来，张亮在他的威逼之下把躺椅拉到了俩人的旁边。然后又把他扶了过去。
白雅娴惊奇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瘸子。
宇文宝生狠狠瞪了张亮一眼，张亮吐吐舌头一溜烟跑没影了。
“泼妇，你骂谁是瘸子呢？”
“你叫谁泼妇，你个小屁孩！”
“别闹了，这事跟你没关系。”宇文宝生弯下腰就要把人连带椅子一起抱回去。
沈威轻轻地道：“你敢抱我，我就亲你。你看着办！”
说着沈威一把将人推开，慢悠悠道：“离婚的时候黑纸白字写的清楚，孩子归男方抚养，那你还操什么心。在我们这是饿着孩子了还是不给他们交学费？你以为你是有钱人，买了房子就可以来这里耀武扬威？钱算个屁，我们不缺的就是钱。我们也在市区不学区买了房子，还是市里最繁华的地段，两百平的大房子。但我们比较低调，不想你嫁了个小暴发户就嘚瑟上天了。都离婚了，你凭什么骂他。我说你是泼妇冤枉你了么？”
“二宝生，他是谁？”白雅娴根本不相信这瘸腿小子的满口胡言。她质问前夫。
这几天前妻逼着自己放孩子走，宇文宝生已经焦头烂额。不想沈威又横插一杠子，他的脑袋乱成了一团麻。沈威是谁，他自己都没答案。
“我是他爱人！”
白雅娴瞪大了眼睛又重新瞧了瞧坐在躺椅上的年轻人。
“他爱人的弟弟，我是他小舅子。”沈威微微一笑。
“二宝生你结婚了？”
傻大个夹在前妻和沈威中间，此时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他摇头。
“他们还没结婚呢，但也快了。”
“那就把你姐叫出来，让我看看什么样子。我还真有点好奇了！”白雅娴轻蔑地笑了笑，她对自己还是自信的，不管是外貌还是身价。
“不好意思，我姐去法国旅游了，还没回来。说是结婚之前再来一次单身旅行。”
“放屁！我听你胡说。”
“既然不见棺材你不落泪。这样吧，再过一个多星期他们就要搬进新家，会搞一个乔迁新居的聚餐庆祝。到时候你可以过来参加，虽然你是宝生哥的前妻，但我姐特别大度。不在一个水准上的人她不会在乎。他们的新房不仅漂亮位置好，也在学区之内。以后就省的你瞎操心了。欢迎来参加！”
“好啊！”白雅娴瞧着傻站着一旁的前夫，越看越来气。“二宝生，我就等着你邀请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你交到了千金小姐有钱有房了，我就不再逼你让出孩子。”
“noproblem。不过在这之前你不能再过来撒泼，影响了我们饭馆的生意！”沈威代替回答。
“行，老娘等着你们的邀请。我倒要看看，这个谎怎么圆下去。圆不下去就就把孩子交出来！”
女人已经不顾形象，恨恨地瞪了瞪眼前的俩人。车子调头带着气跑掉了。
“这样闹有意思么？”
“那你怎么办。承认自己无能买不起新房然后把孩子交出去？”沈威反问。
宇文宝生沉默了，心中的难堪再一次被戳中。
沈威看着傻大个难受他也不痛快，没了刚才的嚣张劲头一本正经地打包票。
“起码你得了一个多星期的清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不用你管。”
“你怎么办？”
“我吹的牛我自己负责。我累了，把我抱上去。”说着沈威伸开两支胳膊。
宇文宝生发现巧姑姐正站在自家的超市门口，远远看着他。
他的脑袋头皮发紧，但沈威哪管这些，胳膊一直伸着。
他咬了咬牙，把人抱了起来。走到楼梯那，跟巧姑姐点了点头快速地上楼。
沈威刚被放到床上，就一把搂住傻大个的脖子，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得胜了似的邀功道：“怎么样，刚没给你丢脸吧。那泼妇肯定没少欺负你，就是欠收拾。早遇到我，我早替你出气了！”
“她也是为了孩子好，是我不舍得，放不下。”宇文宝生想拉开沈威的手臂，但他拉不动。
“不管。你的孩子谁也抢不走，我帮你守护！”沈威把下巴放到傻大个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脸颊磨蹭对方的脸颊。他甚至感受到对方脸颊上短短的胡渣刺的他的肌肤微微发痛。他还是不舍得放开。
“你以前不是不会撒谎？”
“不知道，为了你觉得撒个小谎也没什么大不了。”
“谢谢了，放手吧。我要干活了。”
“等一下”。沈威眼睛直直看着傻大个，抱着的胳膊一点没放松。此时沈大少爷的眼眸中没有戾气没有狂傲，而是平静的一湖清水。偶尔蝴蝶掠过，惊起微不可见的一圈圈涟漪。
宇文宝生被盯的不自在了，他扭过脖子，把脸侧过去。
沈威的脸也跟着歪到一边，然后闭上了眼，轻轻的一个吻。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沈威放开了手臂，慢慢坐下。
“下去吧，努力挣钱，大老板！”
脚上的伤一天天转好，沈威却开心不起来。
俩人又去医院做了复查，大夫说可以拆掉石膏了。但是还不能过分用脚，千万别跑，更不能做其他剧烈运动。
宇文宝生跟大夫不停地道谢，但出奇地沈威懒懒的没表情。拆了石膏后大夫让沈威下地走走看，沈威犹豫地脚就是不肯往地上放。
“你慢慢来，别怕。”不明状况的家伙还在旁边鼓励。
沈威本是单腿站着，他缓缓坐下才把脚放到地上。
“这样不行，你得站起来走。”大夫提醒。
沈威噘着嘴把脚抬起又放下，象征性地动了动，但屁股始终没离开过椅子。
“大夫，我们回去练吧。以后还需要过来检查么？”
大夫想了想道：“基本不用了，不放心的话半个月后可以再过来拍个片子。没吃完的药接着吃，吃完不用再拿了。”
“好好，谢谢大夫。”宇文宝生跟大夫又一次道谢，转过身对着还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自在的沈家大少爷讲：“你慢慢走，咱们不着急。走到医院门口我们还打的回去。”
沈威翻了个白眼，不动。
“我使不上力，你背我。”
宇文宝生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大夫，他走过去蹲下。
背着人走到了医院大门口，背上的人忽然说道：“别打的了，咱们坐公交。”
背着人又走到了公交站，沈威主动爬下来跳着腿坐到公交站的横椅上。没一会车来了，宇文宝生要去背，沈威却推开了他，自己一瘸一拐地上了公交。俩人坐在了最后面，稀落落的车里没有几个乘客。
公交车摇摇晃晃开到了饭馆的附近，他们下车。宇文宝生又蹲在沈威的前面。
“上来吧，再背你一次。”
“我不用。”沈威也不吵也不闹，声音淡淡的带着些疲惫。人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到了家还自己扶着栏杆上楼。
泔水车来了，张亮正在往外提泔水。看到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回来，感觉气氛不对。
“哥，这咋回事，威哥他瘸了？”
“没有，今天刚拆石膏，走路有些不习惯。”
“那就是彻底好了？”
“嗯，再养几天就没问题了。”
一下午沈威躺在床上懒洋洋的。躺够了就坐起来看着自己那脱了一层皮的右脚。皮肤嫩嫩的软软的，一按一个小坑，好像是婴儿的肌肤一般。他琢磨了一会觉得索然无味，开始玩手机游戏。游戏是最能打发时间的，一晃三个小时过去了。
忽然有电话打进来，屏幕上跳跃出“傻大个”三个字。打扰人玩游戏，太没眼力见了，沈威赌气地挂掉。而十分钟后游戏终结，电话又打了过来。沈威正在喝水，他端着水杯看了一眼还给挂了。
沈威拿起课本翻了翻，兴趣乏乏。他不知道自己那天发什么神经，能同意把这些书带到这里。那一天他净干自己不喜欢的傻事，而现在他得到了报应。
十多分钟过去了，有人敲门，没等他回应走进来。
“怎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玩游戏呢。”沈威放下书本，懒懒地回答。
“亮子说为了庆祝你的脚伤康复，晚上一起吃个饭，可以喝点酒。”
“你特高兴是不是？”沈威好似没听到庆祝的事，问。
“这本来就是好事，应该高兴。大家都替你高兴。”
“他们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你高兴什么？”
“沈威，别像孩子那样任性。你是大人。”
“我敢么。真像你儿子女儿那样，早被你扫地出门了。”
“我哪里又惹着你了？”宇文宝生早就察觉，从上午出门开始沈威就情绪低落很不开心。
“你现在是不是特想把我赶出去？我脚伤好了，也没理由留在这里。我看到你眼底里压不住的开心就特别不爽。我不爽好几天了。”
“你年纪小可以任性，我不能跟着你一起胡闹。你想多留几天都可以，但马上要毕业了。最好能回学校认真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上了四年的学，半途而废多可惜。”
“上次过来闹事的是我们家人吧，沈江甫亲自出马了？”沈威笑着问。
“嗯。”
“你怕了，你畏缩了。”
“你永远理解不了我的处境。虽然我不懂你的爱，但我也爱过人，我知道爱一个人不该是这个样子。”
“那该是什么样子，你说来听听。”沈威的声音莫名地开始颤抖，他端起水杯喝下去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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