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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忽然出现的沈威


第六十章,忽然出现的沈威

        “这样啊。”张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是撞了他还是打伤了他,你们怎么起的冲突?”

        “别问了,下班吧。不想走就再干一个小时。”

        “别,别,我走我走。”

        张亮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宇文宝生一个人坐在厨房里,抽着烟。深夜的饭馆没有了白天的喧哗吵闹,夜里静悄悄的,让大脑格外清醒。让他想起了去宾馆赴约的那个下午,想起了在迷糊中他对沈威做过的事,甚至想起了当沈威掀开被子时,下身沾满血渍触目惊心的景象。沈威的五官轮廓在他脑海里一会清晰一会变得模糊,那张脸时而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时而是满面戾气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还想起了儿子黏着对方一起玩手机游戏的场景,想起了沈威几次醉后后在屋里跟他有些尴尬的胡闹,想起了那个吻,沈威主动亲上来的那个吻。他第一次被男人索吻,他以为那是酒后的胡闹,但现在他觉得这醉酒的理由有些苍白无力。

        饭馆的灯一直亮着,直到夜里两点多才被关掉。

        周日,因为昨晚只睡了四个多小时,宇文宝生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干活。再配着那严肃的脸,一旁的张亮老瞧着偷乐。

        吃早饭和午饭的时候,女儿都不跟他讲话。宇文宝生也没在意,只是把儿子叫下来问姐姐一天都干嘛呢。儿子老实回答,姐姐上午看书写作业,下午就在那不停的画画。但是心情不好,好多画刚画一半就被撕掉,还指使他清理垃圾。

        “听姐姐的话,多干点活。上去吧。”他拍拍儿子的小脑袋瓜。

        下午四点多,约好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宇文宝生走出饭馆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一个年轻人推着电动车走过来,他迎过去吃了一惊。

        只见肖林浑身的泥巴,身上脑袋上全是。下巴上还有一块伤疤,流出鲜红的血来。

        “在前的路口躲一辆大货车,没想到路边有个水坑,车子没骑好栽进去了。”肖林不等问自己回答。

        “你流血了。”

        “没事。石子硌的,小口子。”

        正说着俩孩子从楼上跑下来。

        “老师你怎么这样了,啊!”宇文溪上前来拉着老师的衣服左看右看,吓坏了。

        “我没事,没看清路摔了一觉。”

        “马路上摔跤很危险的,一不下心就会被车子碰到。啊,太危险了,好吓人!”女儿说着看向自己的老爸。

        宇文宝生被女儿看的不自在了,好像他就是那辆货车的司机似的。原本是想跟肖林讲今天之后就不要再过来授课了。必须要把课停掉,不管女儿是否接受。但此刻不太适合讲,只能先缓一缓再说。

        “上去洗个澡吧,再换套衣服。”

        “我哪有现成的衣服换,给我条抹布擦擦就行。我简单弄一下就回家。”

        “你们家太远了,衣服穿我的。我给你拿一套。”

        “别说了,快让老师上楼!”宇文溪拉着肖林的手就往楼上走。

        宇文宝生帮忙把电动车停好,跟着上了楼。他先去卫生间查看了一下暖水瓶。孩子周末爱洗澡,里面热水都是提前灌满的。把澡盆拉过来,热水兑好,又去自己房间找了一套好久没穿过的干净衣服。

        肖林把脏掉的外套脱了拿在手上。没想到泥水沿着袖子把里面的衬衣也弄湿,而下面的裤子不仅脏了还破了两个洞,看来这次摔的不轻。

        裤子没法当着人的面换,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抱着宇文宝生给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宇文宝生又想起什么,从衣柜里掏出浴巾和一条新毛巾。

        肖林用手试了试水温正好,就脱了衣服准备擦身子。听到敲门声他拉开门背后的插销。宇文宝生推门而入,张口刚要讲话发现对方身上□□。他赶忙转过去脑袋,眼神盯着墙壁看。

        穿着衣服的肖林看着那么瘦,但此时看身材均匀还有些薄薄的腹肌。肖林也不慌乱,弯腰拿起地上自己的脏衣服挡在小腹下面。

        “怎么了?”

        “这是新毛巾你用吧,浴巾没有新的,先凑合用我的。”宇文宝生的眼睛

        “好,谢谢!”肖林也没在意对方的尴尬,接过来后把门关上。

        宇文宝生来到孩子的房间,女儿正坐在桌边对着画架认真地画着什么。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能如此专注地沉浸到画的世界中。放慢步子走过去,他脸色微变。画纸上不是苹果香蕉什么的,而是他们一家四口坐在一起的画面。虽然画未完成但他已经看出这是一家四口去湿地公园郊游的场景。那是去年的春天,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他没有讲话默默退了出去。

        心事重重地下楼,翠翠告诉他,刚来了一群工人师傅点了好几个菜,正等他起锅开灶呢。人一忙起来就容易忘记烦心的事情,宇文宝生在后厨忙的团团转,张亮跟着也是手忙脚乱。一桌子的菜烧好,新单子又来了。就这么忙着直到日头西垂天色已近黄昏。好不容易有个歇息的时候,师徒俩都坐在厨房里大口喝着凉开水解渴。忽然听到门外几声车鸣,声音悠扬,不紧不慢很响亮,带着一股嚣张的意味。

        俩人互看了一眼。张亮隔着传菜口朝前面望去。

        “哎呦,哥,那个谁来了。”

        “谁?”

        “就那个谁?”

        “是熟人么。”宇文宝生用凉水冲了一下菜刀准备干活。

        “就是那个叫沈威的啊,那个狂小子!”张亮的嗓门加大还带着点兴奋,似乎是准备着看好戏。

        宇文宝生把菜刀放到案板上,一时呆住。

        正这时有人闪进厨房,当胸给了张亮一拳,张亮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胸口,还只能赔笑。

        “你小子好久不见啊!”

        是沈威,几天不见已经变得精神奕奕的沈威出现在厨房。还跟张亮打闹起来。

        “怎么样,想我了没有?”

        又是一拳打在张亮的胸口上。

        “咳咳”。张亮被打的连连咳嗽,嘴里却道:“想了,想了。哥们好久不见,你挺好啊!”

        “我好的很。”说话的时候沈威眼睛朝着厨房里瞥了一眼。瞥了一眼站在锅灶前,忽视他的到来正切菜的大厨。

        此时的沈威脸色虽有几分红润,但眼眶脸颊还是削瘦的。隔着衣服看不到其他地方,但伸出的手腕子和手指比之前瘦多了。

        接着一个女生也走进厨房,让不大的空间显得有些拥挤。独孤秋妤不好意思地笑笑。

        “大老板,今天我领到了报社给我发的一笔奖励金。我就想着请沈威吃个饭,我们就来这里了。”

        宇文宝生点点头。

        “你们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辣的酸的都行。沈威呢,你们本来就熟,你做什么他都吃。”

        “你胡说,我嘴也很叼的,不是五星级大厨亲自动手我不吃。”沈威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口气里竟然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切,少胡说了。你在人家这吃的少啊!别打扰宝生哥给咱们烧菜了,快出来吧。”说着独孤秋妤把沈威拉了出去。

        张亮摸摸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哥,你刚听见没有。这些日子没见,那小子说话竟然娇滴滴像个大姑娘。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你别胡说,快点配菜。”

        “那给他们做什么?”

        “红烧牛肉,溜肥肠,宫保鸡丁,糖醋里脊,再做个松茸豆腐汤!”

        “那女生刚不是说能吃辣的酸的。”

        “有个人胃出血,不能吃太辛辣的。”

        “谁呀,沈威?你还别说,那小子看着是被之前瘦多了。刚打我那两拳,骨头都硌得慌。”

        张亮配着菜忽然眼睛放光,小声问:“哥,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我记得来过好几次了。长得真不错,贼漂亮,气质还棒棒的。是大学生吧?”

        “别胡思乱想,老实干活。”宇文宝生把锅烧热了,往里面倒油。

        滋啦一声响,锅里冒起一股白烟。

        “哎呦,再怎么说我还单身呢。要是人家也没男朋友,男未婚女未嫁,我们正好可以谈一谈。”

        “你跟他们谈不起,他们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啥不是一世界的人,都是一个地球的哪分出那么多世界。你就是不盼着我早点娶媳妇!”张亮不满地嘟囔。

        宇文宝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说重了怕伤这小子的自尊,说轻了又不信。他就不再讲话,往油锅里撒葱花姜丝开始烧菜。

        没一会热菜陆陆续续端了出去。

        沈威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坐在凳子上四处张望。

        “跟你走的时候有差别么?”独孤秋妤好笑。

        沈威不答话,一边张望一边喝着热茶。他忽然朝着翠翠招手,翠翠走过去。

        “好久不见了!”

        “哦,是好久不见了。”翠翠笑了笑。

        “最近店里忙么?”

        “刚过完年的时候不行,没什么人。现在挺好的,尤其是周末。”

        沈威点点头,忽然拍了拍旁边的凳子。

        “你坐下,一起吃吧。”

        “不,不了,我还要看着其他客人,给他们倒水。”

        “也就那两桌。你把水壶放过去,他们想喝自己倒。这都饭点了,早晚不也得吃饭。”

        “这”翠翠有点为难。

        “一起吃吧,我们就俩人,人多了还热闹。”独孤秋妤也劝。

        “不好,这样不好。我们老板知道了会说我没规矩。”

        “他敢!他说你我说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怕我了。”沈威讲话的时候忍不住得意起来。

        “那我问问他去。”翠翠疑惑地转身。

        独孤秋妤看着神色比之昨天简直像换了一个人的沈威,心中咯噔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

        “听阿姨说,你这两天饭吃的还可以。”

        “嗯,还行。”

        “阿姨说,她昨天来这里带了很多饭菜回去。最后剩菜都热了热吃到了今天上午,一点没剩全进你肚子里了。”

        “她胡说,我只是不想浪费食物。浪费可耻。”沈威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你呀。这么快就不绝食了?”女生逗沈威。

        “我从没绝食,就是前两天酒喝太多没胃口。”

        翠翠把汤也端了过来,放到桌子中间。

        “小妹妹咱们一起吃吧,我们俩人确实吃不了这么多。”独孤秋妤继续邀请。

        “不了。刚我们老板讲了,这样不合适,不合规矩。”

        “他敢这么说,我找他算账。二宝生要造反哪!”沈威一拍桌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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