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学
白姝阳领着楚雁回到家,正在做饭的夏然一脸惊讶。她放下锅铲,将炖汤的火调到最小,走到客厅。
“小雁?你怎么来这边了?”
楚雁还站在玄关处,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阿姨好。”
白姝阳从小房间里找到一双灰蓝色的拖鞋,道:“先穿这双吧,回头再带你去买。”
白姝阳家不算大,有两层。去二楼的楼梯就在厨房旁边,一楼有一个小房间主要放杂物,在楼梯后面偏左一点。卫生间在小房间对面,站在玄关口左手边就是。
白姝阳安排楚雁先坐在客厅等一会儿。
夏然将饭菜端到餐桌上,招呼两人来吃饭。夏然坐下后,白姝阳坐到了夏然对面,楚雁也很自然地坐到了白姝阳旁边。
看着两人,夏然不免想要开玩笑:“哎~真羡慕你们,还能像以前一样腻在一起。”
这玩笑不开还好,一说完气氛就有点不对劲了。
白姝阳:“不是一直是朋友吗?”
楚雁:“小矮子,是朋友,但你不觉得少了个前缀吗?”
“嗯?什么?”
还有心情嬉皮笑脸的楚雁诧异地皱起眉,试探性问了一句:“姝阳,你的那串鸢尾花手链还记得是谁给你的吗?”
白姝阳摇摇头:“不记得,感觉是很熟悉的人。”
果然……
白姝阳忘了,忘了那个向她表白,送她手链,甚至不惜与父亲吵架的……那个笨拙告白的楚雁。
楚雁一瞬间没心情吃饭了,夏然也感觉到了不对,赶忙圆场道:“哎好啦好啦,饭要凉了,小雁快吃吧。”
吃完晚饭,夏然让楚雁暂时睡在二楼北边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当初想着应该不会有人来家里住,就只收拾了主卧和白姝阳的那间。
晚上,楚雁的房间被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不同于白日里太阳的刺眼,而非常非常得温柔。就在这极度舒适的环境下,楚雁迟迟没有困意。
她想不透。
真的想不透。
白姝阳出车祸,恰巧又失了忆,恰巧又只记得她楚雁,为什么?
既然记得又为何忘了那件事?
她想不通,真的……
星期天一早楚雁就去了学校,办理入学手续,周一正常上课。在早上升国旗时两人站在班级队伍最后。一开始还有人好奇地往后面瞥,直到一个男孩子走上国旗台。
他穿着简易黑色衬衫,外面套着校服,校服袖子向上翻,露出一节手腕,手腕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头绳。
男孩垂着眸,抬起手看准备好的纸稿,不由得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什么鬼玩意?”他清了清嗓子,说:
“我是高二四……嘶,七班的骆明江。因为……上周……迟到了……三,三次,翘课了八……六次。严重违法了校纪校规,今天我,在国旗下做……做……深刻检讨……”
老江:“然后呢,你自己的字自己都看不懂?”
骆明江没抬眼,心里骂了某人十万八千遍。这tm什么鬼东西,比我字还丑。
结束后,七班回到班级,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有人笑得在锤桌子。四班有几个男生趴在窗台上,其中一个边笑边说道:“牛啊哥,你是怎么做到说出来那么好玩的。我看老江脸都气红了。哈哈哈哈!”
骆明江坐在位置上,呵呵笑了几声,想到了什么。见他站起身,脱掉上身的校服,甩到那个男生脸上。
“滚!你还好意思笑,就你那字,我都想去撞墙,写的什么玩意。”
男生笑笑:“怎么会,我写得可认真了,我妈都差点以为我开窍了。写完后我还欣赏了一下,只是没想到你读出来是这效果。”
骆明江坐回位置,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说:“赶紧滚蛋,看到你就想到你那鬼字。”
“哈哈哈!好嘞。”
这节课下课,方伽晏难得到七班门口溜达。见七班物理老师走了,她才趴到后排窗户那。坐在窗户边的沈戈见到她,转身敲了敲后面的桌子。骆明江没抬头,“有事说。”
沈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你媳妇找你。”
骆明江这才看到趴在窗台上的方伽晏。方伽晏也朝这边笑笑挥了挥手。
见骆明江出来,方伽晏把手里的盒子递了出去。又说道:“检讨是袁圆帮你写的?”
“嗯,因为之前都是你帮我写,怕你受不了。”骆明江接过盒子挠挠头,眼睛一直看着瓷砖。
“看的懂?老师都嫌弃他字,你还能从头到尾读完,很厉害了。”方伽晏背过手笑道。
骆明江不好意思了:“带猜的,没几个认识的。不过这是什么?”骆明江看了看金棕色的盒子。
这回轮到方伽晏害羞了:“之前买的表,跟我这个是一对的。”说着提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腕,上面戴着和盒子里一模一样的手表。
骆明江笑了笑:“好,那我不客气了。”
“本来也不想你客气。”方伽晏说完想到什么,走到窗边,“姝阳,白姝阳。”
白姝阳趴在桌子上,头转了过来,半阖着眼睛,懒懒散散地:“说。”
方伽晏:“午休让黎舒雅带你去西门。”
黎舒雅:“啥?”
方伽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理黎舒雅,接着说:“淅云说你应该有很多想说的,想问的。”
白姝阳坐起来,呆了几秒:“嗯,知道了。”然后看向楚雁,楚雁歪头看着她,不自觉笑了起来,说:“好,我陪你去。”白姝阳心满意足地继续睡觉。
黎舒雅:“这是不问问我的意思吗?”
方伽晏看了看时间,快上课了:“黎舒雅,人带不到,准备提头来见。”黎舒雅装出被欺负的样子,还象征性颤抖了下,含“泪”看向楚雁,后者选择无视并低头看手机。黎舒雅演戏没人看,直接不装了,“行行行,知道了,肯定完好无损的给你送过去。要打包不?”
“……”
最后一节课下课,黎舒雅看向窗外的人潮,感慨:真的恐怖啊!
白姝阳收拾完笔记,摘了眼镜:“走吧。”
黎舒雅收回目光,说:“噢噢,楚雁也去吗?”转头看向白姝阳,被吓了一跳,不是装的。她的眼神好像在说:你要是把她问不去了,我可以直接提你头去。
楚雁没注意到白姝阳那个眼神,一早上都在想那件事,不过一直计较也没什么意义,莫名其妙的生气又不能让白姝阳恢复。
二中西门早废了,铁门上缠着爬山虎,墙壁上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植物。旁边草地上,三个女孩子围坐在一起。黎舒雅等人姗姗来迟,三人回头,站起身走过去。
黎舒雅站到旁边,说:“我送来了,怎么样?完好无损吧。”
方伽晏上下打量一番:“行吧,算你合格。”
白姝阳:“……”
夏淅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行了,都去坐着吧,有什么话直接问就行。”
白姝阳:“嗯。”说完拉着楚雁坐过去。
都坐下后,方伽晏刚想开口,白姝阳提前开口道:“你们说之前,我只想知道一个。”说完转头看向夏淅云“你是我妹妹吗?”
夏淅云:“……”忍着,她是你姐,她是你姐。
“是。”夏淅云看着白姝阳眉头一皱,接着说,“想不是换血去。”
白姝阳:“那倒不用,只是之前我想我幸好没有你这样的妹妹,现在脸有点疼罢了。”
夏淅云:“……你们要说什么说吧。”
方伽晏和秦慕愣了一下,同时说:“噢噢。”
方伽晏:“我先来吧,我叫方伽晏,我最先跟你和淅云认识。那年我四岁,在宸新幼儿园门口,我哭着不想进去,还是你和淅云把我拉进去的。之后才渐渐熟知,那时候你们俩很喜欢笑的。”
白姝阳and夏淅云:“……”最后一句可以不要。
白姝阳:“那你呢?”转头看向秦慕。
“我?我是在你离开那年上半年认识你们的。”秦慕手撑在地上,望着天,“我从小就喜欢拍照,那天妈妈给我买了个小相机,我很高兴就跑出去了。拍的都是些树啊,草啊,建筑之类的。好像是在半桥吧,我的相机里呈现出来三个人,一个女孩子哭着哭着就笑了,另外两个女孩也在笑。”
方伽晏:“那个又哭又笑的女孩子就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小时候总喜欢哭。”说的自己有点哭笑不得。
夏淅云:“那时候我不会哄人,一直都是你在哄阿晏。”方伽晏反驳道,“你现在也不会哄好吧。”
白姝阳看着夏淅云:“我挺好奇你那时候有没有说过话。”秦慕开口道:“有啊,我现在想起来都还想笑。”
“什么?”
夏淅云:“……”这让我怎说?
“额,好像是……别人哭到最后都没眼泪了,你怎么越哭越多。”
白姝阳:“噗,不过我好像也不会哄人啊?”
方伽晏呵呵笑道:“别说,你哄完我以后都不想哭了。”然后她学着白姝阳小时候的样子,“咳咳,哭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振作起来。你想想,哭浪费你体内水分,哭完你还要补水,水没补多少,你又哭了……”
白姝阳听得哭笑不得:“我话那么多?”
方伽晏:“还有一堆呢!”
秦慕:“当时方伽晏被你说的赶忙止住泪水,再也不敢哭了。”
众人笑了起来,楚雁一直看着白姝阳,想想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方伽晏看了眼楚雁,转头问白姝阳:“不介绍介绍?”
白姝阳刚想开口,被楚雁止住:“我自己来吧。”
楚雁:“我叫楚雁,跟姝阳在五岁那年认识……”楚雁将认识白姝阳起的事都说了一遍,对那件事却只字未提。黎舒雅用不知道从哪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太感人了!”
众人:“……”
黎舒雅:“哈哈哈,好啦好啦,不装了,我怕了。”
白姝阳皱了一下眉,虽然就一瞬,但是夏淅云看到了。
回去的时候,白姝阳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众人走到花坛时,夏淅云停了下来。方伽晏疑惑地说:“怎么了?”说着几人都转身看过来。
夏淅云越过几人走到楚雁面前,问:“事没说清楚吧。”
方伽晏更疑惑了:“啊?还有什么事没说清楚?”说完就听到楚雁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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