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还有回忆
厚厚的积雪融化之时才是最冷的时候，阳光躲在云彩的后面露出半张懒洋洋的脸庞。
蓝柳回去宁凤已经一个多月，楼天国也逐渐步入换新帝的行列。
“王爷，你已经在这城门站了两个时辰了，这会儿该回去了。”
楼天帝都的城门上站着一个垂垂老矣的男子，明明还年轻的生命却写满沧桑。
“今日的天气不错，若是她在应该会拉着我一起打雪仗吧。”
“王爷既然想她，为何不让大皇子修书一封去宁凤……”
“他要是真敢写，我明日……咳咳……就走。”
“明明知道大皇子最怕您说这句话了。”
楼雁梵摇摇头，他的真气耗尽没有多少日子活了，原本靠由病医的药应该还能撑个三五年，可是他不想眼巴巴的等死。
与其那样还不如把想做的事情一并了了。
“王爷出面平息了战火，如今拥戴您的势力涌现，不知王爷准备让谁做这楼天的下一任王。”
莫无心在旁扶着，在楼雁梵最年轻气盛的时候他来到了他的身边。
在楼雁梵快完成一切的时候，他还是在他身边。
“无心觉得呢？”
“大皇子红方和四皇子碎伤刚刚回归，许多皇族还是不肯承认他们的血统，而七皇子尚且年幼。”
“月白的确是治国的好皇帝，只是资质不如红方。”
“王爷是想……”
“去拿纸笔来，有些事情本王得趁早写下，只怕那日忽然去了……”
“无心不想听王爷说这番自暴自弃的话。”
留给楼雁梵一个落寞的身影，楼雁梵常常想云迪的离开带来了莫无心。
几个皇子如今都有各自的势力，最让他放不下的出来蓝柳就是跟随自己十几年的莫无心了。
此人清心寡欲一颗赤胆之心楼天国没有人能比之。
只是委屈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他也应该为莫无心留下些什么。
几日后楼雁梵带着四位皇子昭告天下，由四人轮流执政一人四个月最后由楼天国的子民选出新一代的楼天王。
那些吃饱无所事事的贵族都被株连进了牢狱。
而楼艾琭被关在了地牢之内。
楼雁梵将事宜都交代清楚之后才到地牢去见楼艾琭。
这是他和楼艾琭需要解决的十几年的恩怨。
楼艾琭上个月忽然发布要将楼雁梵这个落魄王爷处死，趁着街头占满百姓之时红方和碎伤携着先皇遗诏出现。
当大家知道了十几年前事情的所有真相之后都冲上了断头台将楼雁梵救下。
楼艾琭愤怒派兵要地址民暴，却因此伤了不少人。
楼青葵和楼月白带着虎符站出来讨罚自己的父皇一举将楼艾琭狠狠击倒。
他怎么会想到自己最爱的两个孩子早已经是楼雁梵的人。
当侍卫将他押下的时候他疯狂的笑了起来。
楼青葵和楼月白之所以肯站出来就是楼雁梵答应过他们两个饶自己的父皇一命。
楼艾琭暴政终究还是终结了这个楼天国在位皇帝之中最短最没有造福百姓的宿命。
楼雁梵手中的的确确握有先皇的遗诏，遗诏中的登基之人应该是楼雁梵。
而当场楼雁梵就宣布了绝对不会要这个皇位的话。
不日后就宣布了要四位皇子轮流摄政选出新皇的告示。
“哼……呵呵……楼雁梵，你果然阴险……”
地牢之中楼艾琭扒着铁窗愤恨的盯着慢慢走下的楼雁梵。
“哈哈哈……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赢了又如何？朕至少比你快活了十几年。”
坐在狱卒搬来的凳子，挥手让他退下之后，只是笑着看牢笼中的楼艾琭。
“你说话啊，啊，就会做缩头乌龟，做了十几年，到了现在还在做乌龟。”
楼艾琭敲的地牢吭吭直响，表情狰狞的一点都不像那么喜欢高傲的他。
“我们的艾琭都长这么大了……”
楼雁梵幽幽开口，这话让疯狂的楼艾琭绷直了身子不在乱动。
“等艾琭长大了，肯定和雁梵会是最好的兄弟啊，你们看……他们两个长得多像。”
唇语之间就像催眠一样带楼艾琭回到了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他跟着不言不语爱笑的楼雁梵，他上树下水，楼雁梵在一旁看着。
“我不会像大哥的，我才不喜欢作画，我要带兵打仗。”
小小的楼艾琭大声的在先皇和两个妃子面前拍着自己的胸脯。
“那样我就可以保护父皇母妃还有大哥了。”
年少时单纯的梦一碰即碎，碎到如果没有人在耳边提起恐怕已经不敢去想起。
“这一生，你我都输了。”
“朕没有输，你输了，你才输了……我楼艾琭是最后的赢家，朕的孩子也会是楼天国的帝王，也会是……”
“你应该庆幸，青葵和月白不像你。”
“他们是朕的儿子，一辈子永远，此生都是，哈哈……你看看你自己，什么都没有。”
“两手空空不代表什么都没有，我还有回忆，你这一辈子都将在这黑暗里度过，就算你成了太上皇，你依然不得走出地牢半步。”
“胡说，等朕的儿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放朕出去，到时候朕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妹妹……父皇……母后……你们也来看艾琭吗？”
对着楼艾琭空空的背后，楼雁梵眯着眼说道。
神情里都是期待，好像真的能看见他们的魂魄一般。
“艾琭知错了，请父皇母后和妹妹安息，好好去吧。”
“你不要装神弄鬼的，你别走……你给朕站住……”
地牢里楼艾琭疯狂的叫声声声传开，红方看到楼雁梵安然出来上前扶去。
“方儿不下去看看你的皇叔么。”
“方儿的皇叔只有一个，那就您。”
“青葵和月白那两个孩子呢。”
“带着弟弟去逛集市了，伤儿缠了他们好一会儿。”
如今由红方第一个继位执掌楼天国的皇权，他成为了楼天国第一位摄政王。
远处的莫无心一路狂奔，刚到楼雁梵面前就跪了下去。
“无心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什么时候无心也变得这么拘小节了。”
“无心……有愧。”
莫无心这一跪不止是为了行礼，而是害的红方和碎伤吃了那么多的苦。
而这些年的愧疚之意也一直都缠绕梦中。
那个小小少年和云迪悲伤的眸子，深深一眼望进了那一刻炙热的心中。
“无心是叔叔的左膀右臂，对于红方来说，也该称为叔叔，怎敢受的你这么一拜，快快请起。”
莫无心起身看向换上了一身华服的红方，像极了那年出嫁的云迪。
“王爷……姚皇后……自缢了。”
终于还是将刚刚获悉的事情告诉了楼雁梵。
听到这个消息，楼雁梵闭上了双眼，抓着红方的手更加用力。
强忍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微笑。
“以太后的名义，厚葬。”
这条路是她自己的选择，楼雁梵早就知道却没有阻止。
她的心死了十几年，就算强行让她活下去也会如楼艾琭一样一生无望。
积雪已融化，春天又怎么会遥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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