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因为某颗枣醉酒后的配合度异常的高,也因为某人因为比赛等种种原因被迫憋了太久,这天晚上两人折腾了很久。以至于第二天上午两人都没起来,错过了原定的出发时间,安然好好发了一顿小脾气。
当两人坐上开往仙台的新干线的时候,安然还气呼呼地看着窗外不想跟他说话。还好,3月底还是穿高领的天气,不然安然大概就原地爆炸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羽生结弦就顾着哄老婆了。
她扭头不理他,他就一直逗她,哪怕收到一个杀人的目光回复也是好的。很快安然就被他折腾地没脾气了,又因为精神头不太好,干脆就靠着他睡觉了。被靠着的某人心满意足了,就戴上耳机开始听音乐。
在仙台的两天时间,因为住他家里的关系安然总觉得会有很多不适应,但是事实正好相反,她待得挺愉快的。她还有幸跟着羽生结弦参观了一下凌晨2点的仙台冰场,他上去训练之前还一直怂恿着让她也上去滑一下,被她用没有冰鞋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鞋子这个正当理由十动然拒了。
参观完冰场的当天下午,两人就坐飞机回了中国。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安然的大伯,派了车来接他两,把他们送到以后还把车子给留下了。
从仙台到东京新干线两个半小时,东京到她家最近的机场三个多小时,再从机场到她家两个多小时,折腾了近一天,舟车劳顿之下,两人早早地洗漱完睡觉了。
因为睡得早,所以第二天醒的也早。安然率先洗漱完毕,拿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快到清明了,降水也多了起来。
没多久,羽生结弦也起来了,安然看他清清爽爽地出来,还不忘打趣一句:“你现在脸上可是有护肤品代言的人了啊,好歹做一做皮肤管理啊!”
“我天生丽质,你看我像是需要做皮肤管理的样子吗!”他自信地说,然后指着院子里的那棵树说:“这是我们枣枣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的那棵枣树吗?”
“是啊。”安然点点头回答:“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要四五月份才会开花,八九月份才能结果呢!八九月份过来,你大概还能尝尝。”
“那我们八九月份再来!”
“倒也没必要特意为了吃枣子来一趟,我跟你说这颗枣子的品种不太好,一点都不甜的。”
他毫不介意地摆摆手,接话道:“没关系,我们家里的那一颗枣枣甜就好了。”
安然无语地看着他,憋住了吐槽的话,想了想说:“算了,既然起的这么早,我们就去菜市场买菜吧,顺便带你去吃早餐。”
他点点头,对于她的安排没有任何质疑。
安然在房子里找了半天没找到一把伞,幸亏大伯给的车里放了一把,不然她就要出门借伞了,想想还挺丢人的。
菜市场离她家挺近,抄近路过去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羽生结弦撑着伞,安然手挂在他撑伞的手臂上,优哉游哉地朝菜市场出发了。
安然家里在农村,年轻人基本上都去城里打工了,留下的基本上都是年纪大的人。年纪大的人基本上也不太会八卦什么,再加上这个时间点,年纪大的已经买完菜了,年纪轻的也很少会在这个点出来,所以她完全不担心羽生结弦被认出来。
但是偶尔在路上还是会遇见一些熟人认出她并且跟她打招呼的。也不会多说什么,最多就是说几句“哟,然然你回家啦”“你旁边的是你男朋友啊”“然然你带男朋友回家了啊”之类的问题。好的,收回年纪大的人不爱八卦这句话,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不过他们不认识羽生结弦就是了。
当然也不是没遇见同龄人,但是人家要么不认识,要么只会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冰雪运动在国内真的很小众,看平昌冬奥的人也不多,毕竟中国队的冬奥夺金点也不在花滑男单上啊,关注度就更小了。
在买菜前,安然先把他带进了一家菜场旁边的早餐店里:“老板,来一碗豆腐脑,一碗咸豆浆,一碗炒年糕,再来4个生煎包,一根油条。”
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她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桌子,边擦边说:“这家早餐店开的时间比我年纪还大,小时候上学我奶奶要是没时间做,我就在这里解决我的早餐。之前是开在我们小学门口的,后来小学搬迁了,就把点开到菜场边上了。老板他们儿子还是我小学同学来着,后来初中就没在一个班了。”
这个点,早餐店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不大的店面里面坐的人也比较少,所以上菜很快。安然拿过那碗咸豆浆,喝了一口,然后拿过油条斯条慢理地撕成一小段一小段泡进豆浆里。没错,安然是咸党。
羽生结弦也拿了个勺子,吃起了他没吃过的豆腐脑:“口感跟豆腐一样,但是更水润细滑一些。”
安然点点头:“都是豆制品,可以算是豆腐的半成品。”说着,拿勺子舀了一段泡满豆浆的油条塞进嘴里:“好怀念这个味道。我最喜欢的早餐就是咸豆浆配油条。但是自己榨的豆浆跟在店里喝的豆浆味道不一样,自己做出来的豆浆也不知道为什么咸味的味道就怪怪的。”
“所以你之前给我喝的就都是甜的豆浆?”
“对啊,而且我觉得你可能喝不惯咸豆浆啊,不然你试试?”
他拿着自己的勺子,从她碗里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点点头:“确实还是甜的好喝,感觉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啊!”
“哈哈哈,咸甜党之争自古有之。我跟我爷爷都喜欢喝咸的,我奶奶跟我姐都是喝甜豆浆的。”说着夹了一个生煎咬了一口:“这个生煎味道也很好,你尝尝。”
吃完早饭买了菜,两人又散步回了家。走到村口的那个公交站,安然还特意指了指,告诉他:“喏,那个公交站,就是我之前说看到闪电的那个。可惜那颗被雷劈的树早就已经被挪掉了。”
他停下了脚步,靠近去仔细地观察那个公交站。
“有什么好看的?”安然说:“我们镇有旅游资源,开发的过程中,那些公交站早就重新设计过了,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公交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公交站了。现在的这个设计是不是特别有古意的感觉?我们这也算个古镇呢,历史悠久,历史上还出过不少名人!”
他牵着她走上了那个公交站台,收了伞,还自己看了看公交站台上的广告和古镇的介绍,看的样子很仔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看得懂中文呢。
安然笑着问:“你看看得懂吗?”
他摇摇头:“不太行。”
安然就借着广告版上的介绍内容给他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家乡的历史。他耐心认真地听着她说她们这边有什么景点,出过哪些历史名人。
等她说完,他撑开了伞,站在台阶下,温暖地笑着对她伸出手,对她说:“枣枣,我们回家。”
话音一落,安然的眼眶就红了,但是她也没犹豫,忍着鼻酸,把手放到了他手上,被他牵着带回了家。
牵着他的手,安然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公交站台。她似乎看见了那个还没有长大的自己,被急匆匆赶来的奶奶撑着伞接回了家。
奶奶的脚步比较快,所以她总是牵着她那双干燥粗糙却很温暖的手。她好像听见她奶奶牵着她的手嘴里不停念叨着:“你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了一大堆。说你不好好吃饭,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食堂都是大锅菜,你以为人家大厨能像我一样给你做得色香味俱全吗?吃的安全放心,能吃饱不就行了吗?实在不行以后我给你做菜,你带着中午吃。你老师还跟我告状了,因为你们班一个男同学欺负另一个女同学,你给了他一拳?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仗着自己力气大就跟人动手,你有理也不行。还有,你老师跟我抱怨你不爱做作业,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收拾了吧,谁跟你说考满分就可以不做作业了?学习要认真知不知道!我一周接你班主任好几个电话,一接就是老半天,我干脆不用干活了,光接电话就行了。枣枣,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听她念叨了一路,她到家了。打开家门,家里面没有熟悉的人,但是牵着她手的那个人,正在源源不断地把温度通过他的手传递给她,时刻地提醒着她,他陪着她。
羽生结弦把伞放到一边,看见眼眶红红看着他的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紧紧搂进了怀里。安然终究还是放肆地哭了出来,伴随着她的哭声那个遍布闪电和雷声的恐怖夜晚似乎渐渐远去了,她的心全所未有的安然。
他搂着她,拍抚着她的背,听着她在她怀里闷闷的哭着发泄着。羽生结弦想起了多伦多那个雷暴雨夜里颤抖无助的安然,也是那天晚上开始,他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开始了“撩拨”她的举动。
第一次见她时,她是以一种自信明亮的形象出现的,颇有一种利落的女强人风范,这种感觉甚至能掩盖住她至少能打90分的外形。他那时候就心想,作为一个工作人员这种形象就很好。
第二次见她是在冰演现场,她和她朋友一起坐在最前排来看他的冰演,他开场舞的时候就认出了她。中场休息的时候,听到了她直白的拒绝了那个对她有好感的异性,完全不留余地。之后他就知道了她对他完全不敢兴趣这件事。虽然这件事其实挺正常的,但是他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的,大概就是这点不服气勾起了他对她的注意。
后来,他发现她的英语很好,能阅读英文原版著作,口语也非常流利,且口音非常好听。还发现她对不标准的发音接受度很低,第一次听他讲英文就忍不住纠正他的发音了。他那时候觉得诧异之余,还觉得这样的她有点可爱。
有了第一次这种事情,后来跟她说话涉及到英语的部分,她就习惯性地开始纠正了,有时候他还会故意说错来逗她,但是她都没有发现。不过他的口语真的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她第一次给他做菜,问他味道怎么样的时候,他习惯性说了一句还行。大概是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吧,后来她就铆足了劲把为他准备的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其实味道很好,让他觉得他的胃口都变好了,吃饭也不是为了吃饭而吃饭了。但是看她因为没有得到她想要的评价而努力奋斗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他妈比她本人先发现了这个情况,于是劝他不要老是逗人家,但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忍得住呢。尤其是每天中午过来陪他吃饭的时候,在他严苛的训练安排上,中午吃饭是唯一轻松的时间了,她能把这段时间在轻松的基础上变得更加欢乐。
知道她是运动医学专业毕业的,但是他没想到她连理疗按摩这方面都学得很好。当他的理疗师有事回国的时候,她接过了这份工作。
他当时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大概下意识的希望跟她有更多的相处时间,能更亲密一点?他看出来了,她其实并不想跟他发展出超出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偶尔表现的有点怂,偶尔看起来有点狗腿,极其偶尔的才会忘记他是她老板这件事。
她真的接受了这份短期工作的时候他其实很开心,但是他自己忘记了,理疗的时候是不穿衣服的。于是他害羞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却那么淡定,她说她是专业的,她见过的男性的身体多着呢。他心想,总会有她害羞的时候的。虽然中途出现了一点波折,但是结果是好的,他的目的达到了,老板和员工的那点隔阂,逐渐消失了。
在那个雷雨夜,他才发现,这份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了。也对,不然他为什么这么介意她跟他的距离呢?为什么她的一颦一笑总是会无意间出现在她脑海里呢?为什么她总是能轻轻松松逗他开心呢?如果这都不是心动,这都不是爱情,那怎么样才是呢?
看着她无助、哭泣的样子,他的心也揪成了一团。他只想把她揽进自己怀里,他多么希望,那个遭遇闪电的夜晚,他就在她身边啊!错过的已经不可追了,他希望她以后每一个需要人陪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大概是之前逗得太过的报应来了,他的所有过线的行为在她看来都变成了在逗她,甚至是“瞎撩”。但是在他受伤以后,她眼里的担心不是假的。为了他的伤,她帮他联系了专家。连陌生的队医都看出来了,说出了“还不是女朋友啊”这句话,主人公自己竟然毫无所觉。可惜,受伤的时候离平昌很近了。为了拿到那块奥运金牌,他不得不收心,把精力都放在训练上。
她生日的时候喝了点酒,她酒量很差,喝了一点就醉了。醉了的样子是真的很可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眼里在他心里的形象就变成了可爱。这么可爱的人,必须是他女朋友啊!
冬奥自由滑的时候,她竟然就坐在第一排,他表演完《晴明》以后就知道自己这块金牌稳了,和几个教练庆祝完,他转头就看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她。他当时就想,能第一时间跟她分享这份喜悦真的是太好了。所以冬奥结束以后再次见到她,他就把平昌那个小颁奖礼上的吉祥物送给了她。
结果出乎意料,被她知道是那只吉祥物以后,她拒绝了。所以他表白了,他不想再等她慢慢发现了。更何况从她朋友的话,还有她的反应来看,怎么看她都是喜欢他的啊。果然,她没有接受,但是他也拒绝她的拒绝。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有那么点庆幸加拿大雷多的,虽然那雷声让他提前见到了她最亲的姐姐,但是她变成了他的女朋友。他高兴得都快疯了,第二天,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就都知道了这个事情,毕竟他完全抑制不住他上扬的嘴角啊!
他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任她肆意发泄着。他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却没有出声。
屋外的渐渐停了,她的哭声也渐渐歇了下来。她抬起头,露出了哭红的双眼。
他扯着袖子,心疼地轻轻为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他说:“枣枣,我会叫着你枣枣,牵着你的手,带你回家的。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我长大了。”她突然说了一句。
“嗯。”他虽然不理解,但是应着。
“我有自己的家了。”她接着说。
“对,我有你了!”他温柔而坚定地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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