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目前看来，一人一虎打的旗鼓相当，但小白只是个刚出生没两天的小猫崽，如何能打得过这种一看就藏着好几手底牌，大概率会活到最后一集的大boss？
安娜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成现在这种白虎形态，但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慢慢萦绕上心头。
‘我就只能这样看着吗？’安娜闭上眼，‘一定还有我能做的事’。
“滋啦…炮灰系统正在连接，受到不明磁场干扰，连接中断，请求重连（1/3）……”
久违的听见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安娜睁大眼，燃起一丝希望。
时隔多日，系统竟能重新连接上她，也许他有办法改变现状。
“已连接……连接中断……已连接…（2/3）”
无休止的链接又中断，安娜从期待逐渐变得麻木，她默默吐槽，该说不愧是她不靠谱的统子吗，还是熟悉的操作。
被坑过无数次，她居然还能把期望压在系统身上，她不会被这垃圾统给pua了吧！
另一边，系统指挥管理局众人，终于成功与安娜建立连接。
他久违的入住安娜的识海，刚想安慰她几句，就听安娜在识海中吐槽道：“呵，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正经统！”
啥？这是正常人的脑回路？不会在他失联这两天，他的宿主终于被折磨疯了吧。
当初绑定安娜，看中的就是她澎湃的灵魂之力，这种概念的灵魂都能疯魔，那得是经历了什么？
“你受苦了。”系统不计较安娜的讽刺，冰冷的机械音都掩盖不住他的痛惜。
安娜无语，怎么我骂你，你还挺愧疚的，不应该是怼回来吗？
她这系统掉线回来，不会是坏了吧。
看在他还算上道的份上，安娜决定放系统一马。
可惜下一句话就不太中听了，只听系统道：“但是恐怕你还要继续苦着，我能跟你连线的时间不多。”
“那白虎的神力压制了干扰我的磁场，但他撑不了太久，等他神力耗尽，我会再次掉线。”
时间紧迫，安娜也没了与他‘友好交流’的心思，她问系统：“怎样才能救他？”
“…你的血，可以破坏祭祀仪式。”
安娜不理解：“祭祀不是已经被毁了？”
系统解释：“看到那个凹槽了吗，那里面有邪神的一部分肢体，如果不毁掉，是无法中止仪式的。”
“我被屏蔽的磁场也源于此，当大陆中所有邪神的肢体都被销毁，我才可以再次与亚塞大陆连接，接你回家。”
那边的小白已经稍显颓态，要不了多久就会落败。
安娜没有时间询问系统，为什么只有她的血可以破坏邪神的肢体，她用神力将藤蔓压缩成锋利的片状，对着自己的手掌割去。
流出的血液并非是纯正的鲜红色，它们如同等大的金色珍珠，成串的坠落在血槽里。
安娜见到自己金色的血也没多惊讶，放任血液流出，她觉得差不多了，凝聚神力到伤口上止血。
神力触碰到伤口，血液没有被止住，反而加快流逝的速度，豆大的血珠连接成一条，不受控制的哗哗往下淌。
安娜见状呵呵一笑：“……请问我亲爱的统子，见到此情此景，你有何感想？”
“我就知道…”没等系统开口，安娜痛苦道：“你回来就是为了坑我的，我为什么还没认清现实。”
“破坏祭祀也是祭祀第一种，只有填满血槽，仪式才可以启动。”
“不会死的，顶多就是虚弱一段时间。”系统略有些心虚的安慰。
安娜已经没有精力与他对话了，随着血液的流逝，她的四肢变得无力，眼皮也随时都要合上。
当最后一滴血流出，神力开始修复安娜的躯体，她喘着气，深觉自己被掏空。
血槽宛如贪婪的深渊巨兽吞噬者安娜的血液，金光不断闪烁，照亮了安娜苍白的脸。
原本带着不详红光的血槽被金色洗涤，祭坛上浮现出独特的金色符号。
安娜强打起精神，凝视着在眼前高速转动，仿若漩涡的图案，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
邪神……安娜关于神的记忆串联在一起，恍然惊觉，这血槽组成的图案，竟与塞维尔的神格有些相似。
唯一不同点在于，图案是圆角菱形，塞维尔神格的棱角要更尖锐。
还未等她继续思考下去，那边的已经分出了胜负。
黑袍首领将力竭的小白踢到一边，刚想动用杀招，就见眼前金光一闪，他的身体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腐蚀。
黑袍首领回过头看向祭台上发光的符号，又将目光转向安娜，他神色越来越凝重：“金色的血液和不朽坚韧的身躯……这是神明的象征，你到底是谁？”
安娜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她避重就轻道：“自然是你亲手抓回来的黑暗圣女，如果硬要说，我就是你的报应。”
你的报应就是我！
首领显然知道她不会说真话，也没有进行无意义的追问。
就算是真神，也不能以血液作为‘污染源’终止祭祀，迄今为止，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人……
主曾预言，有一个人类，将会再次封印他。
接受到神谕的他立刻着手调查，很轻易的就差找到了那人的踪迹。
而那个将封印邪神的勇者还是自己亲自出手杀的，如今怎么会有新的勇者诞生？
无论怎样，这个黑暗圣女绝不能留。
黑袍首领眼神凌厉，他双手凝聚出沼泽般浓稠的黑雾，朝着安娜挥去。
安娜眼睁睁看着浓雾沼泽朝她袭来，她的手脚依然被绑缚在逆十字架上，本想召唤出藤蔓墙帮自己挡一下，可刚刚破坏祭祀仪式已经耗尽她的精力。
她有预感自己目前的身体强度接不下这一招，闭上眼认命道：“统啊，我要没了…你要是有点良心就送我去投胎啊！”
系统还没说话，就见被黑袍首领打倒在地的小白挣扎着冲了上来。
他挡在安娜面前，调动神力，周身雷光越发明亮，将他包裹成橙黄色的光电球。
白色的电光洗涤了一切污秽，被白光淹没前，他留恋的回头，看了安娜最后一眼。
神域的塞维尔有所感应，他叹息：“好孩子……”
直到白光散去，安娜始终瞪着眼。
她陷入短暂的眼盲状态，捆住手脚的荆棘被电光一并除去，安娜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间。
她的识海奔腾汹涌，寄居在里面的系统被颠来倒去的晃，几乎快晕厥。
他第一次见安娜情绪波动如此大，以往的任务中，就算是在痛苦中死去，她的识海也只是微波起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曾沾沾自喜，他看中的人自然是不会差。
然而今日之事让他颠覆了以往的认知，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安娜正在因为重要的人身死，痛彻心扉。
她的灵魂在哭泣。
他想劝她，别太过执着，这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可当他看着少女跪坐在地，无声的留着眼泪，身为数据集合的他，也体会到了什么是难过。
他梳理打结的代码，久违的不知所措。
地上还残留着小白自爆后的雷星，安娜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但独独能看清这一片星星点点，她机械似的碰了碰那些金色的亮点，仿佛还带着她最爱的孩子的体温。
突然，安娜伸出手，将这些细碎的星辰抓到自己的怀里。
她尤嫌不够，伸出手臂，捞着那些散落的星子，不一会身前就堆成金色的小山包。
“…放手吧，安娜。”系统看不下去，“见你如此，他会伤心，你该让他安息了。”
安娜双目赤红，“我不信。”
他被神创造出来才有几天呢？
三天？还是五天？
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怎么就走了呢？
“是我连累了他。”安娜握紧双手，紧闭双眼，冷声道：“我不会放过他们。”
无论是为了回家，还是为了报仇，安娜都不会让这群邪教徒好过。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当她坚定信念后，身后浮现出一个虚影。
那是一位面容坚毅的女骑士，她双手举着一柄剑尖朝上的巨剑。
那女骑士垂下眼看向安娜，随后仿佛从未出现过，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而躲在角落的黑袍首领扶着自己的断臂，成为了这一幕唯一的见证者。
他一脸惊骇，唇角微颤：“…是她……原来她还有个女儿。该死的，他骗了我！怪不得她的血能破坏祭坛……”
“…不能放她活着离开这里。”黑袍首领缓缓站起身，他自言自语：“多年筹谋只为杀死那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血脉留存于世，为了我主，勇者的血脉绝不能留。”
他悄悄走到安娜后方，锋利的指甲对准了她的心脏。
黑袍首领露出残忍的微笑，眼见着离安娜只有一步的距离，他却怎么也无法前进了。
黑暗教皇拦在两人中间，将安娜护在身后，他手持魔杖，对准黑袍首领。
黑袍首领瞳孔一缩，他猛地后撤，但已然来不及，黑色的浓雾从他中左腿根部渗出，仿若被切割一般，一整条腿都像是扔进了搅拌机，被生生搅碎。
那黑雾宛如有意识，还在不断向上攀岩，黑袍首领疼的面色扭曲，他挥手砍下被黑雾寄生的部位，深深看了一眼因眼盲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的安娜。
很快他就无暇顾及其他，黑暗教皇还在攻击他，黑袍首领无力还击，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他的力量都在刚刚一战中被耗尽，黑袍首领咬咬牙，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他假意不敌，仿若要蓄力开大，黑袍首领停下后退的脚步，抬手运转着能力。
他的周身被黑色沼泽包裹吞噬，黑暗教皇皱眉打量着他，以为他要放大招，没有贸然行动。
很快他发现这只是个幌子，黑袍首领从沼泽中迅速抽出传送卷轴，撕开逃离了这里。
在黑袍首领离开后，从祭台起吹起一阵风，金色的星点尽数漂浮起来，它们盘绕聚集，乘着风，温柔拂过安娜的侧脸，随后朝着天际飞离远去。
神域的塞维尔伸出手接过这些密布的星点，轻声道：“好好睡一觉吧，再醒来，又可以守护她了。”
那时的你，才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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