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三姑娘
陈廷耀摇摇头,从叶美娘的木箱里翻出了两块新的帕子后,拉着陈冰直往屋外走,边走边说道:“我是来拿帕子的,这天气热,三姑娘带着的帕子都脏了,爹爹让我回屋里拿的。走走,你这就随我同去罢。”
陈冰身子极是疲乏,可三姑娘回了家,于情于理也是要去见一见的,她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跟着陈廷耀去了后院老屋。
老屋原本是陈玉娘的闺房,本就不算大,自从陈玉娘出嫁之后,这老屋也就成了一间储物房。因着年久了,老屋颇为破败。 在这逼仄狭小的屋子里,摆了两张床,都挂好了纸帐,另放了一只朱漆木箱和一张小方桌,除此之外,便无他物了,不过好在这几日在叶美娘和文五娘的打理下,总算是清爽整洁了许多。
陈冰进了屋子,文五娘,陈兴祖和叶美娘均在,可未见罗三娘和陈广祖。只见一穿白色短衫,浅绿色罗裙,披着红色直帔的女子拨开站在她身前的文五娘,满脸堆欢的走到陈冰跟前,双手轻轻抱在她的肩头,笑道:“哎哟,这可是二娘?好些年没见了,这可是变了不少呐。上一回见你时,你才这么点高,人更是干瘦干瘦的,如今这身上多了些肉不说,这模样更是长开了,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不错,真不错。大嫂,你真是好福气呀。”
陈冰的欠身行了个万福,大大方方的抬头看向了陈玉娘,微微一笑道:“三姑娘好,三姑娘谬赞了,我常随爹爹去太湖中捕鱼,这风吹日晒的,哪有一般女儿家的绰约多姿,三姑娘可别乱夸我了。”
陈玉娘摆摆手,呵呵笑道:“二娘莫要自谦了,我陈家女子,哪有不好看的,就拿我年轻那会儿,姿容亦是村里数得上的。如今但看你容颜,哪点比我过去差了?哥哥,你来仔细看看,二娘可长的像我年轻时候?”
陈兴祖微微点点头,淡淡道:“她随我,好动,喜水,渔家女子,虽有些姿色,可哪里有闺秀那般清丽?二娘还小,你就莫要取笑于她了。”
陈玉娘笑道:“哥哥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上回回来之时就听闻哥哥极是护女,现在看来,一点都不错。”
陈冰虽未见过陈玉娘,可在自己爹爹和娘的口中,陈玉娘应是个身子看着孱弱,平日也不惯会说话之人,可如今陈冰面前的陈玉娘非但满面春风,慧心妙舌,身子看着更是有些壮实,哪里是个羸弱不堪的女子?听了陈玉娘的话后,便上前接话道:“爹爹和娘疼爱子女不分彼此,哥哥亦是他二人极爱之人。”
还未等陈玉娘回话,边上钻出一身着绿衫的少年,他拉着陈玉娘说道:“她就是陈冰?二姐,二姐!她生的可真好看啊!”
那绿衫少年仍旧旁若无人的兀自说道:“这嘴儿小小的,眼儿媚媚的,肤儿嫩嫩的,哎呀,她这脸儿更是圆圆白白似满月呀,啧啧,二姐,二姐,太好看了,太好看了,这陈冰生的太好看了。”
陈冰抬头看了眼那人,见他生的高高瘦瘦,脸上的棱角甚为分明,颇有些英气,只是那双半眯着的双眼看着自己的眼神极为怪异,竟是流露出了半分Yin邪之气。陈冰心中恼怒,瞪视了他一眼,正欲出言讥讽之时,陈玉娘却说道:“赐儿不得无礼,她是你妹妹,你怎可以这样说话。哦,二娘,对不住,这是我儿王天赐,在家中都被长辈给宠坏了,哎,都怪三姑娘我没教好他啊。”新
陈玉娘的这番说辞陈冰自然是不会信的,心道:“他有没有被宠坏我不知道,但没有家教那是一定的,三姑娘,你这话摆明了就是在维护于他。”
陈冰也不去理会陈玉娘,却是笑吟吟的对王天赐说道:“原来你就是天赐哥哥,既然都是自家人,你唤我二娘便是了,直呼我名显得生分了些。婆婆过去常会提及到你,她说王家自来便是书香门第,做事说话都是极有分寸的,极有教养的,以我观之,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天赐哥哥,当真是其中的翘楚呢。。
”陈冰这话说的甚为阴阳怪气,陈廷耀虽是气她与柳志远走的过近,可心中对她仍是极为维护的,因此听了这话后,他心中更是暗自好笑。
陈玉娘心中一紧,暗道:“为何娘会对她提及王家之事?若是娘出言不慎,把不该说的都说了,那我今日回来还有何意义?不行,等下要去正屋,好好同爹娘说道说道。”
王天赐眼珠一转,冲着陈冰狡黠一笑,而后看了看陈玉娘,说道:“我不过是夸了她两句而已,二姐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的,诗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天底下除了男子便是女子了,我不过是赞美一番她的容颜罢了,许是她心中十分受用那也说不定呀,二姐,你说呢,嗯?”那王天赐说完,又冲着陈冰怪笑着眨了眨眼,然而其举止却显得极为轻佻。
陈冰听了此话并不动怒,仍是笑吟吟的看着陈玉娘,似是在说三姑娘,你的赐儿是极有家教之人。而叶美娘心头不喜那王天赐,她从后悄悄搂着陈冰的肩头,心道:“这王天赐怎的毫无教养,二娘怎的说都是他表妹,这些话是能冲着自己表妹乱说的?玉娘是如何教孩儿的!”
陈玉娘心中尴尬,故作愠怒道:“够了!既然你知道诗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却难道不知孔圣人的另外一句话: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你是做哥哥的人,自是要起一个表率的作用,以后这些话休也再提,否则后果,哼!你自己明白,还不给你妹妹赔个不是!”
王天赐初时心中还有些不服气,可听到陈玉娘“后果自负”这话时,顿时泄了气,可让他向陈冰低头赔礼,心中又是百般不愿意,就在此僵持之际,陈玉娘轻咳一声,王天赐一咬牙,对着陈冰拱了拱手,说道:“陈,不是,二娘真对不住,适才是我言语过于轻浮,还望海涵,莫往心中去了。”
陈冰心中好笑,心道: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这话可不是你这样用的。不过她并未表露心迹,对王天赐笑了笑,大方回道:“适才我爹爹已把话说的十分明了了,还请天赐哥哥以后勿要谬赞于我了,我当不起哦。”
陈兴祖点点头,心道:“这王天赐确是不讨人喜,直如玉娘所言,是个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不过他说话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也算是真情流露了,这点甚好。”
文五娘却心道:“这王天赐油滑的紧,嘴也是能说会道的,还好我生的都是男孩儿,不用担心受他的蛊惑。”
王天赐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径直坐上了靠着最里的床上,旁若无人的脱鞋躺了下来,大声道:“春香!快快来给我扇风,这天气真的热死人了!”此时墙角边上立着一女子,闻言后先是一怔,而后忙从带着的行囊中翻出一把团扇,怯生生的侍立在王天赐身旁,卖力的扇着风。
那春香原本立在最里面的墙角边上,因此陈冰并未注意到她。待她替王天赐扇风时,陈冰这才记起陈玉娘此次回来是带着一名丫鬟的。陈冰仔细打量了一番春香:她着一件白色衫子,白色褶裙,梳着双环辫子,看着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肤色微黑,身材娇小,姿容却是一般。陈冰心中叹道:“瞧着这丫头,年岁似与我也差不多,看着干瘦干瘦的,吃的想来也不会太好。她手上似是有绑痕,我虽不知是怎回事,可看来她这日子过的应是大为不如意的。哎,也是个可怜之人呐。”
王天赐身子往春香边上挪了挪,抬眼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关注着他,便乘机在春香脸上抹了一把,春香扇风的手微微一抖,人也是本能的往边上挪了一步,王天赐心中好笑,便又靠近了她一些,不过这一回他并未在行那龌龊之事,反而大声对陈玉娘道:“二姐,我好累了,想早些歇息了。@*~~”春香似是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她身子微震,手中的团扇扇风的手劲也缓了下来。而这些却都被陈冰不动声色的尽收眼底。
陈玉娘会意,忙笑着说道:“我家赐儿自小便未出过。
远门,这几日赶路赶的甚急,我担心他的身子有些吃不住,不如就此教他好生歇息一番,众位若无其他事情,还就请回罢。哦,对了,哥哥,待过得几日,你我再好好的叙叙旧罢。”
陈兴祖应声道:“那你三人好生休息,明日哥哥多捕些大鱼来,做些你爱吃的鱼肚羹。”言罢,便带着陈廷耀,陈冰,叶美娘以及文五娘离开了这老屋。
众人离去后,陈玉娘关上门,背紧贴着门,板起面孔,说道:“赐儿,今日你也太不给我脸面了,来的路上为娘是怎么对你说的,你都忘记了?记好了,今后无论行事还是说话,都要谨言慎行,莫要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了。”
王天赐冷哼道:“我明白,我明白,二姐你的用意我全都明白。你这次带我来的目的我亦是懂得,你就放心罢,这回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哼,莫要说你了,就是我也看那二叔极为不顺眼的。”
陈玉娘叹道:“只要你明白就好,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些时日,你一定要给我忍着,万万不能出了乱子,待事成之后,你爱如何玩,娘都不会阻拦于你。”
王天赐舔舔自己嘴唇,眯着双眼,颇为Yin邪的笑道:“那陈冰生的当真好看啊,这天下怎会有如此貌美之人呐。”
陈玉娘一拍桌案,小声喝道:“赐儿!”
王天赐讪讪笑道:“哦?呵呵,都怪我,都怪我,我不提她了。 _o_m 二姐莫要生气,生气可对身子不好呐。”
陈玉娘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只是她这笑意之中所充满的却是苦涩,心中叹道:“这许多年来,赐儿仍是不愿喊我一声娘亲啊,哎。”
王天赐忽觉浑身燥热不安,他一把将春香拉入自己怀内,笑道:“还是我的春香乖巧懂事,从不忤逆于我,今日我高兴,你可得好好服侍我。”言罢,王天赐如疯了般撕扯着春香的衣衫,心中却狂喊道:“陈冰!少给我装腔作势!总有一日我要教你臣服于我的身下。哈哈!”春香紧闭双目,任由王天赐糟蹋着自己,一颗苦涩的泪珠溢出了她的眼角,划过了她的脸庞。
陈玉娘悄悄地推门出了老屋,轻轻地带上了屋门,心中叹道:“不知我带赐儿来作此事是对还是错?哎,如今骑虎难下,也只得作下去了,顾不得这许多了,先去同爹爹和娘商议一番,看看之后该当如何行事。”念及至此,陈玉娘也不管屋中的二人,快步去向了正屋。
而此时老屋内,传出王天赐阵阵低吼之声,以及混杂着春香的呼痛***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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